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底要干嘛”陆衣锦越琢磨越觉得事有不对,有些惶然。
张鹤泽此时也反应过来,配合的说道:“其实还是你的老本行,不过是从地上转到地下而已。”
“地上……地下……”陆衣锦眉头一皱:“你们要盗墓?!”他表情震撼。
张鹤泽轻拍他的肩膀:“别激动,当然不是盗墓,我们查到有术士在定国公墓里炼金子,想分杯羹而已。只不过下面肯定有锁啊暗门啊,需要你这样的专家……”
陆衣锦平静了一点,不知道在心里盘算什么。
张鹤泽怕他觉得报酬少,又忙下了一颗定心丸:“这样,拿出来的金子咱们五五分,我跟我师妹分一半,剩下一半是你的——干完这票可是一辈子不愁了。”
陆衣锦好像有些被说动,眼神飘忽:“既然你们这么有诚意,那这……那这……”
张鹤泽和李沛的眼中燃起一丝希望。
“那我当然不去!”陆衣锦哈哈一笑,“拿老子当傻瓜蛋耍呢,定国公墓是什么地方,马见了都绕着走,是人去得的吗?有那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能轮到我?”
他又大声对李沛说道:“我都说不去了你还贴这么近做什么,是不是想非礼我?”
虽然语气欠揍,可他也没做错什么,李沛听了这话,讪讪后退,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陆衣锦手背在身后,犹自教育人:“像你这样好看的小姑娘,还是做点正经营生,知道吗。还去盗定国公的墓,想什么呢”他嗤笑一声,一边摇着头,缓缓走了。
陆衣锦走了一会儿李沛才反应过来,几柱香之前他才出完老千,现在居然理直气壮的教训自己该找正经营生??
张鹤泽却似乎没有太惊讶,只冲着他离开的方向喊道:“明日辰时我们在西郊灶王庙集合!”
陆衣锦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张鹤泽感觉十有八九他不会来。他看李沛沮丧,安慰道:“倒也不差他一个,我还打听了个高人,那才是真正的专家,就住在城东。”
李沛闻言思考了一阵,认真问道:“猴子,定国公墓还有人炼金子啊,我都不知道”
张鹤泽定定看着她,感到一阵心累。
一阵风吹过,他终于低下头,抬手不住捏着高挺的鼻梁:“去城东吧……”他看李沛好像还要追问,补充道:“求求你从现在开始别跟我说话”
据张鹤泽介绍,高人名叫常昆,自小入了密云派跟人偷坟掘墓,没想到在这方面竟然天赋异禀,在江湖上也小有名声。可是密云派做的事情毕竟并不光明正大,别说名门正派了,连一般绿林中人也不屑与之来往。常昆年轻时定过一门亲,后来女方嫌他做的事缺德,亲事也吹了。本来密云派掌门希望常昆能接任自己把门派发扬光大,不想常昆被退亲的事一激,又在一次下墓中险些废了左边的招子,自己萌生退意,退出了密云派。
“可是猴子,他师傅都说不动他,咱们能有什么办法?”李沛略微思索,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张鹤泽有些惭愧,他其实也并无把握,但盗墓这一行向来低调小心,从业者平常踪影难觅。这次时间又紧张,常昆已然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李沛心里有些失望:“也没什么,他不愿意就算了,你我一身本领,在墓室里找个人还做不到吗?这个常昆是本地人,起码对定国公墓也有些了解,能得到一点信息也是好的。”
张鹤泽知道这是师妹有心安慰自己。若是地面上与人一对一对仗,他们的武功或许都能自保。可底下世界千变万化,二人又从未涉足,这么冒失失的下去无异于送死。偏偏万岁莲大概率已经被运到金尘子炼丹处。思及此处,他不禁苦笑,“到了”。
东门外棚户区,住户都是穷苦人。房子也低矮,很多屋顶瓦都没铺齐。屋舍建的差,巷子却很热闹。几个小童互相追赶着玩,差点撞到张鹤泽。
“怎么说也是一派高人,就住在这……”张鹤泽不禁感叹。
二人按传闻走到第三个屋口,敲了敲门。
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大门倏然打开。眼前人三十多岁,样貌端正,只是胡子拉碴,看着有些邋遢,身上一股酒气。眉下缠着三指粗的薄纱,正好遮住眼睛。
“请问常昆大哥在家吗?”张鹤泽深施以礼。
“早死了”那人说着就要关门,李沛一只脚挤了进去:“我们慕名拜访,没有别的意思!”
看到她的相貌,常昆肉眼可见的愣了一下,薄纱后的眼睛似乎眯了眯,过了一会他让开大门,没好气的说:“进来吧。”
李沛二人对视了一眼,微微讶异,又生怕常昆反悔,赶忙跟了进去。
常昆家自己一个院子,小院里栽着海棠,已经有半人粗了,显得很拥挤。进到内室,常昆将纱布解下来,左眼果然有一道伤疤——他的瞳仁极黑,看久了好像要把人吸进去一样,张鹤泽被他看的有点不自在。其实常昆天生瞳孔比常人大,亮处眼睛非常难受,必须以纱遮眼。到了暗处,却比寻常人视力好上几倍。
李沛硬着头皮上前,放下二人带来的见面礼——一篮橘子,两盒糕点;不是他们小气,身上实在没有闲钱了。
常昆撇了眼篮子里大小不一的橘子,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你们知道以前别人求我都送我什么吗?”说罢狠灌一口酒。夹起两颗花生米扔到嘴里。
张鹤泽尴尬的咳了一声:“小弟张鹤泽,师妹李沛,久闻常昆大哥大名,特来拜访。传言常大哥直率豪爽,今日一见果然不虚!”其实江湖哪还有什么他的传言,张鹤泽情急之下忙着拍马罢了。
常昆却不理会,反问李沛:“你姓李?”
李沛不明就里,点了点头。
“松鹤门李元甫跟你什么关系?”
张鹤泽和李沛都是一惊,没想到仅仅一面常昆竟直接点出了他们的家门。李沛如实答道:“李元甫是我的父亲。”
常昆蓦地放下酒壶,神色动容。
他直勾勾盯着李沛,好像想从她脸上看出画来。张鹤泽觉得他神情奇怪,想上前一步隔住二人,李沛暗暗抓了下他的手,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常昆忽然笑了,又将酒壶里剩下那点倒了个干净。一时呛了酒,低下头狂咳起来,眼泪咳了一脸,狼狈极了。这下连李沛都觉得这人好像不太正常,脚暗自向门外挪了一步。
“……别走,”常昆用袖子抹了把脸,眼泪还没有完全擦净,“你们找我不是有事吗?”
“……”
出了常昆家,张鹤泽惴惴道:“你觉不觉得这次有些太顺利了?”密云派掌门都无法说服常坤,他和李沛与常坤非亲非故,怎么一下就说动了?常坤甚至没问下墓的原因。张鹤泽叹了声:“事出反常必为妖……”
“呸呸呸”李沛打断他,“我看他不像坏人。”她顿了顿:“见机行事吧。”
“……你眼里哪有像坏人的”张鹤泽嘟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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