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感觉有点模糊,他还是大致猜到这些回答能够证明的是什么了,特别是看到纲吉的反应之后,这种猜测愈发肯定。
“最后一个,”纲吉把卡片收拢放下,神情严肃,“男性声优中你比较喜欢谁的声音?”
“高桥广树。”入江正一不假思索地答道。
“你是认真的吗?”
“是。”
“真的?”
“……没错。”他慢慢地点头。
“……耶,好棒!”她立马把卡片往后一甩,大步跨上前去握住他的手,眼睛骤然发亮,闪烁着令对方无法直视的、明晃晃的“我们太投缘了”的光芒,“我们可以加个推特么?”
下一秒,玻璃罩下响起了稀里哗啦的倒地声。
斯帕纳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咬着棒棒糖,慢吞吞地问:“呐,彭格列,这样就可以了吗?能够证明正一和我们是一伙的?”
虽然心里面觉得这个叛变比谁都快的技术宅此时自动默认为加入同一阵营的行径充满了槽点,但纲吉还是非常认真地回答了他的疑问。
“可以喔,因为我的信条就是,”一边说,她一边拍拍红发青年的肩膀,语气轻快,“和我的喜好重合率在99%以上的人,要么是好人,要么就是暗恋我。而不管哪一种,放在现在的情况下,我的判断都是——可信。”
众:“……”
斯帕纳仔细想了想,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一时间无话可说。
里包恩叹了口气。
也许是看到了玻璃罩里那几位的奇异神情,也许是看到僵住了的入江正一,无论如何,他觉得,回去之后得好好警告自己的学生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了——虽然她已经十分注意,但有时候还是不免暴露出一些东西。
“其实,应该是‘事先串通好口径’,所以值得信任吧,”他的直白解释总算将他们从僵持的气氛中解救出来。
“差不多啦。”
“总、总而言之,”入江正一连忙退后一步,拉开距离,然后将目光投向被限制住行动的那群人,“还是先让伤员得到治疗吧,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得让各位知道呢。”
一获得自由,狱寺便朝纲吉跑来,紧张兮兮地按住她的肩膀,然后从头到尾打量了个遍。
“十代目,你没有哪里受伤吧?”
“呃,嗯……我没什么事啦,”虽然被幻骑士划伤的地方还有些痛,但纲吉也看出他的情况比自己还要糟糕得多,赶紧劝他去包扎伤口。然而,她脸上的感动和担忧突然都消失了,神色也变得阴沉。
“还有,把手从我的裙子上放开。”
“唔!抱歉……”
……
被告知只能在这个世界的这个时代击败白兰,封印他的能力,什么的——对于这些过于玄幻的东西,纲吉表面上不断点头,但实际上听得似懂非懂,打算先留着问题,等会儿再问问里包恩。
另一边,能够活动的帮忙安放好受伤严重的大人了平和山本,然后各自处理伤口。狱寺试着活动了下手臂,没事之后,便站起身,沉着一张脸朝这边走来。
“喂!入江,”被点名的人原本正向库洛姆询问蓝波的状况,刚松一口气,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又紧张了起来,不用扭头,都已经能够想象到自己身后是什么状况了,“就算你有很多苦衷,被耍成这样我还是很不爽,不做点什么的话难以消恨——给我打一拳吧!”
“我先来,”云雀横起浮萍拐。
“冷、冷静点喂!”他迅速转过身去,然后连连后退,眼见得无路可逃,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说起来,纲吉君……你之前还没解释呢,为什么会穿成这个样子?战斗的时候应该很不方便吧?”
“……”
想要蒙混过关的事情再被提出来,纲吉再次呆滞了。
“你在屏幕里应该也有看到吧,”她用平板无味的语气答道,“确实很费劲啊,但是因为之前和莫斯卡对战的时候,不小心掉进下水道里面去了,衣服都湿透不能再穿了——”
那一刻,狱寺的表情顿时变得惊恐起来。
“斯帕纳的衣服没有合我身的,穿起来太勉强了,”纲吉继续说。
“有道理,”入江正一表示赞同,“不然就变成情侣装了。”
狱寺开始从异次元口袋里往外掏炸弹。察觉到突然出现的寒气,斯帕纳默默地往后退去。
“他收藏那些衣服又太夸张了,”她叹气。
“但是你现在穿的这样,未免还是有点——”
“我也觉得,”斯帕纳说,“另一套水手服就要正常很多啊。”
纲吉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你真的认为穿着那种轻飘飘的裙子和别人干架没问题?在空中飞来飞去也没问题?”
狱寺在用打火机点烟,一切蓄势待发。
机械师立马闭上嘴不说话了,专心啃他的扳手棒棒糖。
“嗯,也有道理啦,这件比较厚重不容易走光,”另一名技术宅推了推眼镜,一道白光闪过。接着,他向他伸出手,“不管怎样,我必须得说——干得好,斯帕纳。”
“不客气,正一。”
……啪。
“你们击个毛线掌啦!啊真是火大……揍你们哦!”
“……哼,”云雀放下武器,轻哼一声,“既然如此,这次就放过你们了。”
“……哼,”狱寺也表情复杂地把炸药塞了回去。
“你们也是!给我站着别动!”
……
按计划,第一阶段的战斗到这里就结束了,他们可以得到一段休息时间,而同一天,在世界各地展开的进攻结果,也就是第二阶段的部分,将很大程度地决定之后的走向。
而这场战斗,最关键的部分,就是意大利主战场。
“因为白兰先生已经察觉到这次突袭计划,所以彭格列方面的联盟已经被击垮了,但是,”入江正一说到这里,放慢了语速,“据先前传来的最新消息,在另一个精英部队的强袭下,守城的密鲁菲欧雷分队已经被消灭了,周围的战力部队正在朝那边赶过去。”
“也就是说,那群人是主力啊,”里包恩若有所思。
“那群人是指……”纲吉突然醒悟过来,但又不是很敢相信,说出口的话就变得有些犹豫,“瓦利亚暗杀部队吗?”
小婴儿轻笑一声。
“如果是那些家伙的话,说不定会赢喔。”
“这边的通讯器已经被毁了,不过,你们那边应该能收到消息,如果战斗结果出来了的话。”
“那么,在那之前,先好好休息一下吧,”里包恩说着,目光直视纲吉,“你也别勉强了,去把伤口处理一下吧。”
“啊,那我来帮忙吧,”入江正一主动提出,示意纲吉跟他过去,“而且,还有想和你单独说的一些话。”
“啊?哦……”
最严重的地方应该是被幻骑士用剑划到的伤口,但因为衣服太累赘了,纲吉只是让对方先把那些因为碎片,火炎冲击等造成的小伤口清理干净。
“你想跟我说的话……是指?”
“嗯,是这样的,”入江正一看了看那边,自然而然地压低声音,“米兰的分部发生的事我后来也收到消息,虽然白兰先生什么都没透露,但是,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刚来到这个时代的你做的吧?”
纲吉愣了一愣,有些惊讶地睁大眼睛:“难道你——”
“那就没错了,”他放松地呼出一口气,随即进行解释。
“当时白兰的行动脱离了所有人的预料,之前也完全没有透露,就像是临时起意的决定。不但阻止了其他队长安排的暗杀行动,还瞒着所有人把你——唔,我是说,十年后的纲吉君带走了。得知这个消息后,我就紧急联络了云守,提出计划改动,当时,各方面的人也都在调查她的去向,但是始终没有结果。”
“也就是说,我差点就可能不明不白地死在无人知晓的角落了,”纲吉有些伤感,“还能更悲惨一点吗?”
“不会的,”红发青年露出一丝微笑,像是在安慰她,“我清楚纲吉君的能力,就算因为指环等各种原因造成的彼此实力差距过大,她也不会轻易让白兰先生得逞的。而且,我可以感觉到,她一定是早就有所对策,做好了充分的安排,才能让被交换过来的你从那个地方离开。”
“可能是吧……”她自言自语似的答道,垂下眼睑,“但我差点死在那里也是事实。”
遇到的每一个人都说,十年后的你怎么怎么的厉害,是令人不由自主地相信,依靠的首领。
这种分量十足的话语落到她身上,只能令她感到难过。
“如果那样厉害的我都不能抵抗白兰,现在的我,这么没用的我怎么可能做得到呢?”她抬起头,望进对方的眼中。
“纲吉君,”他轻声唤道,将绷带打结完毕,慢慢放下了手。
“和彭格列扯上关系一点好处都没有……”纲吉低下头,抬起手遮住了脸,“我已经清楚地认识到这点了。我从来不想,未来也绝对不会想要成为黑手党的首领。”
“可能,正因为是这样的你,才拥有打败白兰的力量和可能性吧,”入江正一微微叹息。
“……欸?”
“我并没有听她这么说过,”他歉意地说,“但是,我确信她是这么想的。”
“现在的纲吉君拥有无限可能的未来,在那些未来中,可能会有继承彭格列的一个。然而,你的这种决心——如果能够坚持到底的话,一定可以做到的,我相信。如果这份决心能够转化成火炎的力量,也一定可以胜利。”
“正是因为你的坚定,才能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你啊。”
第99章 .彭格列
说实话,一直到现在,斯库瓦罗在某些时候,某些场合下,还会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真的输掉了指环争夺战,输给了一群不谙世事的小鬼头——这个事实本该早已接受,然而,不经意之时,一些疑惑的思绪却还是会不知不觉地钻出来干扰注意力。
也许是在正式场合,也许是在例行前往总部交付任务的时候,看到那些昔日的对手,已不再是印象中年少的模样,好像就是在没有意识到的时候,那些褪去青涩轮廓的身影,已然成为彭格列家族里的主干力量。而在初次见面时,明明还是些什么都不懂的国中生……
就像是一种客观规律,人与人之间最深刻的印象似乎永远停留在最初的时候。时隔多年,那些画面已成为记忆中模糊的存在,但依然挥之不去。不愿意承认时间的指针在轮转,不愿意承认小鬼头们已经成长为和他们一样的大人。
如果一不小心钻入牛角尖的话,可能甚至无法想通,当初他们是怎么可能,怎么会输掉的,放在那之前,光是这种想法都会让人觉得可笑,更别提到它成真了的那一刻。
不是因为对手的年龄——虽然比起瓦利亚暗杀部队的精英们,他们确实只是些小孩子,但那并不算什么。真要说起来,他们这些暗杀者们成为杀手的时候比他们还要小得多。
从小在黑手党家族里长大的斯库瓦罗自己不提,开膛手王子把自己的亲人杀光远离家乡跑到意大利来的那会儿,也还是在“小学生”的年纪。
没错,不可思议的地方不在于年龄,而在于阅历。跟从小被耳濡目染的他们不同,那群孩子大多生长在平静清白的环境中,对黑手党有认识的也就只有smoking bomb和那个复仇者监狱的头号通缉犯,而波维诺家的小鬼根本不够看。
这个世界有光就有暗,黑暗可以无穷大,而只要有光,就一定会有光芒下的阴影诞生。那个他们的对手所不曾经历过的世界,却是他们所熟悉的。
多可笑啊,死在自己手下的人数不胜数,他的手上、剑刃上沾染了多少的鲜血以至于令人麻木,经历过多少腥风血雨的磨炼……却在那一天,那么干脆地败在了满脑子都是天真念头的国中生手下。
如果可以,他很不愿承认。
不愿承认的也不仅只有他,其他瓦利亚的干部也是一样,就更不用说自尊心比什么都强的xanxus了。
那场战斗属于瓦利亚过去中最大的败笔和耻辱。
可能会有不了解的人误以为战斗结果是他们和九代目那老头子串通好的,用来为新一代的彭格列家族铺路,但这种认知甚至比“瓦利亚肯定是过于轻敌才会输掉”的看法还更羞辱得多,远远胜于这场失败的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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