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他镇守北越和南平的边境,承担保家卫国的重任,所以平日里鲜少回到京中。
姜燕两家世代交好,也可以说燕归来和姜婼棠是青梅竹马,自幼便时常在一起嬉戏打闹。
萧云月这一次说什么都要请她来摘星馆,为的就是让瓁珑说出这番话。
其目的昭然若揭,无非是想用燕归来诽谤她罢了。
她们在提起燕归来的时候,萧云月时不时用余光瞥向姜婼棠,很想从她的眼神当中看出一些波动,可惜还是让她失望了。
萧云月唇畔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丝玩味儿的笑容:“姐姐和燕归来将军何止是两家交好这么简单,说您与他青梅竹马也丝毫不为过吧?”
“啧啧啧……”
“你说这燕将军如今已经年过三十,却一直尚未娶妻,不会是在等什么人吧?这样的护国柱石,不知道要有多少年轻貌美的姑娘主动往上贴。”凤初阴阳怪气,盯着姜婼棠这样说道。
姜婼棠不以为然,挑眉看向凤初和瓁珑,眼底满是揶揄:“你们若是想要嫁给他,我倒是可以说上一些话,但就是不知道燕将军能否看得上你们这些庸脂俗粉。”
瓁珑凤初闻言,顿时面色铁青无比,可还没等她们说些什么的时候,姜婼棠早已经起身拂袖而去。
和这些人在一起说这些不痛不痒的话着实是在浪费她的时间,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前去看看大哥。
想要凭借她与燕归来曾经的交情来诽谤她,简直是痴人说梦。
回到兰苑,姜婼棠拿上了一些药材便准备前往姜府。
萧云月看着姜婼棠坐上了马车离去,下意识的冷笑出声:“瞧她那副样子就知道,燕归来与她之间一定不干净。”
一旁的瓁珑挑了挑眉:“我早就和姐姐说过,只要从燕归来的身上出手,必然会有所收获。”
凤初阖了阖双眸,她能够感受得到姜婼棠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暂时先不要着急,也不能让王爷知晓,表姐你可一定要抓住这次的机会。”
萧云月点了点头:“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以后还要靠你们跟着多操劳了。”
当姜婼棠来到姜府走下马车的时候,却在门口看到了一匹骏马。
她顿时有些疑惑,一般姜家很少有人前来拜访,即便有也都是乘坐马车,根本没有人骑马前来。
这样一头骏马,一眼便知并非常人所能够拥有的,她不禁在心中猜想是谁。
刚刚才在诏王府听到了燕归来回到了京城,不会真的是他吧?
折柳见姜婼棠站在原地,疑惑的问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姜婼棠回过神来,深深的看了一眼这匹骏马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她准备先将药材放在前厅,再去看望姜恒之,可谁知在前厅却有一男子站在这里,东张西望的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毕竟来到姜府的便是客人,她不能失了礼仪,阖了阖双眸,缓缓走上前去轻声问道:“这位公子您是?”
燕归来听到她的声音穆然转身,那双深褐色的瞳仁之中写满了惊艳,如今一转眼已经多年未见,却不知道姜婼棠已经出落的这么落落大方了。
他就这样静静的打量着她,一句话都没有说。
姜婼棠脑海中的记忆告诉她,此人就是燕归来,四目相对,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燕归来一袭黑色劲装,比魏诏略微高了一些,身形也更显魁梧,一头长发随意束在脑后。
墨染的剑眉,深褐色的眸子看向姜婼棠的眼神异常温柔,完全不似魏诏的冷若冰霜。
即便如此,却丝毫不影响他身上散发而出的杀气,这种杀气并非刻意,而是常年征战沙场所积累下来的气质。
姜婼棠毕竟只是有关于他的记忆,并未与其真正的相处过,见到他的时候难免不知道说些什么,若装作忘了他吧,又有些不妥。
她只能尴尬的笑了笑:“燕……燕将军,原来你真的回到了京城。”
燕归来也回过神来,削薄的双唇微微上扬,牵起一丝浅笑:“是啊,我回来了,棠儿如今已经成大姑娘了。”
他自从代替父亲前去镇守边境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姜婼棠。
当初的那个小姑娘,眼下已经成为了诏王妃。
燕归来心中五味杂陈,更多的却是酸楚,如今依稀还记得,幼时姜婼棠总是跟在他的后面唤着燕哥哥。
现在终于得见,准备好的千言万语一句话都说不出口,陌生的感觉充斥着二人之间。
姜婼棠微微笑着,只能硬着头皮应付:“是啊,这都过去多少年了,燕将军快坐,别这么站着了。”
随即,二人落座,可场面陷入了一片死寂,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这样的情形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姜婼棠苦思冥想,也不知道到底要和燕归来聊些什么才会显得熟络一些。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这三个字在她的脑子里不断回荡,真希望有人能够出现打破这样的僵局。
好在并未让二人尴尬多久,姜远宁带着姜恒之仿佛救星一般出现在姜婼棠的面前。
燕归来连忙起身,对着姜远宁抱拳说道:“见过姜伯伯。”
姜婼棠如释重负,忙起身迎了上去:“父亲,怎么燕将军来了你们现在才出现?都让人家等了许久了。”
听到她这么说,姜恒之有些愕然,疑惑不解的问道:“棠儿,你从前不是一直叫燕归来燕哥哥的吗?怎么几年未见显得这般生分?”
姜婼棠真的很想在他那刚刚痊愈的脑袋上狠狠的来上那么一下,好不容易缓解了一番尴尬的气氛,他倒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要是曾经的姜婼棠唤燕归来燕哥哥倒是没什么,问题是她这也是第一次与其相见,脱口便出燕哥哥,着实有些唤不出口。
“呵呵……”
姜婼棠嘴角抽了抽,白了姜恒之一眼说道:“那不都是年幼吗,折柳,快给燕将军倒茶。”
折柳倒是对燕归来熟络的很,毕竟她自幼陪在姜婼棠的身边,可没少见证二人之间的亲密。
她端着一杯茶就递到了燕归来的面前:“燕少爷,您喝茶。”
燕归来将茶盏接在手中,却放到了一边,踱步走到了姜远宁的面前:“姜伯伯。”
姜远宁并未理会姜恒之兄妹二人的对话,直接抓着燕归来结实的肩头上下打量着,看向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一样。“多年未见,你小子终于舍得回来看看我这把老骨头了。”
“唉……”
燕归来轻叹了一声,有些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姜伯伯您也知道,边境时常爆发战事,近来几年才稍稍安宁了一些,这不才刚刚有机会回京,第一时间便来看望您了。”
姜恒之撇了撇嘴,颇为不屑的说道:“我看你是早把我们给忘了,那么多将士镇守在边境,还愁没有机会回来京城吗?我曾几次想要前往南平边境,都未能被皇上答允。”
姜远宁回眸瞪了他一眼,眼神中满是严厉:“莫要胡说,来儿就算忘了谁也不会忘了我们,快快坐下来,这一路累坏了吧?”
众人纷纷落座,燕归来和姜远宁之间仿佛有着说不完的话,从边境战事,一直聊到了京中琐事。
姜恒之偶尔插上一嘴,倒是姜婼棠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端坐在一旁,未曾说过一句话,也根本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燕归来尽管和姜远宁在说着话,双眸却时不时的瞥向她。
好一阵寒暄过后,姜远宁几乎把燕归来这么多年所经历的所有全部问了个遍,这才对他说道:“今日难得我们相聚,怎么也要留下来吃顿便饭,好好喝上一杯,我可是还记得你最爱吃的糖醋鱼,府上刚好有一婆子做的最为地道。”
姜婼棠闻言,双眸在眼眶之中转了转,若她也留下来一同用膳,不知道会不会尴尬出天际,还不如趁现在溜之大吉。
她起身来到姜远宁的面前,朱唇轻启:“燕将军好不容易回到京中,父亲一定要好好招待,而王爷身子尚未彻底痊愈,女儿便先行回去了。”
姜云宁一怔,有些不解的看向姜婼棠:“魏诏的身子不适已经无碍了吗?你也知道来儿好不容易回到京中,今日你哪里也不要去,就好好陪陪他。”
姜婼棠一阵尴尬:“父亲,不适女儿不愿陪燕将军,而是风寒入体这种病症极难痊愈,吹吹风都会重蹈覆辙,改日我亲自请燕将军前往诏王府一聚如何?”
燕归来阖了阖双眸,他自然看得出姜婼棠不过是在找理由离开罢了,而且看着她为了魏诏这么尽心尽力,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哪有什么改日,边境战事频发,这样的机会可不多了,你就听父亲的吧。”姜恒之也有些不悦的看向姜婼棠说道。
一时间姜婼棠竟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只能向折柳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而折柳身为一介奴婢,哪有什么能力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只能对她摇了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燕归来沉吟了良久,看向姜婼棠的眼神很是复杂:“既然棠儿有事在身,那么姜伯伯也不要强求了吧,改日我亲自登门拜访就是。”
姜远宁略显责备的皱了皱眉:“棠儿,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了,你瞧瞧你燕大哥,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最护着你,今日听我的,留下来。”
他话里的意思不容反驳,姜婼棠也不能继续扫了大家的兴,只能答应了下来。
用膳的时候他们三人推杯换盏,姜婼棠闷着头吃菜,那道燕归来最喜欢吃的糖醋鱼,他却不曾动过。
也不知道是婆子做的不好吃,还是他根本无心去吃这儿时的美味。
之所以能这么多年他驻守在边境,姜婼棠无疑是他无尽的动力。
可现在只要回想起曾经的过往,心底却满是无奈和酸楚。
物是人已非,转瞬便黄昏。
只有亲身经历过,才知道他这种时候到底有多么的无力。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