小婴儿抬起头,神态和声音已经恢复到平常状态。
“你还要去做什么的话,就抓紧时间吧,我先去入江正一那里了。”
纲吉并不很信任地注视着他那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心里这才松了口气。她不敢猜测他真正想说什么,但没有阻止自己,总归是件好事。
“可是——”
她收回视线,然后仰头望着天花板上发光的灯罩,面露纠结。
“剩下的,现在似乎只有那些人了……难道真的要去找吗?”
……
在经过几番犹豫——对生命安全进行过严肃的思考之后,纲吉抱着随缘的想法,磨磨蹭蹭地迈开脚步。如果在离开基地的路上能够遇见就好,不能的话……就算了吧。
本来她以为这样的几率会很小,想都知道不管是瓦利亚的哪一位都不会乐意在彭格列基地附近停留,然而,当她走出设立在并盛森林那边的出口没多久,就被从耳旁嗖嗖飞过去的小刀惊得差点心脏骤停。
果然,这些家伙无论什么时候都很危险。
纲吉扭头过去,又迅速后退几步,满怀警惕:“你在做什么啊!”
“打个招呼呀,”罪魁祸首翘着二郎腿坐在树枝上,咧嘴一笑。
“哪有这样的问候方式的呀!”
“嘻嘻嘻——因为,我是王子呀,”贝尔轻跃离开树枝,落到地上,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迈开脚步朝她走来的时候,嘴边的笑意加深,变得更加诡异。
“喔,发现一只落单的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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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这就要走了?”山本出声叫住准备动身离开的斯库瓦罗,“瓦利亚的其他人也是吗?还有xanxus,也和她见过——”
“哈?”银发剑士听到自家首领的名字,立马抬高了一边的眉毛,回头露出意味不明的冷笑,“臭小鬼,你在开玩笑吗?”
“呃,”哪怕相处了有一段时间,山本还是觉得他此时的表情阴沉下来有些可怕。他没放在心上,打了个哈哈,然后问:“难道说,那个家伙在害羞吗?”
然后,他被对方喷了一脸:“害羞你个头啊?!没脑子也给我适可而止一点!你知道你说的是谁吗?!!”
“啊哈、是吗?毕竟是那个xanxus啊……”
斯库瓦罗吼完,见他还是不明事理的样子,忍着抽搐揉了揉太阳穴。
“那个混账boss——”他说到这里,也不由陷入了沉思。
尽管时常懒得动弹、更别提讲话,但发脾气的时候还是会自然而然地泄露出心情,在瓦利亚的时候可是说了不少狠话,结果来到这里也不肯多见一面,也算符合他的个性。但是,弗兰和贝尔之前还一口咬定,在战斗的时候这家伙因为敌人提到沢田纲吉的名字而大发雷霆……
思及此处,斯库瓦罗皱起眉毛,轻啧一声,“鬼知道他在想什么啊!”
“喔,”山本摸摸下巴,仰头望天,“果然是个很可怕的人呢。”
“不过,就算如此,有一点还是可以确定的,”瓦利亚的作战队长从回忆中抽回思绪,阴沉沉地说,“如果让他们单独在私下里见面的话……你们那个臭丫头绝对死定了知道吗!!”
突然拔高的嗓门让山本本能地捂住耳朵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就听到身后不远处的地方传来一声细微而虚弱的叹息。
“欸……你是对的,但我觉得就算没见到也……”
两个人一愣,不约而同地扭头朝声源处望去的同时,那后半句话才奄奄一息的说出来——“快要死了。”
“……”
沉默、威严不动的白色狮虎兽向他们龇牙,发出低吼声,山本眼尖瞅见它背后的尾巴翘起来慢慢地摇晃,而在它的爪子和身下,隐约露出了棕褐色的毛……
沉默三秒,斯库瓦罗的声音再次将无数只鸟儿从树梢上惊动飞起。
“喂喂喂!!!——”
好半天,纲吉才缓了口气,挣扎着抬起头,右手因为贝斯塔立在地上的前肢被压住袖子而限制了行动,只能向前伸出没被压住的左手,露出一个惨兮兮的表情:“救我……”
“阿纲?你怎么……”山本惊讶又困惑地望着她,却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打量贝斯塔上,迟迟未伸出援手。
而纲吉已经回答不上来了。
贝斯塔的身子太过庞大,只是稍微一个轻轻的向前扑跃就把她重重地压倒在地上,感觉五脏六腑都经过了一番沉重的洗礼,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它又紧跟着挪动身子把半个身体压了上来……
不,它并没有把全部的体重压下来,但是也够呛了。这半立半坐的姿势既没有把她完全压扁,又丝毫不给她挪动的空间。
她能感觉到扫来扫去的尾巴上的毛落到腿上时毛酥酥得痒,但腰以下一直到大腿的部分都无法动弹。和大地表面紧密相连的胸口开始发闷,没过一会儿,她的眼前都出现了白花花的星星。
“救命……”纲吉嘶嘶地抽着冷气,发出细微的呻吟。
在以为自己要被瓦利亚老大的匣兵器以泰山压顶的方式送上黄泉之时,身体骤然一轻,纲吉下意识地用力呼出一口气,然后顺利翻了个身仰面朝上,眼睛因受到阳光照射的刺激而不能完全睁开,但还是依稀辨认出斯库瓦罗那神色复杂的面庞。
“……喂,还活着吗?”
五分钟后,纲吉觉得自己灵魂归体,这才向身旁的两人点点头。
斯库瓦罗见她一副胃疼得说不出话的表情,大约明白她刚才受到了多么可怕的hp点数攻击,下一刻就在心里把自家老大狠狠地骂了一通。
被赶到一旁的贝斯塔仿佛感受到他的怒气和怨气,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张嘴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甩着尾巴走开了。
再次抬起头时,斯库瓦罗正好看见山本关切地俯下身想要去拉纲吉一把,眉毛一抖,立即喊住他:“喂,小鬼。”
“嗯?”山本停下动作,回头询问。
“你先走吧,我想起来还有话跟她说。”银发剑士长吁一口气,静静地说道。
“欸?可是——”山本看看他,又看看纲吉,迟疑了一下,就被对方不耐烦地挥手给赶开了:“去去去!没听见吗?我说不要在这里碍事了!”
“哦……我明白了,”谁也不知道山本到底想明白了什么,只见到他直起身来,微微一笑,显出几分轻松,“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你们了——阿纲,我先去圆形装置那儿等你咯?”
“……”
就算想要把他挽留下来,纲吉也实在说不出话来,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树林另一头,然后被另一个人的大嗓门扯回来。
“喂,回神了!——可以坐起来了吗?”
虽然声音还是凶巴巴的,但他的动作要小心、温和得多——被扶起来的时候,纲吉还以为自己一定会被拉断手,却意外地发现没什么不适。
她在心里惊讶于这个人居然会做出这么细腻的事情,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被按着坐下,背靠树干,而斯库瓦罗则半蹲在她面前,皱着眉毛,还是那副凶悍的面容——或许相比之下,已经算柔和很多了。
“刚才怎么回事?”
纲吉清了清嗓子,确认自己能够正常发声之后,便老老实实地交代事情经过:
“我出来之后遇到了贝尔,不小心被他缠住了……然后幸运地逃跑之后迷了路,走到这边听到你们的声音。刚想说得救了,结果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树丛后面的贝斯塔突然就扑过来……”
斯库瓦罗听出她已经尽可能简洁地概述了,但还是将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完全可以想象那个混蛋王子会做出什么糟糕的事情来——这家伙不仅对名誉、头衔之类的东西在乎得紧,对自己看上的东西也十分执着——她轻描淡写地一笔盖过,只说自己被缠住然后幸运脱身,那一定是看在他们先前联手对抗白兰的份上,不想惹麻烦。
至于贝斯塔……该死的!他早就和混账boss说过很多遍了!不要随便、到处乱放匣动物,可那家伙就是从不知悔改!谁都知道匣动物和主人一个德性,也许他就是存了想把人害死的恶意念头,说不准哪天他们瓦利亚就要因为谋害首领的罪行而被全意大利通缉……
“对了,斯库瓦罗先生,”纲吉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嗯?”
她犹犹豫豫地问:“你刚才说有话要跟我讲——是什么?”
斯库瓦罗不可能告诉她,那是刚才他随口找的借口,不过,现在冷静下来想想,他的确是有事情的。
“我应该很早就说过了吧,”他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在之前视频传送的时候,你不会忘了吧。”
如果真的忘了的话,看他那态度,自己恐怕会被生吞活剥的吧。所幸,纲吉对那时候的事还印象深刻,便点点头,小声回答:“没有。”
斯库瓦罗轻哼一声,然后低下头,伸手在怀里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一个铁制盒子,然后抛过去:“这个,你拿回去。”
“欸?”纲吉手忙脚乱地接过来,翻来翻去地打量着,很是疑惑,“这是——”
总觉得很眼熟后半句话还没说出来,就被狠狠地瞪了一眼。
“打、开、看。”
纲吉依言照做,在看清里面的东西之后,慢了一拍意识到那是什么。她吸了口冷气,啪地合上了盖子,眼睛睁得大大的,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之后,又迅速屏住呼吸。
“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斯库瓦罗咬着牙根说,“如果把这种东西交到我们boss手上,你应该知道会发生什么吧?!”
“……他会很生气。”她垂下头。
银发剑士扯了扯嘴角。
“我大概会在回去之前被他揪住泄愤,然后被杀掉,”纲吉很有把握地说——如果可以,她真不想在这种事情上做到把握十足。
“……不过,彭格列指环可以修复吗?”沉默了一会儿,她又问。
“谁知道,”斯库瓦罗翻了个白眼,然后瞪着她,“给我听好了,下次再有这种事我可绝不会轻饶你——想要把烂摊子扔给别人,可别把事情想得这么简单了!懂吗?!”
纲吉沉默了一会儿,神色变得暗了下去:“不会有……有下一次了。”
“你知道就好!”他烦躁地甩开落在肩膀前面的头发,突然站起身——不,应该说,纲吉以为他要做一个起身的动作,实际上他只是换了个姿势,然后更加靠近自己。
在她僵硬着身体不敢做出反抗动作的时候,斯库瓦罗伸出了未受伤的右手,擦着她的耳边,滑入发间,稍一用力,将她往后带去,与此同时欺身而上。动作迅速而又凶猛得让她只来得及把手收回放在前面,正好抵住他的胸口,还能触碰到毛绒的边缘。
开始的一瞬间,对方好像只是单纯地撞上来,封住她的说话方式,但她很快发现这种认知太浅显了。
先是嘴唇被咬住,很快松开,再次紧紧地贴住,她被顶着松开牙齿,整个过程连贯迅速,又显得简单粗暴,但并不怎么痛,只是好像舌头、牙齿,还有口腔内膜都被紧紧缠住,吸吮着唾液,如同暴风雨般的席卷,侵入到每一处。
嘴唇以上的亲吻完全是第一次,以至于纲吉脑海中一片空白,也完全忘记挣扎和抗争——或许,那是因为身体不想作出那样的反应——心像被十万伏压击中,跳得飞快,几乎要从胸口、从嗓子里蹿出,紧密相触的地方变得火热,连带着整个人都发烧式的变红发烫,小腹传来一阵异样的收缩,带动肾上腺激素快速分泌,令她感到一阵眩晕。
当舌尖从上颚处滑过,勾住黏膜的表面时,纲吉细细地呜咽了一声,然后迎来了更加急促的对待。
她无法抑制住身体自主产生的颤抖,只是越来越难以呼吸,从背部滑过电流般的轻触感,酥酥痒痒的。
当终于被松开口,能够长长呼出一口气时,她突然僵住了身子,又很快把手往下压,按住了对方的右手,止住他的进一步动作。
“不、不行……”纲吉终于睁开眼睛,神情紧张,嗓子哑得厉害,完全失去了作用,几乎是用气流发出的声音,“里包恩知道了的话,会、会很生气的。”
“……”回应她的,是喉咙深处发出的闷哼声。
隔着手套在腰部擦过的触感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在她的衣服回到原位的同时消失,落在颈间的呼吸也离开了。
有那么片刻,斯库瓦罗只是定定地看着她。那双银灰色的眼眸第一次靠得这么近,让纲吉能够看清它们全部的色彩,以及此刻无法压抑的、闪动着的微光。
斯库瓦罗停下来的时候并没有感到不快。他也很清楚,如果一不小心控制不住自己撕开这孩子的衣服会发生什么样糟糕的事情,只是就这样被打断还是有些不甘。因此,他慢慢地抬起身,后退拉到原先的安全距离,然后慢慢屈起膝盖,恢复半蹲半跪的姿势。
也许是因为尴尬,或者别的什么原因,他撇开了视线,而纲吉也低着头,心里慌得厉害。
“你……”
“那个……”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同时开口。斯库瓦罗的嗓音太过喑哑,因此他很快收回声音,喉咙里无声地吞咽一次,却重新将视线放在纲吉的脸上,而她还是完全不敢抬起头,甚至埋得更低了。
沉默再次在两人之间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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