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有所思的阖了阖双眸,还是抽回了刚刚踏上马车的一只脚。
“燕大哥,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你。”姜婼棠嘴角微微上扬,一抹平淡的危险浮现而出。
之前因为萧云月的阴谋,让二人本就尴尬的感情变得越发尴尬。
燕归来深吸了一口气,才逐渐走到姜婼棠的面前:“不是巧合,我今日是专程来找你的。”
姜婼棠微微一怔,狐疑的看向燕归来:“专程来找我的?上次不是说过,在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之下,最好不要彼此私底下见面吗?”
“这样不光是为了燕大哥的名声,更是为了让我能够在诏王府生存下去。”
“唉……”
燕归来轻叹一声,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我都明白,这也怪我太过鲁莽,我也是前些阵子才听闻,你因为此事被魏诏关在卧房多日,险些饿死在那里。”
姜婼棠嘴角依旧挂着浅浅的笑,满不在乎的说道:“你是知道我这个人的,哪会这么轻易被他饿死,现如今已经没事了,你也无需为此事一直自责下去,说到底都是因为萧云月的阴谋罢了。”
燕归来闻言沉吟了片刻,说出了来找她的目的:“我即将离开京城前往南境,回来这么久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可是……”
说到这里,他略微停顿了片刻,眼底闪烁着犹豫,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开口说道:“可是我却有些放心不下你,前往南境之后,京中的大事小情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姜婼棠摆了摆手:“燕大哥无需为我担忧,尽管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就好,你不是曾经的燕哥哥,我也不是曾经的跟屁虫,自保我还是做得到的。”
“我还要回去诏王府,你前往南境一路小心,下一次相见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过只要你回来,姜府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说着,她作势便要走上马车。
燕归来伸出手,一对儿剑眉紧紧的皱在了一起,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可就在这时,一道破空之声响起,锋利的箭矢疾射而来,直取姜婼棠的脖颈。
燕归来来不及多想,一个闪身冲到姜婼棠的面前,他身手矫捷,徒手将箭矢抓在了手中。
姜婼棠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忙躲到马车后面,四下观望却看不到任何的人影。
燕归来也是一脸戒备之色,把姜婼棠牢牢护在身后,对着空无一人的小巷大声喝道:“谁,有种出来。”
显然,不会有任何人回应他。
一击未中,潜藏在暗中的人不知道是已经走远了,还是继续潜伏者准备第二击。
灵儿本来已经坐上了马车,这个时候走了下来,和燕归来一起守着姜婼棠。
“你先上马车,没有我的话,千万不要走下来。”燕归来一脸凝重,总是站在这里不敢动也不是办法,必须将藏着的此刻揪出来才行。
姜婼棠颌了颌首,深深地蹙起了黛眉:“我明白,你快去吧,这里有灵儿在不会有事。”
燕归来没有再多言,快步向刚刚箭矢射来的方向跑去。
灵儿一脸担忧,上下打量着姜婼棠闻到:“王妃您没事吧?”
姜婼棠点了点头:“我没事,好在刚刚燕大哥帮我打下了这一箭,否则近日必将命丧于此,已经是第二次了,必须要找到是谁派来的。”
她脑海中瞬间闪过了很多种可能,之前一直以为是皇后所为。
可眼下来看却并不像,因为皇后已经安插了眼线到诏王府,根本没有必要置她于死地。
如此一来,能够派遣杀手来杀她的人那么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威北候。
片刻后,燕归来折返而回,他不敢追出去太远,万一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姜婼棠会更加危险。
毕竟没有见过灵儿的身手,他不是很放心。
看到他独自一人回来,姜婼棠就知道没有找到人。
“被他给跑了吧?”姜婼棠脸上的惊慌已经消失不见,镇定自若的说道。
燕归来点了点头:“没错,算他跑的快,我只捡到了几支箭矢。”
说着,他从身后将三支箭矢递到了姜婼棠的面前。
姜婼棠接在手中细细打量着,从箭矢上完全发现不了任何的端倪,就是那种最为普通的箭矢,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棠儿,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从那个人逃跑的动作来看,身手绝对不在我之下。”燕归来眼底闪过一丝狐疑,剑眉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姜婼棠摇了摇头:“暂时我也不得而知,但最起码有了一个大概的方向,燕大哥无需为我担心,有了这几次的教训,我会谨慎小心的。”
“今日多谢你出手相救,若是没有你我如今已经成为了一句冰冷的尸体,别忘了我刚刚说的话,一路小心。”
留下这样一句话,姜婼棠没有过多和燕归来言语,转身走上了马车。
燕归来看着诏王府的马车渐行渐远,那双深褐色的瞳仁之中盛满了担忧之色。
本想说要不要他送姜婼棠回去,可还没等话说出口,她就这样走了,没有丝毫的留恋。
他很希望在临走之前帮姜婼棠解决掉暗中的对手,奈何她太过执拗,完全不想连累到任何人。
在燕归来的记忆当中,姜婼棠根本不是这样的一个人,什么事情都选择自己抗下。
还记得他们还小的时候,每一次姜婼棠摔倒在地,都会哭着等人来抱她起来,否则能够趴在地上一整天。
眼下却截然不同,她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是曾经那个柔弱的棠儿了。
燕归来勾了勾唇角,牵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容,随即转身而去。
我到底在胡思乱象些什么,她现在是诏王妃,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夫君。
区区一个儿时的玩伴,区区一个边境将军,她的安慰哪里用得着我来操劳。
另一边,姜婼棠回去诏王府的路上一直在想这次来刺杀她的人到底是谁派来的。
方才想着是威北候也并不绝对,皇后表面上安插了眼线到诏王府,但也不排除她会继续痛下杀手的可能。
萧云月、威北候、皇后和太子都有可能。
此人刺杀失败,一定不会如此轻易放弃,必定还会有第二次。
马车行驶到半路上的时候,姜婼棠忽然对马夫说道:“停下。”
随即,她看向灵儿说道:“灵儿,你现在下去,前往威北候府,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人一击未中,不可能立刻回去。”
灵儿蹙了蹙眉:“王妃,您的意思是,这个杀手乃是威北候府派来的?”
姜婼棠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现在我也不敢肯定,但最起码威北候府的嫌疑最大,你姑且去瞧瞧,有什么发现第一时间回来告诉我。”
“切记,千万不要打草惊蛇,无论发现什么都不需要和对方动手。”
灵儿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跳下马车直奔威北候府的方向而去。
姜婼棠带着折柳和采莲折返回诏王府,刚刚走入兰苑大门的时候,便遇到了萧云月。
“姐姐近日很是忙碌啊,才刚刚被放出来,就急着去布坊,这些难民能得到您的照料还真是三生有幸。”萧云月站在原地,微微笑着阴阳怪气的说道。
姜婼棠不想与其纠缠下去,不过有一点可以却定,那就是刚刚那个杀手绝对不是萧云月派去的,从她的表情就不难看出。
“有什么事就说,我没空闲与你拌嘴。”姜婼棠冷着一张脸,眼底满是不耐烦。
萧云月不以为然,深吸了一口气:“您还是这么急躁,我能有什么事,无非是想看看您被饿了这么久,到底有没有被饿瘦了而已。”
“看到您安然无恙,我也就放心了,但下一次您和燕将军相见可要小心着点,再被王爷发现一次,怕是就不止会让你饿着肚子那么简单了。”
留下这句话,萧云月得意的瞥了姜婼棠一眼,带上素兰扬长而去。
折柳撇了撇嘴,很是不屑的说道:“瞧她那副样子,像极了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还好一次来调侃我们,自己被王爷冷落多久都不自知吗?”
姜婼棠勾了勾唇角,一抹淡然的笑意浮现而出:“和这种人根本无需动怒,最可怕的是那种明面上对你在笑,实则背后捅刀子的人。”
“萧云月虽然也背后捅刀子,但却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简直不要太好猜,我们走吧。”
待姜婼棠回去兰苑之后,萧云月才跟素兰说道:“你确定这个人知道王爷身上的病症?”
素兰点了点头,但又摇了摇头:“奴婢也只是听说而已,但到底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不管如何我们总要去瞧瞧才行。”
萧云月黛眉微微蹙着,琥珀色的瞳仁之中满是狐疑,她近来几日都在查验魏诏到底为何不宠幸任何人。
每晚都会胡思乱想到凌晨,若是不找出原因,她怕是就要将自己给逼疯了。
与魏诏同房可以说是迫在眉睫,从前只有姜婼棠和她两个人还好,没什么太大的压力。
可眼下多出了一个青嫣,她下意识的感到了压迫感。
青嫣在宫中就出了名的妩媚动人,多少皇子为其倾倒,皇后都没舍得将她交给任何人。
如今来到诏王府,还不知道魏诏能否抵得住她的魅力。
直到黄昏时分,灵儿才回到了诏王府之中。
姜婼棠看到她回来,忙放下手中的茶盏,有些急切的问道:“怎么样?可有发现些什么吗?”
灵儿蹙了蹙眉,眼底闪过了一丝恨意:“正如王妃所言,我一直守在威北候府的后门处,就在方才,一袭黑衣,背着弓箭的人走了进去。”
“从他的举动不难看出,绝对不是第一次出入威北候府才对,没想到接连两次居然是威北候动的手。”
姜婼棠闻言双眼微微眯起,那双秋水般的眸子当中盛满了揶揄,既然是你威北候不仁,那就不要怪我不义了。
看来前几次的反击还没有让你们得到教训,这一次必然要深刻一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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