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远宁完全不担心自己的身子,反而满是慈沐地看着姜婼棠问道:“棠儿,在王府的日子可还顺遂吗?”
姜婼棠闻言,有点想笑。
她在诏王府过的日子……
可当着父亲的面,那些所受到的屈辱,她却怎么也不能说的。
她笑了笑,可眼底的深处,却漾过了一丝晦暗不明的神色:“好,当然好了。”
她总不能说自己正在想办法让魏诏写下休书吧?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她可不想给父亲增添烦恼。
当初她嫁入诏王府的时候姜远宁就很是担忧,当年的事情尽管错不在他,可还是担心自己的女儿嫁到诏王府收到欺凌。
魏诏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很是沉得住气,从当初被赶出京城还能重新再京城称为新贵就足以预见此人的野心和谋略。
得知姜婼棠过的很好,姜远宁也算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巨石。
父女二人说了好一会话,折柳也带着药材折返而回,姜婼棠亲自煎药喂姜远宁服下。
一转眼天色便逐渐暗了下来,按照规矩诏王妃是不可以在娘家过夜的,更是不能太晚回去王府。
姜远宁也深知这一点,没等姜婼棠开口他便先说道:“棠儿,时候也不早了,为父的身子你也瞧了并无大碍,虽然你身为诏王妃但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早些回去以免让诏王殿下不悦。”
姜婼棠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笑着看向父亲,秋水般的眸子当中满是不舍:“是,我知道,既然您没什么事女儿这便回去,这药还要在服两日才行,可千万不要断了。”
姜远宁一样不舍,可却更不希望给自己的女儿添麻烦,再者,这段时日萧家频频与姜家作对,谁知道会不会落人话柄。
“放心吧,有你大哥在府上,不会有事的,还有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不要总是回来,久而久之会被人传闲话的。”
提起萧家姜若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
父女二人之间根本无需多言,她清楚的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女儿都明白。”
姜婼棠随即起身,看向一旁的姜恒之不忘叮嘱道:“大哥,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就差人前去诏王府找我。”
临走之时看着姜远宁眼中的不舍和期许。
她更加下定决心要为这次的事情讨回一个公道。
她自己受些委屈倒是无妨,总不能让家人跟着一同受人欺压。
回去诏王府的路上,姜婼棠坐在马车内看着窗外不发一语,一旁的采莲和折柳见状也没有敢上前搭话。
她一直在思考到底如何才能够让萧家吃到些苦头,眼下唯一能够下手的人选怕是就只有萧云月了。
可在王府当中的明争暗斗无非都是让她自身吃尽苦头,对萧家却造不成丝毫的影响。
“哎呦……啊……”
就在姜婼棠的思绪飘到九霄云外的时候,忽然被一个小女孩的哭喊声和老人的痛呼声唤回了神。
她寻着声音望去,一个男子手持黝黑发亮的鞭子正在抽打一个瘦弱无比,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的老头。
即便他正在被鞭打,却死死护着怀里小姑娘,生怕她被抽到一下。
男子一边抽打着老人,一边试图用各种办法去拉拽他怀里的小女孩,到底意图何在一目了然。
姜婼棠本不想管闲事,可看着小女孩一双满含惊恐,委屈的眸子,像极了早已经死去的那个姜婼棠,一时间她动了恻隐之心。
除了躲躲藏藏、忍气吞声之外没有任何的办法,终日都要受到比自己低贱的奴婢们欺凌,自己的夫君更是连正眼都不肯看她,这般境地和面前的小女孩简直如出一撤。
“停车。”
姜婼棠眉头拧在一块儿。
她凝眸看着打人的男子眼底闪过了一抹阴冷的目光:“什么人当街行凶!?”
男人停下挥动鞭子的手,转过身来看向姜婼棠,那张嚣张跋扈的脸庞仿佛从未挨过打一样欠揍:“小爷的事你也敢插手,活腻了不成吗?”
他话刚刚出口,转瞬便有些后悔了。
姜婼棠的秋水般的眸子,细挑的黛眉,精致无比的脸庞赫然让男子有些心神荡漾。
男子嘴角更是下意识的扬起了一抹猥琐恶心的笑容:“呦呵,还是个大美人,难不成你也仰慕小爷的雄姿?不过是个臭乞丐而已,小爷也算不得下作吧?”
对这样的人,姜婼棠完全没放在眼里。
她作势便要走下马车,却被采莲悄悄拉住了衣袖:“小姐,我们还是不要招惹他。”
姜婼棠镇定自若,回眸看向一脸担忧的采莲问道:“你认得此人?”
没等采莲开口,折柳在一旁一脸厌恶的看向男子说道:“此人乃是陆国公夫人的独子陆贤仁,早年陆国公和其长子战死沙场,留下了这么个遗孤自然宝贝的很,这位陆国公夫人就是萧云月的姨母。”
采莲赞同,颔首道:“陆国公夫人及其疼爱这个畜生,致使他性子嚣张跋扈的很,这样的事情百姓们早就习以为常了,奈何没有任何人敢招惹到他。”
姜婼棠闻言唇畔下意识的勾勒出一丝冷笑,眸色微敛闪烁着玩味儿:“哦?这么说这件事我还非管不可了呢。”
若是和萧云月没什么关系也就罢了,既然有,那么她更是不会放过此人。
管他是贤仁还是闲人,但凡和萧云月扯上关系的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活该被教训。
姜婼棠脸上的冷笑越发浓郁,她缓缓走下马车。
躲在老人怀里瑟瑟发抖的小姑娘异常聪慧,看到她就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
“大姐姐,求求您救救爷爷和灵儿,灵儿不想被抓走。”小姑娘眼含泪光却强忍着没有哭出来,跪在地上苦苦求着。
姜婼棠踱步走到她面前,心疼地将她扶起来:“放心,只要姐姐在,没有人能够伤害到你。”
陆贤仁见状收起手上的鞭子,缓缓向姜婼棠走来,他上下打量着她恶心的笑着说道:“小爷我倒也不是非得带走这个小姑娘,只要美人儿愿意和我回去,放了他们也不是不可以。”
灵儿忙不迭起身躲在了姜婼棠的身后,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不敢去看。
姜婼棠轻轻的拍了拍灵儿瘦小的肩膀,抬眸直视着陆贤仁,眼底的厌恶丝毫不加掩饰:“就凭你也配?难道你清晨起身都不照镜子的吗?”
陆贤仁丝毫不以为然,显然曾经不知道听到过多少类似这种的话,他那双豆大的眼睛远看都分不清到底是睁着还是闭着,尽管养尊处优,可那张脸着实叫人不敢直视。
“美人儿脾气倒是不小,能被小爷我看中是你的福气,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小爷我可不是在和你商量。”
姜婼棠轻笑出声:“你算个什么东西?”
陆贤仁自幼开始就被所有人宠着让着,他的认知当中就是应该所有人都要看他的脸色,还从未被人这样说过。
这句话彻底将其激怒,瞪圆了豆大的眼睛再次抽出腰间的鞭子:“仗着有几分姿色还真把自己当成贞洁烈女了不成?今日小爷我就要来硬的看你能耐我何。”
语毕,手中的鞭子狠狠的向姜婼棠抽来。
躲在她身后的灵儿慌乱的向爷爷身边跑去。
姜婼棠不慌不忙,她凝眸看向迎面而来的鞭子不躲不闪,硬生生的伸手抓住,第一时间抽出随身携带的银针狠狠的刺向陆贤仁的手掌。
看着刺穿手掌的银针,陆贤仁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来感觉到钻心的疼痛之时已经晚了。
他惊恐的发现自己无论怎么用力就是说不出一句话,身子也僵硬在原地完全动弹不得不得。
一旁的采莲和折柳着实为姜婼棠捏了一把汗,徒手接鞭子的技能算是熟练了,这还要归功于魏诏。
姜婼棠不紧不慢的再次抽出一根银针,迈着莲步缓缓来到陆贤仁面前,银针逐渐靠近他的眼睛。
她挑了挑黛眉,眼神变得无比冰冷,虽然嘴角挂着笑容,却还是让陆贤仁有些不寒而栗:“只要我想,现在无论怎么处置你都可以,你是想称为瞎子呢?还是想称为一个太监?我统统都可以满足你,选太监就向左看,选瞎子就向右看。”
陆贤仁本就没有多大的眼睛一动都不敢动,生怕姜婼棠回错了意真的让他成为瞎子或者太监。
他算是意识到今日碰到了硬茬子,更是万万想不到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姜婼棠会有这样的本事。
此刻他不能说话,姜婼棠还是感受到了他浑身上下散发而出的惧意,原本就没有打算真的将他怎么样,索性也就不再吓唬他。
姜婼棠眼神疏淡而冰冷,用力将陆贤仁手掌的银针抽出来冷然道:“念在你年少轻狂我不和你一般计较,若再让我看到你,刚刚说的那两种后果一定让你体验一番。”
陆贤仁身体恢复行动的第一时间便连连后退,看着姜若洋眼底盛满了阴毒和惧怕:“你给我等着,得罪我的人没有一个好下场。”
说着,他头也不回的落荒而逃,头都不敢回一下。
姜婼棠好心的对着他的背影喊道:“别这么急着逃啊,你还不知道去哪里找我报仇呢?记得,去诏王府便能够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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