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远琴行里,琴弓在琴弦上划出最后一个音符,陆夭看了眼墙上的时间,八点整,正好是今天这节小提琴课结束的时间点,她带的学生刚拎着琴盒走出教室,她便接到了梁言的电话。
自从那天晚上和梁言在皇城不欢而散后,梁言已经接连好几天都没有回过家了,陆夭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串数字,犹豫了一下,正想着要不要接,《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便戛然而止,教室里又重新安静下来,但这安静中,分明还在酝酿着些什么东西。
陆夭在空教室里静静地待了一会,直到琴行前台见她下了课迟迟未下楼,以为她有什么事上来查看,陆夭才慢慢吞吞地收起琴盒打算回家。
一出琴行门,就看到一辆黑色宾利飞驰喑哑地停在道路一侧,车里的人见她出来,立马按了两下喇叭,陆夭站在原地没动,宾利便缓缓地开到她面前,陆夭和驾驶座上的男人僵持了数秒,直到后面的车子被堵开始烦躁地按喇叭催促,她才不得不上了车。
梁言亲自开车来接陆夭下班,还给她带了她平时最爱喝的茉香奶绿。
平时梁言管陆夭管得严,炸鸡汉堡奶茶这类垃圾食品都不肯让陆夭碰,这杯梁言主动递来的奶茶,只不过是宣告冷战结束前的信号罢了。
陆夭接了过去,却没打开喝。
梁言的注意力一半放在路况上一半却放在陆夭身上,他腾出右手放在她的手背上,怎么不喝?
陆夭依旧是一张看不出什么情绪的脸,梁言又问道,我下午打到你卡里的钱收到了吗?
银行进账的短信此刻还静静地躺在陆夭的手机里,她不咸不淡地“嗯”了声,还是没去动手里的那杯奶茶。
车厢内光线昏暗,一个等红绿灯的间隙里,梁言见她还生着气,又见她脸庞似乎消瘦了些,只是那大浓妆像是长在她脸上一样,特意刷翘的睫毛在前面灯光的映衬中,在脸上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
梁言忍不住想去摸一摸她的脸,陆夭却往旁边一躲,梁言的手顿在半空中,他看了陆夭许久,直到绿灯亮起他才把视线重新放回到前面,但车内的气氛只是越发的僵硬尴尬,两人一路无言,轿车以一种越来越快的速度朝家的方向驶去,陆夭觉得梁言驾驶证上的分数一定是太多了,她在心里愤愤骂道。
陆夭晕车,却还是紧咬着嘴唇,硬是不肯向梁言妥协,她紧紧地抓着安全带,逼自己直视着前方。
等车子飞到榕城别墅区的某个院子后,肠胃道的不适感才略减轻了些,陆夭全身都像是松了口气,梁言把车门甩得又重又响,等陆夭进屋后,他这才从客厅茶几上拿出来一个礼盒,礼盒用黑色绸带绑着,有种潘多拉之盒的神秘。
可陆夭却生出一种种毛骨悚然来,她盯着这只礼盒,觉得自己全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梁言却还要拿着礼盒走到她面前,他笑容温润得真像是一个翩翩君子,可是现在这个君子却偏要和她说,这是我特意给你选的赔罪礼物,小夭,难道你不想打开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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