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萧云月在诏王府之中,和青嫣发生了口角。
本不是什么大事,可谁知她居然夸大事实,要命人将青嫣绑起来好好惩治一番。
采莲很清楚,青嫣乃是皇后的人,若真的在诏王府被萧云月给打了,后果不堪设想。
一般情形下,姜婼棠不在诏王府,就是在姜府,折柳和采莲都无力阻止的情形下,才找到了这里来。
姜婼棠得知了事情的经过,顿时黛眉紧锁。
其他时候也就罢了,偏偏在这个时候萧云月站出来添乱。
青嫣可是皇后亲赐的,眼下若被皇后知晓她在王府之中被打,势必会用此事来大做文章。
姜婼棠深深的看了一眼还处于昏迷之中的魏诏,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你去告诉大少爷一声,看护好魏诏,我们这便回去诏王府。”
“是。”
主仆二人离开姜府,回去的路上姜婼棠一言不发,采莲对魏诏受伤的疑惑,也没有给出任何的解释。
她昨日一夜没有合眼,忙于救治魏诏,好不容易今天缓和了一些,又要去处理这么个烂摊子。
当她回到诏王府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摘星馆内,萧云月已经将青嫣绑了起来,她的身上早已经布满了血痕。
“住手。”
姜婼棠快步走上前,站在青嫣身前怒视着萧云月,那双秋水般的眸子当中满是冰冷:“为什么要这样做?”
萧云月沾沾自喜,颇有些得意的说道:“什么时候我来惩治一个妾室,也需要过问姐姐了吗?她目中无人,难道我还不能惩治一番?”
姜婼棠双眼微微眯起,缓缓走向萧云月:“我还以为一个人再怎么愚蠢也要有个底线,没想到在你身上这个底线完全没有。”
“今日之事一旦被皇后娘娘知晓,你觉得你还能够全身而退吗?”
萧云月闻言先是一怔,随即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皇后娘娘知道了又能如何?不过是一介妾室罢了,我身为王爷的平妻,就有权惩治她。”
“倒是姐姐你,从几何时这么惧怕皇后娘娘了?您天不怕地不怕的那股子冲劲儿哪去了?”
姜婼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怒意说道:“你简直不可理喻,采莲,去把她放下来。”
“慢着。”
就在采莲即将动手将青嫣放下来之际,萧云月出言阻止。
她挑眉看向姜婼棠,今日之所以会惩治青嫣,完全就是想让姜婼棠难看罢了。
说到底青嫣也是她带回来的,而到了王府一切又是听从她的安排,即便真的受到了什么委屈被皇后知晓,也只会怪罪到她的身上罢了。
正是对这一点了如指掌,萧云月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对青嫣出手。
“姐姐别急啊,我可还没有好好让她明白什么是规矩,什么事体统呢,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诏王府的规矩何在?”萧云月嘴角挂着一丝玩味儿的冷笑,阴阳怪气的对姜婼棠说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姜婼棠再也忍无可忍,一把抓住萧云月的衣领,直视着她的眸子,眼底布满了杀气:“你居然还敢和我提规矩二字?是不是之前受到的教训还不够?”
“不如今日我就好好让你涨涨记性如何?平日里最没教养和规矩的人居然在和我提规矩,真是可笑至极。”
“若是不想自讨苦吃的话,最好给我闭上嘴巴,我现在没有耐心和你周旋下去,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说完这句话,她一把将萧云月推到一旁,亲自为青嫣松了绑。
萧云月整理了一下被抓出褶皱的衣领,深深地蹙着眉头,却不敢上前理论。
如今魏诏不在府上,她很清楚以自己的能力,根本无法与姜婼棠抗衡。
思虑片刻后,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眼睁睁的看着姜婼棠将青嫣带走。
看着几人离去的身影,素兰第一时间凑上前来:“小姐,您没事吧?”
萧云月摇了摇头:“我没事,没想到她姜婼棠也有惧怕的人,为了一个皇后赏赐的妾室,还真是做到了极致啊。”
素兰冷笑不已:“虽然没能真的把姜婼棠怎么样,好歹我们找到了她的软肋,证明我们之前的想法都是正确的。”
“身为诏王妃,显然是做怕这个皇后赏赐的妾室受到丝毫委屈的。”
与此同时,姜婼棠将青嫣带到了兰苑当中。
虽然被吊起来一上午,但身上的伤却并无大碍,只是一些皮肉之苦,用些药材便能够痊愈。
一边给青嫣上药,姜婼棠一边疑惑不解的问道:“好端端的,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可是你真的惹到了她不成?”
青嫣闻言,眼底盛满了委屈:“不是的,我根本就什么都没做,她分明就是在找茬,我……”
说到这里,她居然委屈的哭了起来。
姜婼棠就知道会是这样的接过,她没有过多的安慰,怎么说青嫣也是皇后的人,现在最要紧的是不要让这件事传到皇后耳中才最为重要。
很快,帮青嫣上好了药,姜婼棠沉吟片刻,无奈的摇了摇头:“她这个人就是如此胡搅蛮缠,我早就已经习惯。”
“你的伤并无大碍,有我调配的药膏,也不会留下任何的疤痕,能否看在我的颜面上,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青嫣看向她,充满雾气的眸子当中满是感激:“您放心,即便我真的将此事告知了皇后,她出面惩治了您和萧云月任何一人,也绝对不是因为疼惜我。”
“与其如此,我还不如什么都不说,只是以后的日子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
听到这里,姜婼棠有些若有所思,沉吟了半晌才开口问道:“难道说,你被赐给王爷,并非你的意愿吗?”
“还是说,你早就知道自己是个棋子,不过无法摆脱皇后的操纵而已?”
姜婼棠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青嫣也不藏着掖着,将自己的身世,和前来诏王府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她。
原因也很简单,她自幼便没有感受过温暖,就在刚刚,才明白有人护着她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
所有,理所当然的对姜婼棠放下了戒备。
青嫣乃出生在距离京城很远的小山村当中,自幼父母双亡,跟随大伯一同生活。
不仅每日要面对大伯家哥哥姐姐的欺负,还要在那么小的年纪,每天做农活、喂猪、煮饭、收拾所有人的卧房。
久而久之她再也无法承受,病倒了。
但她的大伯却并不像为她花银子去治病,所以便将其扔到了寺院当中,任其自生自灭。
本来她是必死无疑的,可当年皇后的性子还没有如今这般稳重狠辣,时常游历各地,为北越祈福。
恰巧皇后在寺院发现了她,见青嫣小小年纪便一副美人皮囊,瞬间动了恻隐之心。
不顾旁人的劝阻,毅然决然的将她带回了宫中。
青嫣甚至一度认为,这一次终于可以摆脱悲痛的生活,可以像寻常人家的孩子一般长大嫁人。
可谁知,在几年间,皇后的性情大变,对她也不似曾经那样和善。
虽然不用她去伺候在左右,但也完全没有把她当成人看。
每一次都是将其当成工具来使用,想要献给那些需要笼络或者监视的人。
说来也巧,居然没有一次成功的。
越是如此,皇后对她的态度越是恶劣,这一次终于赏赐给了魏诏,却并非青嫣所愿。
曾经的确对魏诏心生爱慕过,可她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
在这个权势利益为重的北越大国,没有强大的背景和母家,根本不配得到任何人的爱怜。
来到诏王府的第一日起,青嫣仿佛就已经看到了自己日后的生活到底会是什么样子。
没有魏诏的宠爱,还要频频受到萧云月的欺凌,这样的一幕和她在大伯家的日子如出一撤。
姜婼棠听完,不由的轻叹了一口气,说起来,青嫣也不过是个可怜之人。
只是她毕竟出自皇后身边,到底刚刚对自己所言几分假几分真,她也不能够轻易看透。
“原来如此,那你为何选择和我说这些?难道就不怕被皇后知道吗?”姜婼棠若有所思的抬眸看向青嫣,眼底闪烁着狐疑的光芒。
青嫣自嘲的笑了笑,紧了紧身上的衣物说道:“我知道想要让您相信我很难,谁让我是皇后派来的。”
“但我所言皆是实话,您信也好,不信也罢,对于我而言都没那么重要,今日还要多谢您出手相救。”
“我不会将此事告知皇后,更不会以后面对萧云月时坐以待毙。”
姜婼棠阖了阖双眸,摇了摇头解释道:“我不是不相信你,既然你也是被逼无奈的,我们倒也不是不能成为朋友。”
“皇后和我之间早已经水火不容,只不过明面上不能展露出来罢了,如果你愿意帮我的话,我完全可以把你当做亲姐妹对待,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她的目的正是如此,若能够将青嫣拉到自己这一边,日后也许会成为她最出其不意的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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