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饶命啊……奴婢……奴婢什么都告诉您,这步步生莲可断然使不得啊。”
姜婼棠听到她的话没有丝毫的惊讶,换作任何人在听到这样的惩罚之后,无论多么的见多识广,也定然要被吓破了胆才是。
她垂眸看向陈妈妈,眼神之中满是讥讽,及其完美的唇形勾勒出一丝冷笑:“哦?我还以为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既然听懂了,那我倒是愿闻其详。”
陈妈妈心中不由得感到无比慌乱,曾经那几个与姜婼棠作对的婆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下场至今还让她永生难忘。
她终于敢确定,眼前这个王妃,再也不是曾经那个随意践踏的王妃了。
“奴婢的确收了素梅的银子,新夫人承诺奴婢,只要安心帮她做事,假以时日定然让奴婢坐上内府的管事。”陈妈妈偷偷打量着姜婼棠那张精致到无可挑剔的脸,却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可奴婢这样做也是被逼无奈,还请王妃网开一面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奴婢可以向您保证日后再也不敢了。”
“被逼无奈?”姜婼棠脸上的冷笑丝毫未减,居高临下地睨着陈妈妈冷然道:“贪心不足用来形容你才更加贴切吧?收了银子变转过头来打算坑害于我,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却这般委屈?”
“王妃您有所不知,新夫人家世显赫,而奴婢……”陈妈妈急于为自己辩解,情急之下将从前惯用的伎俩就脱口而出,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些招数应付如今的姜婼棠早已经没了作用。
“够了。”姜婼棠深深吸了一口气,嘴角的笑容消失不见,眼底的不耐烦异常明显。
她一开始就没打算真的要将陈妈妈怎么样,贪心乃世人常态,究其根本这些这些事情和奴才们根本毫无干系。
要怪就怪萧云月几经周折依旧不自量力的要来招惹她。
明明知道这样的人根本不足为据,可放任不管下去还真的有些不妥。
“你所说的这些都与我无关,是你贪心也好,被迫而为之也罢,都不是我要思虑的事情。”
“想活命也可以,那就看你到底有多么的诚实了,我的手段你也曾看到过,不想生不如死,最好把你知道的全部都给本王妃吐出来。”
姜婼棠虽然语气清冷如寒冰,但陈妈妈却听出了一些缓和的余地,这种时候最应该做的就是一五一十的老实交代。
她可不想经历那步步生莲,要知道在这王府之中,双脚溃烂,瘫痪在床的奴婢最终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还是死的很惨的那种。
陈妈妈暗暗松了一口气,把萧云月交代给她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甚至连给了多少银子,私底下她到底对姜婼棠有多么的嫉恨,和接下来到底要如何耍手段可谓说了个详细。
说出了这些让她如释重负,忐忑不安的偷偷抬眸看向姜婼棠等待着她的发落。
对于萧云月到底有多嫉恨自己姜婼棠自然心知肚明,无需旁人多言。
萧云月作为威北候嫡女的她何曾受到过如此委屈,更何况她还深得魏诏宠爱更是恃宠而骄,接二连三的被曾经那个人人可以随意使唤欺负的姜婼棠压上一头,势必会感到有失颜面浑身不自在。
姜婼棠徐徐起身,拿起面前的茶盏递到嘴边浅啜了一口,一双眸子中盛满了不屑,经过几番交手之后她自认为萧云月会有所长进,显然是她自己想多了而已。
面对这样小儿科的把戏,并未放在心上。
“很好,你还算是识趣儿,起来说话吧。”
陈妈妈只觉得膝盖像是碎裂了似的疼痛难忍,到了她这把年级身子骨早已经大不如前,稍微吃点苦头变有些吃不消了。
刚刚因为太过紧张恐惧,丝毫没有察觉到,听到姜婼棠让她起身才渐渐恢复了膝盖的直觉。
看着她有些吃力的站了起来姜婼棠很是满意,这一步也在她的算计当中,奉了萧云月的命打算加害自己怎么也要让这婆子吃些苦头才是,不仅仅要在心理上摧毁她的防线,肉体上更是要让她涨涨记性。
没等姜婼棠出声,一旁的采莲却急了:“小姐,难道您就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她吗?要不是您慧眼如炬,此时此刻也许早就遭到了歹人坑害,依我看怎么也要……”
“我有说过此事就此作罢吗?我倒是想要听听陈妈妈可有什么将功补过的法子,若是我觉得可行,也不是非得用早已准备好的那些手段。”采莲的话没说完,姜婼棠摆了摆手,眼底闪过了一抹玩味儿。
原本已经放下心来的陈妈妈立刻又一阵颤抖,试想一番也对,睚眦必报的诏王妃又岂是这么好糊弄的。
陈妈妈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膝盖,心中的无奈溢于言表:“王妃,奴婢愚钝,自知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还请王妃明示老奴到底要如何做?只要王妃一句话,老奴即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只求王妃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奴婢这一回。”
姜婼棠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放在桌案上,上前一步站在陈妈妈的面前,声音很轻却听起来让陈妈妈不寒而栗:“这可是你说的,可千万不要反悔,否则你应该知道结果到底会如何,我可不止懂得步步生莲这一种方法来对付你。”
“其实想让我放过你很简单,完全无需赴汤蹈火,你只需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即可,继续留下来为我做事。”
说到这里,她再次向陈妈妈靠近,一双眸子清冷而孤傲,嘴角的笑容尚未敛去可却不怒自威。
“我丑话可说在前头,一旦被我发现萧云月识破了你已经屈服于我,亦或者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的话,生不如死将是你最后的下场,没有任何人可以拯救你,除了我。”
陈妈妈连连点头,不敢抬眸看向姜婼棠:“奴……奴婢明白,谨遵王妃教诲。”
主仆三人看着她迈着无比沉重的步伐离开,采莲和折柳还是觉得太过便宜了这陈妈妈。
姜婼棠则仿佛丝毫不担心她对自己是否真心,无比轻松的走到床榻旁躺了上去。
“小姐,要不要奴婢跟上去好好盯着她?万一前脚从咱们这里离开,后脚却去了萧云月那里,我们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口舌不说,反而被她给摆了一道?”折柳有些急切的凑到姜若洋身前,面露担忧之色。
“无需如此,纵然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绝不会在作出任何坑害我们的事情。”姜婼棠只是淡淡一笑道:“再怎么说陈妈妈也算是王府里面的老人儿了,到底谁更胜一筹她还是拎得清的。”
“你们难道没瞧见刚刚说出步步生莲的时候,她到底被吓成了什么样子,那惊恐无比的表情可不是谁都装的出来的。”
听到她这样说,采莲和折柳依旧蹙着眉头,眼底盛满了担忧:“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们听我的便是,我没有十足十的把握绝不会这般轻易放她离开的,我也乏了,早些歇息吧,也许这几日还有好戏要上演呢。”
姜婼棠将一双手臂压在身下,脚趾不自觉的左右摇摆着,足以看出她此刻是多么的放心和自信。
自家小姐都这样说了,采莲和折柳相互对视了一眼,二人纷纷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些什么。
她们发现伺候在姜婼棠身边多年,近来越发有些看不透她了,从前的那个懦弱求全的小姐像是一夜之间换了个人似的,才几日不见居然变化如此之大。
次日一早,姜婼棠按照之前答允魏诏和萧云月的早早来到了书房之中。
这个时候魏诏早已经去上早朝。
好一个要向我请教诗词歌赋,居然还要等着你?
姜婼棠并未不悦,而是坐了下来品着茶,静等着萧云月的出现。
一盏茶的功夫,书房门外传来了吵杂的动静,这么大的阵仗除了她萧云月还会有谁。
房门被打开,素梅率先走了进来。
萧云月身着一袭碧色秀合欢花的对襟褙子,一头青丝随意挽了个发髻,清韵玲珑簪点缀其上将她身为侯爷之女的贵气彰显无遗,脚踝的筋包尚未褪去只能在众人的搀扶下来到了姜婼棠的面前。
“还望姐姐见谅,妹妹着实有些行动不便,本该虚心向姐姐请教的却让姐姐先行在这里候着,着实是妹妹的不是。”
嘴上这样说着,可她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歉意,反而从她的眸色当中看到了一丝丝得意。
如此情形姜婼棠早已经见怪不怪,她放下手中的茶盏,抬眸看向萧云月挤出了一丝冷笑:“无妨,魏诏不在这里,你其实也无需佯装毕恭毕敬的样子。”
待萧云月安然落座,她略显无奈的摇了摇头,也并未过多解释:“既然姐姐认定了我是刻意之举,那么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不如就此开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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