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仲颜拿了电脑过来,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链接上了交管部门那边传来的追踪记录,叶佳茗去机场乘坐的那辆车被发现在北郊的旧城边,警局派了人过去,可车里面没有叶佳茗,也没有司机,倒是有些可疑的血迹。
鉴证科已经取证去做检查了,结果还要等明天才能知道血迹是谁的。
而苏黎被带走的视频也传了过来,苏黎是被人生生拽上车拉走的,而车子偏偏是叶家的那一辆,这下车子这条线索算是断了。
陆仲颜拧眉看着,开始在脑子里面理思路。
梁泽没有亲人在世,就有一些青叶帮的兄弟,所以青叶帮是肯定脱不了干系,可是青叶帮的势力也很大,警方也不可能没有借口就随便去搜。
在北郊进行地毯式搜索?
恐怕也不行,不但会引起恐慌,而且根本没有那么多可以调动的人员。
秦殊从保温室回来一趟,倒了一杯水,路过,站在她身后看着电脑屏幕上发过来的那辆车的现场图片,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说:“如果我是梁泽,我刚刚越狱就动作这么大地绑架这些人去,很明显,我不怕警方发现我,通缉我,我应该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之所以抓这些人,不是因为想要勒索或者谈条件,而是因为我想要跟他们同归于尽。”
陆仲颜愣了一下,回头看着他,脸色有些难看,“你是说,苏黎很叶佳茗可能现在……”
她没说下去,秦殊点点头,“有可能。”
“当然,也有别的可能,”他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温水,“我抓叶佳茗,是因为我喜欢这个女人到心甘情愿被她利用,为她杀人,可自始至终都没有得到她,男人对于一直得不到的女人总是有一种执念的,何况做了这么多,所以我不会轻易杀了她,我要先得到她,要让她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然后到最后一刻,她肯定是要跟我死在一起的。”
顿了顿,“至于苏黎,她害我入狱,她的命应该不会留那么久,除非……”
陆仲颜接话,“除非他想引迟辰夫过去。”
秦殊没有说话,若有所思,似乎在琢磨这种可能性。
“叶佳茗是在去机场的路上被截的,那条路车流不多,很好下手,苏黎的话,一个没出月的产妇,没有什么抵抗力,看监控上市直接被拽上车的,可是迟辰夫不同,迟辰夫跟司机一起来医院,车子又是在闹市区,不好下手,所以,如果苏黎还活着,梁泽应该会联系迟辰夫。”
秦殊坐在了旁边的床上,摸了摸下巴,眉心紧皱,“可是迟辰夫是整件事中最无辜的一个人,梁泽的目标里面,会有他吗?”
陆仲颜颓然叹了口气,“这个我也不知道。”
“而且梁泽也不是傻子,叶佳茗跟苏黎都被绑架了,他会猜到迟辰夫肯定已经跟警方合作,现在联系迟辰夫,只会加快他被警方发现的速度而已。”
“那倒未必……”她想了想,“毕竟他手里有人质,不到万不得已,警方不可能直接突破,这样他有足够的时间杀人,而且,他抓了苏黎,就是抓住了迟辰夫的软肋,这个时候迟辰夫对他会有求必应,真把我们甩出局也有可能。”
两人对视一眼,秦殊点点头,“我打电话给秦慕。”
电话接通后,秦慕那边并不说话,陆仲颜抢过电话嚷嚷,“秦慕,你怎么了,没事吧?迟辰夫那边情况怎么样?”
秦慕还是不说话,陆仲颜急的乱嚷嚷,秦殊翻着白眼又把电话夺了回来,话就说了一句:“秦慕,别告诉我你跟丢了。”
秦慕一下子就出声了,“哥,这不能怪我啊,迟总说他去公司去个文件,我哪里知道他居然连车都不要就跑了啊!”
……
“……对,人在我手里,我知道现在有警察跟着你,你得把警察甩了,别耍心眼,我有眼线跟着你……”
隔着一道门,苏黎听见里面梁泽的声音,后面却被刻意压低了,她听不清楚了。
这一次她全程倒是清醒的,只不过那三个男人力气太大她根本挣扎不开而已,他们往她头上套了黑色的袋子,一路汽车上颠簸很久,才到了这里。
她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房子整个是木头做的,空气里有一股子呛人的味道,像是油漆散发出来的,抓她来的那三个男人用手铐把她铐在了一根木柱上,摘掉了她头上的袋子。
而梁泽打电话的声音,就从不远处的木门后面传出来。
她不认识眼前这三个男人,但她猜到是梁泽的兄弟,有一个男人蹲了下来,饶有兴味地抬着她下巴看了看。
“你就是那个割了陈祖手的女人?真看不出来。”
到了这个时候,她反而不是那么害怕了,她咬咬唇,缓缓开口:“你们为了梁泽干这种事,何必?”
“都是一起逃出来的兄弟,自然要帮他完成心愿,”男人攥着她下巴的手用力,看她痛的皱起眉头来,才继续:“你放心,等你们人到齐了,我们很快就走。”
她眉心一皱。
人到齐?
“他还要抓谁?”
“你觉得呢?害他进监狱的人,一个也少不了。”
她低下头去,脑子飞速地转起来,她摸不清迟辰夫跟梁泽之间的关系,迟辰夫应该是没有害过梁泽的,但是听梁泽之前在法庭上的证词,他和迟辰夫之间因为叶佳茗是有矛盾的……
一声惨叫把她的思绪拉扯回来,她一惊,扭头看向那道门。
那是个女人的惨叫,她听见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
面前的男人笑了笑,“里面在调教犬调呢,你好奇?”
她脸色煞白,里面的女人已经哭叫起来,声音凄厉,还在念叨梁泽的名字,似乎是在求情,那个声音让她觉得似曾相识,只是因为过分尖锐和扭曲,她一时想不起到底是在哪里听过。
“你知道犬调是什么?”男人凑近了,在她耳边吹口气,“就是把女人,调教成一条母狗。”
她咬紧了下唇,一阵心悸,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缩。
“别怕,没人敢调教你,听说想上你的都没什么好下场,陈祖死了连个全尸都没有,迟辰夫全家都搭进去了,自己八成今天也要完蛋,这么晦气,谁敢碰你?”
男人笑着,她却觉得心脏几乎要被冻结了,说不清是恐惧还是别的什么,她喉咙艰涩的发不出声音来。
男人站起身后,才听到她的声音。
“迟辰夫不会来的。”
男人低头看着她,“你说了可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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