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说她不行!
裴卿回顿时就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什么苦我都愿意吃,什么罪我都能受!只要能习得武功,练得内力,我都无所谓!难不成……你想自己的盟友是我这样的一个拖油瓶吗?”
燕无墨有些想笑,为了练内功,这女人居然说自己是拖油瓶,看来是真的豁出去了。
他抬眸,目光穿过面前女子,看向了她身后的落衣与念青。
“瞧。”
裴卿回有些没听明白,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后,反而是更加困惑了。
“他们俩……怎么了?”
“你听过雪山之巅吗。”他问。
裴卿回摇了摇头。
“不曾。”
丝毫不意外裴卿回的答案,燕无墨唇角上扬间,眸中似夹带了着只有雪峰才有的寒冰色泽。
“那可是个好地方啊,一千个人进去,活着出来的,只有他们两个。”
燕无墨声音极轻,可听在裴卿回耳中,却让她心下一惊。
裴卿回知道,能从千人中选拔而出,成为燕无墨的贴身暗卫,落衣与念青的毅力与实力,都不是常人所能及。
可一千人中,只有他们两个活着出来……那个所谓的雪山之巅,究竟是什么残酷的地方?
看着面色变化的裴卿回,燕无墨笑了。
“怎么,怕了?”
裴卿回眸光一凝。
“我怎么怕。”
“是啊,你连死都不怕,又会怕什么呢。”说着,燕无墨还是摇头叹了口气,“只可惜啊,你一定熬不住的。”
说完,燕无墨转身就走,裴卿回扬声叫住了他。
“燕无墨,谁说我受不了!不就是雪山之巅,你说那地方在哪儿,我这就去!”
燕无墨闻言不过是笑了笑,却没有停下步子,似乎并不打算继续与她多说。
裴卿回性子是出了名的倔,见他不理人,直接就冲上了前挡住了燕无墨的去路。
“你说话啊,这个时候当哑巴。”
燕无墨盯着裴卿回,语气虽不如往日淡漠,可那种嘲讽意味却犹在。
“那地方离这万里之遥,就算你现下出发,恐怕还没有到雪山脚下就已经在路途中命丧黄泉。”
他真要这般看不起人吗?
裴卿回眸光逐渐暗下,就在燕无墨以为她不会再说什么之时,女子突然抬头,紧盯着燕无墨嘴角留存的笑,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我们的对手,很强,不是吗。”
燕无墨眯眼,重复着方才裴卿回说出的两个字。
“我们?”
裴卿回面色严肃的点头。
“是的,我们。在那些人的眼中,你我就已经成了同一阵线上的敌人,不是吗。”
燕无墨转头看向远处被白云萦绕的山林。
“本相不怕,不惧,也不会向那些人低头。”
这句话像是安抚人心,可裴卿回根本听不进去。
“可是我与你不一样,你有实力,而我除了那些验尸的本领,真的走出去,遇上强劲的对手,也就是死路一条。”
燕无墨眸光一闪,却很快恢复。
“本相会派人保护你周全。”
“不!”裴卿回直接一口拒绝,她指着那边还望着他们二人的念青,“你看,这就是我一个拖油瓶,连累别人的下场。”
女子言罢,现场安静了许久。
也不知道何时,落衣和念青已经到了二人身后,他们对视一眼,最后由念青开口。
“主子,属下看的出来,裴姑娘是真心想为大家考虑才做出此举,属下和落衣觉得学些本领在身,也是不错的,对吧落衣。”
还在啃鱼的落衣一听,含含糊糊应了声。
“是啊是啊,念青说的对,裴姑娘这样也是为了主子分忧不是。若是主子不放心,就由属下亲自教裴姑娘练吧。”
他们二人也不是真的想裴卿回学什么武功,是怕这两个人在这再争执不休下去,又得闹起来。
燕无墨听到这,偏头看来瞧了落衣一眼,明明是轻飘飘的一眼,落衣吓得手中鱼都掉了。
看落衣这副“狼狈”模样,燕无墨冷哼道。
“你教,还不如不学。”
落衣挠了挠头,什么嘛,主子你刚刚还在夸他和念青,怎么这会儿又损起来了。
倒是裴卿回听出了燕无墨这句话中的言外之意,眼前一亮!
“你……你答应了?”
念青也面露惊异道。
“主子的意思,要亲自教裴姑娘吗。”
燕无墨看了眼喜上眉梢的裴卿回,甩了甩衣袖。
“本相政务繁忙,可没空教你习那些玩意儿。”
裴卿回上前一步,道。
“没关系,你可以让人带我去那什么雪山之巅,我一定尽最大的能力活着从里面走出来,你相信我。”
这一次,燕无墨却回答的极为果决。
“不必去那儿,回京就行。”
“回京?”
裴卿回看了眼念青,似乎是想从她的脸上读出些什么来,念青却也是一脸困惑的样子。
只有落衣明白了过来,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道。
“主……主子,你的意思不会是去……水塔吧?”
燕无墨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只不过这个态度就已经给了众人答案。
念青和落衣的脸色顿时白了,那水塔是什么地方,简直就是噩梦般的存在啊!据说从建成到现在,就没有几个人能够登至塔顶,还活着出来的。
上次落衣受罚,也仅仅是在第三层,不过照燕无墨的意思,并非是让裴卿回闯过前几层而已吧……
“水塔是吧,我去就是!”
裴卿回话语刚落,燕无墨就扬唇一笑。
“好,本相会在塔顶等你。”
塔……塔顶!
落衣和念青的脸色,由白到青,又由青到紫,总之那颜色是很精彩了。
“主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啊。”
燕无墨挑眉看向落衣,“你觉得本相像是在说笑吗。”
裴卿回从落衣与念青二人的表情来看,就知道这所谓的水塔虽比不上雪山之巅那么凶险万分,可一定也不是什么是去处。
不过她不怕,反而是斗志昂扬。
“落衣,念青,你们不必多说了,明日就出发回京吧。”
说完,她便转身回了营帐。
燕无墨心情似乎也不错,对落衣道。
“落衣,拿琴来。”
落衣和念青浑身一个激灵,得,主子这又是要弹一段毁天灭地的曲子了。
*
这次的回京之路行驶的并不久,才十天不到就已经到了京郊。在之前的路上,裴卿回就听念青说了,萧溪和单于丹等人集合后,就带着单于丹回姜族了,柳一盏不放心,也跟去了。
听到他们的动向,裴卿回自然安心了。
此刻走在京郊的山道上,裴卿回撩开了车窗帘子,望着四周熟悉的景色,最后目光落在了前方的京城城门方向。
她记得,她与燕无墨初见之时,就是在这条路上相遇的,那时候他是高高在上的奸臣,而自己,是落入囚车的女犯。
光阴荏苒,他依旧是他,而自己呢……
蓦地放下帘子,她盯着自己的手,没来由的陷入了沉思。
车内,正假寐中的燕无墨突然睁眼,轻瞥了一眼正出神的裴卿回。
“你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裴卿回眸光闪烁一瞬,回头看向了马车中昏暗视野下的男子。
“你见过江湖中那些古怪阵法吗?”
燕无墨眯了眯眼。
“你究竟想说什么?”
裴卿回想起了自己之前在幻影阵法中所见到的那诡异一幕,神情一晃,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没什么,就当我胡诌吧。”
燕无墨笑了,撩开车帘,由着车外光线洒入车内,拿起旁边的一本古书开始翻阅。
“江湖中的确有不是古怪阵法,不过本相猜,你想问的那个应该是月门独有的幻术阵吧。”
裴卿回眉头一皱。
“月门?”
轻嗯了一声,燕无墨答。
“这就是那一位被那些人称呼为冥主之人,所创建的门派名,怎么,你没听过?”
裴卿回摇了摇头,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燕无墨似乎是打开了话匣子,直接关上了古书道。
“那什么的幻术阵本相不曾见识过,不过听说陷进去的人会见到自己的曾经,也不知晓是不是有那么玄奥,估摸着也是唬人的。”
“能看到自己的曾经?包括小时候的事吗?”
裴卿回看着他,问这话时情绪有些不稳。
其实在裴卿回问他这个问题时,燕无墨就察觉出了不对劲,他弯了弯唇角,眼波流转间仿若能看穿她整个人心。
“你是不是曾经陷入过那幻术阵中,并且见到了什么。”
裴卿回下意识侧头,看去窗外。
“没有。”
燕无墨眸光渐深,这个女人,平日看起来怪聪明的,撒起慌来的模样却是比不过人家三岁孩童。
罢了,她既然不想多说,那他也不会多问。
就这样,马车中的气氛逐渐陷入了沉默中,而渐渐地,一直将目光放在窗外的裴卿回,突然发现了一点异常。
“咱们这不是回京城吗?这条路好像不是去城门那边的吧,这又是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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