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手术室外一股沉闷压得人喘不过气,谁也不敢开口说一句话,一片宁静之中只有医护偶尔忙进忙出的声响,那些声音就像一只手掐着陈以恩的心。
她已经哭到没有泪水,她什么也不敢想,湿润的眼睛呆滞地望着地板,手上还沾有一些安安的血,从安安进了手术室之后她都是这个模样。
一旁陈以卉接到陈以恩的电话后立刻跟徐翰昇赶了过来,她着急地来回走着,走到徐翰昇都快晕了,「你就不能休息一下吗?」
陈以卉甩开他的手焦急地道:「还不知道安安情况如何,你要我怎么休息?」
徐翰昇瞥了一眼陈以恩示意陈以卉去安抚她,陈以卉顾着担心都忘了陈以恩比她更不安。
她到陈以恩身边坐下轻轻靠在陈以恩身上,她脸上的印子又红又肿,陈以卉看了十分心疼,她低声安慰道:「安安会没事的。」
陈以恩点了点头,还是木然地望着什么都没有的前方。
一阵皮鞋脚步声传来,听得出来者十分焦灼。
段又然跑了过来,第一眼先看到徐翰昇抓着他就问:「安安还好吗?」
「进去快一个小时了。」
段又然皱着眉头往旁边瞥见陈以恩快步走过去,他蹲下身子一眼就看见她脸上的伤,「以恩,你没事吧?」
陈以恩对他正眼不瞧,冷冷地道:「我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
「你不要这样。」段又然一阵揪心,伸手要握住陈以恩的手,「我们一起等安安出来。」
陈以恩抽开手,冷冰冰的语气里不带一点情绪:「不需要,你走吧。」
「我——」
段又然还想说什么,陈以卉突然打断:「哥,你先去那边等啦。」她一边说一边眼神示意他不要再烦陈以恩。
陈以卉有理,他再说下去只是让陈以恩更烦燥,段又然即便不愿意也只好点点头站到一边。
没多久,杨月娥也到了,她提着一只手提包风尘僕僕地赶来。
「现在是怎样?」杨月娥抓着段又然着急地问:「安安呢?安安在哪里?」
段又然摇摇头语气很是担忧:「还没出来。」
杨月娥心一沉,「你们真的是——!」她又气又急动手打了段又然好几下:「孩子怎么顾的,顾到这样头破血流!」
段又然伫在那给她打,「阿姨,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杨月娥哭着说,「我一个好好的孙女给你照顾,你顾成这个样子!」
「??」段又然没什么好反驳的,是他没有保护好陈以恩和安安,是他的错。
杨月娥声泪俱下指着段又然:「我从那么小养到那么大,跌倒破皮就心疼不已,结果你让她伤成这样,到现在还没——」
「够了!」陈以恩怒斥一声,「??你跟他没有两样,要不是你把安安带去找他,今天也没有这件事。」
杨月娥朝她走了过去,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你怎么这样说?我也是为安安好、为你着想,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没依没靠,到老的时候怎么办?」
陈以恩冷冷睨着她,低下头道:「那也不关你的事。」
「我是你妈妈,怎么不关我的事!」杨月娥哽咽着,「你也是做人妈妈,难道不能理解我吗?」
「你也没有理解我啊。」陈以恩默默滴下眼泪,「开庭的时候我怎么跟你说,你还是坚持做伪证——你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杨月娥指着她,想继续吵下去:「陈以恩——」
「好了啦,妈!」陈以卉受不了插嘴阻止,「现在姐姐心情很烦,你就不能安静一点吗?」
杨月娥咬着牙满脸委屈,哼一声撇过头,见到段又然死死瞪了他一眼,闭上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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