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子昼终于醒了过来。
折柳和子夜足足在这里守候他一整晚,二人很是欣慰,尤其是子夜,脸上写满了欣喜和欣慰。
“王妃吩咐了,只有你排气了才可以喝水,好在没有辜负王妃累死累活的救你,终究是挺了过来。”折柳一脸欣慰,昨日她也有参与救治,心底升起一种无法言语的成就感。
子昼刚要起身,却发现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最后只能作罢,对于是姜婼棠救了自己也很是惊诧:“你是说……王妃救了我的命?”
折柳有些不悦,撇了撇嘴白了子昼一眼:“怎么?这有什么好质疑的吗?”
子夜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忙凑上前来笑着解释道:“折柳姑娘不要误会,我哥只是觉得倍感荣幸罢了,完全没有质疑的意思。”
子昼点了点头,强挤出一丝笑容:“没想到我这条贱命会被王妃所救,子夜一定要代我好好谢过王妃才是。”
他话音刚落,姜婼棠带着采莲出现在门口的位置刚好听到这句话,她走入卧房,不以为然的说道:“谢我就不必了,我也是被逼的而已,你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子夜代兄长子昼多谢王妃救命之恩。”
子夜忙跪倒在地,及其正式真诚的向姜婼棠表达谢意。
在这一刻,姜婼棠觉得这对兄弟虽然听命于魏诏,但还算是有点人性。
她走到子昼面前,缓缓将手背放在了他的额头,并没有感受到烫这才放下心来:“还好没有发烧,证明体内没有感染的情况发生,昨晚到现在他排气了没有?”
“奴婢倒是没有听到排气的声音,不过却闻到过几次臭味,不知道……”折柳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
姜婼棠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屁乃腹中余气,生而为人岂有不放之理,她颌了颌首对一旁的子夜说道:“可以去煎药了,只要肠道没有粘连的地方就好。”
子夜起身,深深的看了姜婼棠一眼,他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会感觉到一丝羞愧,毕竟从前还帮着萧云月去搜查过兰苑,如今反而是诏王妃救了子昼的性命。
反观萧云月,昨晚在如此危急的情形下依旧来找王爷哭诉,到底谁是真善美,谁是伪善简直分得不要太清楚。
“王妃,属……属下……”
姜婼棠有些不明所以,侧目看向子夜一脸的不知所措,顿时明白他心底到底在想什么,她勾了勾唇角浅笑道:“你无须自责,我们主子之间的恩怨不会牵连到你们身上,你们只是听命行事罢了,去煎药吧。”
这番话说出口,子夜瞬间沦为了姜婼棠的小迷弟,这才是身为诏王妃该有的气度和豁达:“是,属下遵命。”
子夜离去之后,子昼反而有些尴尬,他不知道要如何感谢姜婼棠,只是傻愣愣的看着,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姜婼棠虽然昨晚睡的很香甜,但毕竟是折腾到了丑时,难免还是有些疲乏,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子昼的尴尬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方才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无需感谢我,好好养伤,活着就好。”
如今她的形象在子昼子夜两兄弟眼中变得无比高大伟岸,说出的话也是这般温暖人心。
折柳也为这样的事情而感到自豪,到底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才能够来到姜婼棠的身边伺候。
恐怕连姜婼棠自己都没想到,这迫不得已而为之的行为,会为她将来的道路留下两个坚实的后盾。
待子夜带着熬制好的汤药回来,姜婼棠亲眼看着子昼喝下去,随即有查验了一番他的伤口,告知他要静养不准乱动之后这才带着折柳离去。
主仆二人刚刚走出子夜的卧房,萧云月带着素梅和素兰迎面走来。
萧云月很是不屑的挑了挑眉,阴阳怪气的看着姜婼棠冷冷笑道:“见过姐姐,怎么从前并未发觉姐姐是如此菩萨心肠之人?”
她昨晚被魏诏训斥了一番回去摘星馆越想越气,也更加下定决心要除掉姜婼棠。
原本不知道魏诏为何会忽然如此对待自己,直到素梅在一众婆子丫鬟那里打探到,子昼的性命不仅是姜婼棠救下来的。
不仅如此,当晚二人还举止非常亲昵,甚至王爷还抱住了险些摔倒的姜婼棠,这让萧云月更加无法忍受,心里面很不是滋味。
姜婼棠早已经习惯了萧云月的阴阳怪气,所以并未在意,反而笑脸相迎,颀长睫羽下的讥讽丝毫不加掩饰:“我可并非什么菩萨心肠,只是分人而已,不知道萧夫人的毒可解了?”
提及此事萧云月更加气愤,今日一早白氏恢复了体力却没有找到姜婼棠理论,毕竟在不知不觉下都能够让她拉上一天一夜,如此剧毒着实可怕。
也许是因为白氏无颜面对魏诏,亦或者是对姜婼棠心存忌惮,告诫萧云月不要轻易出手,便匆匆离开了诏王府,并且扬言早晚会让姜家和姜婼棠为此付出应有的代价。
“这就不劳姐姐费心了,不过还请姐姐记住,这件事还不算晚,真没想到你下毒的手段如此高超,救人却也能得心应手,还真是会在王爷面前表现自己啊。”萧云月强忍着怒意没有发火,冷嘲热讽起来。
姜婼棠只睡了两个时辰,如今身子还异常疲惫,她无心与萧云月在这里浪费时间,有那个空闲还不如好好回去歇息。
她就不明白为何屡遭挫败的萧云月为何能够越挫越勇,说她是跳梁小丑吧,有些时候还真的知道魏诏到底想要什么。
若说她足智多谋吧,每每相出的招数在姜婼棠眼里却又是那样的幼稚和无知,这种人怕是只有一个词汇可以形容,那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姜婼棠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向萧云月的眼神之中盛满了鄙夷:“我可没有毒害任何人,奈何拦不住萧夫人自己送上门来,昨日诏王府可谓是臭气熏天,与其嫉妒我,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挽回萧夫人在王爷心中的形象吧。”
留下这句话,她头也不回的绕过萧云月,向兰苑的方向走去。
萧云月黛眉紧紧蹙在了一起,印痕的瞪着姜婼棠的背影大声说道:“早晚我会在王爷面前撕开你虚伪的面具,我们走着瞧。”
姜婼棠脚步不停,冷冷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反而是萧云月被气的在原地跺脚。
回到兰苑,姜婼棠只觉得身子还是提不起力气来,坐在床榻上一动都不想动。
采莲有些心疼的凑了过来:“小姐,您必然累坏了吧?大清早的还去查看子昼的伤势,不如奴婢为您准备一番沐浴如何?”
姜婼棠本能的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了,我现在连坐着都会觉得累,更别说去沐浴了。”
采莲有些不好意思的阖了阖双眸:“可……可是奴婢在您身上还能闻到血腥的味道,昨晚您累坏了倒头就睡,今日还是好好沐浴一番比较好。”
姜婼棠闻言蹙了蹙眉,将袖管凑到鼻端嗅了嗅,果然闻到了一股腥味,就连什么时候袖摆沾染到了血迹都没有发现。
即便如此,她还是毅然决然的倒在床榻上对采莲摆了摆手:“这又何妨,都下去吧我累了。”
采莲无奈,也看得出姜婼棠是真的累坏了,所以只得退出了她的卧房。
不消片刻,姜婼棠便进入了梦乡,甚至比昨晚睡的还要香甜,甚至不知不觉间留下了口水都不自知。
直到黄昏十分,她才悠悠转醒。
醒来后依然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但却恢复了一些体力,沐浴更衣一番便准备用晚膳。
当她坐在桌案前等候的时候,大厨房的几个婆子端着吃食来到了兰苑。
和以往不同的是,今日的吃食异常丰盛,甚至有些丰盛的过了头,海里游的、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几乎应有尽有,阖宫夜宴也不过如此吧?
姜婼棠有些不明所以,诧异的开口问道:“今日可是什么重要的日子不成吗?”
大厨房的掌事孙婆子闻言,微微笑着欠身福了福:“回王妃的话,今日并非什么重要的日子,这些吃食都是王爷命令奴婢给您送来的。”
姜婼棠更加吃惊,难道她睡了一觉又穿越了不成?在这里魏诏是个和蔼可亲的诏王?对待她疼爱有加?
待所有婆子离开之后,姜婼棠自己都下意识的吞咽了几下口水,一旁的折柳和采莲同样如此。
她略显犹豫的拿起手边的筷子,却迟迟没有动,本着事出蹊跷必有诈的心态,她对一旁的折柳说道:“去拿根银针来。”
折柳微微一怔:“小姐是怀疑王爷在这吃食当中投毒不成吗?这……应该不会吧。”
姜婼棠撇了撇嘴,秋水般的眸子下满是狐疑:“你何时见过王爷待我这么好过?让你去你就去,我可不想因为贪嘴就这样死在他手里。”
无奈之下折柳只能去拿银针,小心翼翼的每样菜肴都试过之后,银针上面毫无变化。
即便如此姜婼棠还是不放心,肚子更是不争气的发出了声响。
转念一想,魏诏就算想要了她的命,也不会这般明目张胆,从昨晚到现在姜婼棠更是没有进食一点吃食,如此佳肴面前再也忍不住动起了筷子。
她对一旁紧盯着这一桌美味佳肴的折柳和采莲招了招手:“还愣着做什么?过来吃啊?这种吃食可不是一般情形下可以吃到的。”
采莲连连摆手:“小姐,这时王爷送给您的菜肴,奴婢怎可与您一同享用。”
折柳也站在原地不动,尽管能够看出她们口中几乎要兜不住的口水,二人还是本着奴婢的身份不敢上前。
姜婼棠挑了挑眉,丝毫不以为然:“规矩都是人定下来的,管是谁送来的,我让你们吃你们就吃,你们陪着我出生入死的,吃点好的怎么了?快点过来。”
采莲和折柳相互对视了一眼,喉咙微微一动,也就不再拘束,跟着姜婼棠一起风卷云残起来。
就在三人大快朵颐之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入三人耳中:“本王准备的东西可还吃得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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