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是宋开骅,她在电话里几次拒绝之后,他竟然亲自找上来了。
思绪急速运转,排斥只会让事态更清析也更复杂,无疑相当于此地无银三百两。
许云依调整了下情绪,客气的说:“许总怎么突然过来了?也没让秘书打个电话,连个准备都没有。”
她马上下床请人到沙发上坐。
宋开骅阻止她说:“你别动,不舒服躺着就好,我过来说几句话就走。”
许云依仍旧微微笑着:“宋总有什么紧要的话要说么?”
宋开骅说:“我只是想请你病好的时候,跟我去看一个人。”
许云依问他:“是什么人?”
宋开骅卖关子说:“你到了就知道了。”接着又说:“我知道这样子很麻烦许总,也很无理,只是,你就当了我老人家一个心病。等见过这个人之后,我再也不打扰许总。”
许云依的心脏“怦,怦,怦”的跳着。她似乎已经想到是什么人了,本能的想要出口拒绝,可是,心里却充满好奇,甚至是渴望。所以,拒绝的话她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呆呆的看着他。
宋开骅怕她拒绝似的,马上说:“等许总好了,我让司机过来接你。我就先不打扰了,你好好养病。”
然后他快速离开了。
☆、(145)先爱上的
整个病房迅速安静下来。
许云依坐在那里听到哗哗的声响,寻声望过去发现是一只娥,找不到出路的胡乱扑打着翅膀,时间久了,颓废的落到墙角一动不动。
她怔怔的看了一会儿,拉过被子心平气和的躺到床上去。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她极少幻想自己的家人是什么样子。由其长大以后,更加不会思考这个问题。仿佛是脆弱的表现,而她从不允许自己软弱无能,所以,就当自己一来到人世便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
时间久了,慢慢的,也不会再想着依恋。
这一天的到来超乎她的想象。她没有练习过,所以,不知如何面对。
苏婉清加班到很晚,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整个国森大厦静悄悄的。
她按开电梯走进去,逼仄的空间里一阵怔愣。
想来林飞也没想到会见到她,一切显得突如其来,两人都不可遏制的吃了一惊。
自从那晚之后苏婉清和林飞还没有正式的说过一句话,工作忙是一方面,主要还是觉得没有办法面对彼此。
至少林飞还没想好如何面对苏婉清,那种陡然陌生的感觉瞬间占据他的心,致使他整个人都乱糟糟的。所以,这些日子他都在思考到底要怎么样?
是不计前嫌的重新跟她在一起,还是从此分道扬镳?
无论哪个选择,都令他矛盾不已。
相对而言,苏婉清便没有这些顾虑,她承认自己的十恶不赦,当初是把林飞当做一块浮木用了。最伤心难过的时候就像掉进深水中,想要活命,便伸手抓住这样一个人。
而她不得不承认,有林飞在的日子的确可以暂时缓解她的痛触。至少在思念一个人的时候,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所以就不会不顾一切的去联系一个人,才不至于将最后的尊严舍弃。
但是,对于林飞,她还是有几分愧疚的。
视线错开,最后落在光滑的电梯壁上。
数字变化突然缓慢不已。
电梯间里一时静得可怕,只听到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曾经响彻耳畔。所以此时异常尴尬。
直到电梯门打开,两人同时舒了一口气。
苏婉清迈开步伐向前走。
清脆的鞋跟声中,林飞低声响她:“婉清,你等一等。”
他到底还是开口了。
苏婉清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她只是想故事结束了,就再没有回头的必要。
可是,林飞腿长步子大,没几步就追上了她,抬手攥紧她的胳膊,由于激动,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我们谈一谈……”
苏婉清没有看他,茫然的盯着某一处:“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
她想走,但是林飞没有放开。
他说:“苏婉清,你不能这样对我。”
苏婉清这才转过脸来看他。
“我是什么样的女人你已经知道了,你也该知道我不爱你,我的心里一直装着别人。已经再明确不过了,你还要跟我谈什么?”
林飞几乎一字一句:“苏婉清,你不要欺人太甚。”
他拉着她就走,最后去了附近一家咖啡厅。
随便点了拿铁坐下来。
苏婉清扬起脸来:“你想跟我谈什么?”
林飞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只说:“如果我说我什么都不介意,我们还能否回到以前?”
“以前?”苏婉清吃惊不已,他们哪有什么以前可言,所以她不认为还有回去的必要。就说:“我们还是保持同事关系吧,以后只要没有工作的事情,你大可以装作不认识我。”
林飞没想到这个人这样铁石心肠,或许是因为心里完全没有他的原因,所以,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表现得那样事不关已。比他不知轻松多少倍。
林飞不是没有判断事物的能力,相反,许多事情看一眼便能心知肚名。唯独在苏婉清这件事上他愿意装傻,不去做了凡事了然于胸的人。
就在出电梯的那一刹那,他想,他可能是爱上了苏婉清。
否则不会在看到她的时候觉得心跳猛然加速,见到了,才隐隐觉得自己是想她的。苏婉清就像灵丹妙药似的一出现,就让他所有的矛盾与慌张迎刃而解。
对一个人如此的宽容程度,不是爱上了是什么?
这是个绝对恐怖的认知,可以让人失去所有的主动权。
林飞分明什么都想得清,唯独没办法再扭转此时此刻的认知。
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先爱上的人就输了。
林飞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努力保持平静说:“我知道让你立刻将心里的人忘掉不可能,但是,我愿意给你时间。在此之前,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林飞觉得,现在的自己可真是够怂的,可是,没有办法。就像人管不了自己的心。
喉结动了动,他接着说:“你也不想一直像现在一样对不对?得不到的东西总有一天要学着放下,我觉得现在是最好的时候。”
苏婉清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林飞的话对她不是一点儿煽动都没有。
她虽然执迷不悟,但是也知道有些东西可能永远得不到。与其这样狼狈的拥有,不如大大方方的放下。
可是,林飞提到的这种方式也不是她所期待的方式。
于是苏婉清站起身说:“对不起,我们回不到过去了。”
她拿上自己的包离开。
等林飞回过神来,就是抑制不住的苦笑出声。
当晚林飞喝多了,很晚才从外面回来。
朱桂华一个人在家,见时间不早了,家里的两个男人都没有回来。拔打两个人的电话竟然都不接听。最后没办法,只得坐在沙发上等着。
一个小时之后林飞摇摇晃晃的从外面走进来。看到朱桂华后,还知道问:“妈,你怎么还没睡?”
朱桂华见他一副酒气熏天的样子,忍不住责备:“怎么又喝得烂醉如泥的?”
本来不是贪杯的人,可是最近几天林飞却一连醉了好几次。
朱桂华觉得他有心事,问林飞他也不肯说。就猜是工作上遇到了什么困难,本来想向林启贤问清楚的,可是,他每天早出晚归的,朱桂华竟没了跟他好好说话的机会。
今晚更好,连人都不回来了。
将林飞送到卧室之后,亲自给他倒了一杯水看着他喝下。然后将他安置到床上说:“行了,快点儿睡吧。”接着又说:“以后不准再喝这么多的酒了。”
林飞倒头就睡,又哪里听得到。
朱桂华看了眼时间从楼上下来,坐到沙发上心神不宁。
拿过电话又给林启贤拔过去,仍旧通着却没人接听。
朱桂华握着电话只是一阵一阵的发怔。
医生检查之后,确定许云依可以出院了。
许云依立刻松了口气,有种重获自由的感觉。
秦漠帮她将东西提上车,然后两人一起回公寓。
许云依侧首,发现他的状态比之前好了很多。
秦漠自我调整的能力一定很强,他用一个晚上的时间思考过了,既然不想告诉她,有些事情让她一辈子蒙在鼓里。那么,他就不能表现失常,否则以许云依的洞察力,很快便能觉出问题所在。
所以,一大早当他重新再出现医院里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往昔的神采奕奕。谈笑间风度从容,任人看不出半点儿破绽。
他随手拧开广播,沙沙的女声传出,正在吟唱一首老歌。
正是那首许曼丽曾经最喜欢的《女人花》,许云依曾不止一次的听她在做事情的时候小声的哼唱,语调婉转悲戚,她一度不是十分喜欢。可是,现在再听到,竟然觉得别有一番味道。
许云依靠在椅背上说:“宋开骅来医院找过我了,他想带我去见一个人。说见过了,就再不打扰我。”
秦漠侧首问她:“我是什么意思?”
许云依说:“我打算见一见,看看他们会为自己寻找什么样开脱的理由。”
秦漠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倒是觉得,这是许云依说服自己的理由。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收紧,盯着她说:“无论怎么样,我都不希望你再受到伤害。”
许云依的心口一震,扭过头来看他。
“你放心吧秦漠,‘家人’这个概念我是十分模糊的,所以,它伤不到我。”
“那就好。”
所以,许云依一到家就洗澡换衣服,又给自己化了一个明艳的妆容。
走出来问秦漠:“你觉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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