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手术,就需要的多了,比如麻药,只能用麻佛散。比如血浆,没法检测到血型,更没有输血设备。即使她和安郡王是双胞胎,那也是异卵双胞胎,血型未必就是一样的。
苏清河愁的头发大把大把的掉。
这天,兰嬷嬷突然来报,“菊蕊最近一直和门房的一个叫喜全的老太监套近乎,似乎打着偷溜出去一趟的主意。”
“这个时候,想要出去一趟。”苏清河嘴角勾了勾,“那就给让她出去吧,看看她想干什么。”
“您放心,那喜全是可靠的。”兰嬷嬷解释了一句。
“那你就把我的话传下去,但凡在是我身边的人,老了绝对不会有被撵出去无人养老的事。像这些无儿无女的,干不动了,就去庄子上养老。每月的月钱照领。不能动了,有专门的小厮丫头伺候,直到终老。丧事也按定例办,年节自会有人烧纸供奉。不会亏待了任何人。”苏清河想了想,道。
兰嬷嬷看了一眼苏清河,见她说的是真的,才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这些宫里的老宫女,老太监,出宫后也是可怜。家里基本早就没人了,即便有几个后辈,也是图你手里的那点银钱。真被抠唆干净了,好日子也就到头了。最终落得个凄凉下场。也有那运气好的,但那毕竟是少数啊!
兰嬷嬷知道,只要这话传下去,这下面人的心,瞬间就热了。往后的差事还不拼命啊!能让你待上一辈子的地方,就是家。
晚上的时候,兰嬷嬷才给了回话,“……咱们的人跟着她在凉州溜了两圈,幸好没跟丢。她去了一趟纸扎铺子,说是到了他们家男人的忌日了。又打听哪家的海货铺子好,说他家男人爱吃海货,她想亲手做几个菜,作为供奉。”
苏清河点点头,“是不是纸扎铺子离海货铺子不远,她这是想办法打听廖平呢。”
兰嬷嬷点点头,“是,她几次暗示路过的海货铺子,将话题往过引。”
“是不是廖平跟她联系的日子到了没出现,还是怎的”苏清河皱眉道。
“看着不像!而且廖平如今不敢耍花样,很配合。倒像是她有急事找廖平。”兰嬷嬷道。
“那就让廖平来一趟!开春了,路上好走了,是到了进货的季节了。来说说铺子的事不会让她怀疑。”苏清河道,“看看她想干什么。”
眼看大战就在眼前,这些人却动作了起来,究竟是谁在指挥。
而菊蕊急切的想找廖平干什么。传达任务吗。但是菊蕊的消息又是谁传递给她的。菊蕊没出过门,能见到无非是南苑的人和安郡王府的人。安郡王府的人,也只有亲卫营的人来过。
这让苏清河心里一跳,这个暗棋究竟是谁呢。
眼前的廖平跟沈菲琪嘴里的廖平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在沈菲琪的嘴里,似乎廖平是一个顽固的,不知悔改的,十恶不赦的人,他在临死时,都是嘴硬的,面孔是狰狞的。但是此刻的廖平,却是谨小慎微的,恐慌的。苏清河觉得,廖平可能觉得,事情是做了,但还没有造成恶果。他还是有活命的机会的。更何况,儿子还在别人的手里。
苏清河暗暗舒了一口气,愿意配合就好。
没想到菊蕊确实是给他递消息的,让他给水库增加投药的分量。
苏清河一听就知道,南苑或者安郡王的亲卫营,有别人的人,这一点现在可以确定。
而苏清河更倾向于亲卫营。因为亲卫营是有可能接触到军中账目的人。军中每天的消耗,就能看出那药起没起作用。安郡王明面上的账本,所耗非常大,只有自己的账本,才是基本正常的数额。
好端端的增加药量,就证明这人觉察出,药并没有起多大的作用。
又能知道军中消耗,又能给菊蕊递消息,再加上沈菲琪的话,符合条件的安亲王的亲卫营。
苏清河用显影水写了秘信,交给钟善,“亲手交给安郡王,除了他之外,不得给任何人看。”
正在军帐中商议作战部署的安郡王听到钟善求见,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沈怀孝。还以为是多日不见沈怀孝回去,苏清河担忧了呢。
没想到钟善进来越过沈怀孝,直接到了他的面前,“王爷,请您亲阅。”
如此郑重,安郡王点点头,对在座的将领道,“各位稍等。”
裴庆生用手捅了捅沈怀孝,“你知道什么事吗。”
沈怀孝摇摇头,“不知道!”
但心里却担心了起来,不是要紧事,苏清河不会让人往军营了递消息。没找他,就证明此事只跟王爷有关。
“连你也瞒着啊!”陈士诚在另一边说风凉话,谁不知道这个钟善如今是南苑外院的大总管,他代表谁,在座的谁不知道啊。
“想想京里的那几位,我算幸运的。”沈怀孝淡淡的说了一句。
那两人脸上马上露出心照不宣的笑意,京里的几位驸马的日子,确实有些水深火热。皇家的女儿,不是那么好娶的。
安郡王打开信件,见是一页空白纸张,就马上拿出瓷瓶,涂抹了一层药水。上面赫然写着‘小心亲卫营,有奸细’。
这让他倒吸一口冷气。他知道苏清河没有八成的把握,是不可能这么说的。
但亲卫营一百号人,谁是奸,谁是忠,怎么分得清楚。
而且,这里面只有一个呢,还是多个。这人又是谁的人呢。
安郡王烧了纸条,收敛了神色,才又走了出来。对钟善交代道,“回去就说我知道了。”
钟善这才退下来。他没有跟沈怀孝说话,也没有眼神接触。他相信沈怀孝能明白,若是他们单独说话,一会就该有一群人缠着他问究竟出了什么事。哪怕他自己本就不知道,哪怕跟沈怀孝只是交代家事。别人也不会信。如此,无形中是要得罪人的。
他觉得这样的做法,是最好的选择。
晚上,安郡王带着白远,在军营里巡视。走到空旷的演武场,安郡王才小声的问道,“亲卫营的人,可有异动。”
白远有些莫名其妙,“什么异动,兄弟们好着呢。”
“多经点心,今儿钟善传来消息,清河基本能断定,亲卫营有钉子。”安郡王左右看看,似乎是想要活动手脚。
“这不可能,兄弟们绝不可能……”白远看着安郡王慢慢严肃的脸,也冷静了下来。
安郡王知道白远的感受,亲卫营的每个兄弟,都是他们亲自挑选的,一起经历了多少次生死考验,猛地知道这个消息,谁都接受不了。安郡王拍了拍他,“你知道的,咱们家这位姑奶奶,没有把握向来不开口……”
第98章 前奏(三更)
第九十八章前奏
白远把亲卫营的没个人都暗暗的查了一遍,实在是没看出哪个可疑,这让他有些难堪,不甘的道,“主子,都是属下无能。”
安郡王看了看白远,挑挑眉问道,“确实都查清楚了吗。”
白远点点头,“绝对没有漏过任何一个人,但还是无从查起,属下又怕动作太大,让兄弟们寒心。也打草惊蛇。”
安郡王迟疑了一瞬,“难不成清河的判断是错的”
白远也有些不确定的道,“要说亲卫营里有人传递消息,这倒是有可能。但是要说动手杀主子,我却是不信的。咱们兄弟出生入死,护着主子躲过了多少次刺杀,跟着主子在战场上厮杀,从来都不惜命。要是想要主子的命,早就动手了。以前呢,若说是时机不成熟的话,那么现在时机成熟了,就该早动手了。何必这么藏着掖着呢。您对他们信任有加,跟他们在一起也从不设防。要杀主子,处处都是机会。”
安郡王点点头,“你说的对,先下去吧。让我想想。”
白远这才退了下去,背影看上去轻松了很多。
而安郡王此时就有些无奈,因为白远还是更相信亲卫营。
相较于白远的感情用事,他还更相信苏清河的判断。但白远这般大的反应,要是再施加压力,恐怕会被底下的人察觉。不被信任,是会让人寒心的。这还真是让人棘手。
本来以为最迟在三月份才会开始的战争,在二月的中旬就这么突如其来的爆发了。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沈怀孝在离开家十几天后,急匆匆的回来了。
苏清河赶紧给他准备热水,让他洗漱。
“别忙了!恐怕没时间了。”沈怀孝拉住苏清河,“我马上得回去。刚收到消息,北辽十万兵马,已经出发了。”
“什么!这么早。”苏清河有些惊讶。
“让沈二带着你和孩子,一路往东南走。”沈怀孝安排道。
“谁都能躲,唯有我不能躲!”苏清河看着他,“我能带着孩子活着离开辽东,就一定会活着带着孩子离开凉州。但不是现在。既然迟早要回京城,那么,我就绝对不能是那个临战而逃的公主!”
沈怀孝看着她,在原地转了两圈,知道她是个固执的人,就问道,“你不惜命,孩子们你也不管吗。”
“我们不动才是最安全的!”苏清河低声问道,“你没注意到王爷身边有什么事发生吗。”
“没有!”沈怀孝不知道她突然转移话题是要干什么,但还是耐下性子听。
这让苏清河不由的皱了眉头,不管是没查出来,还是查出来了沈怀孝不知道,她都必须要郑重的交代一次,“战场上刀剑无眼,你自己多小心。另外,多注意王爷,他的亲卫并不可靠。”
身怀下吃惊的看向她,“确定吗”
苏清河点点头,“你们都小心。”她理了理他的衣服,上前抱住他,“我知道你担心,但是你真的多虑了。我的手段保住我们娘三个的性命还是能够的。你把沈二留给我,剩下的别担心。安心的去,平安的回,我在家里等你。”
沈怀孝刚要说话,就听见苏清河在他耳边道,“哥哥在凉州经营这么多年,哪里会没有留下逃生的退路。但这个只能我知。你明白吗。”
沈怀孝的心这才落了下来。他不知道没关系,只要能保证她们母子安全就好。
沈飞麟和沈菲琪乖乖的看着沈怀孝,让沈怀孝心里的不舍更浓烈了起来。
“爹爹!平安回来!”沈菲琪红着眼眶说道。
“爹!小心。别操心我们,我们都会好好的。”沈飞麟说的格外认真。
沈怀孝把两个孩子抱了又抱,才起身抱了苏清河,“他娘,等我回来。”
苏清河突然鼻子一酸,重重的点了点头。往他怀里塞了个小瓷瓶,“这里面有两颗丸药,是我养父留给我保命的,只要还有一口气,服下它,能暂时保证六个时辰无碍。六个时辰内及时就医,若是医治得当,不会有生命之忧。这种丸药,所需药材极度难寻,炼制不易,一定要谨慎使用。当世,只怕之余这两粒了。”
沈怀孝只觉得胸口滚烫滚烫的,他点点头,大踏步的离开。
看着沈怀孝离开,苏清河的心马上就冷静了下来。她先在要做的就是稳定人心,守好门户。
“娘,爹爹会没事的!”沈菲琪语气肯定,但眼里却十分担忧。
苏清河点点头,“对,会没事的!”这么说服孩子,也在说服自己。
安郡王看着沈怀孝递给自己的药丸,小心的收了起来,他轻声一叹,要不是找到了清河,这凉州一连串的事情,早就把他打蒙了。如今虽看着凶险,但其实,准备的已经很充分了。
投毒的没投成,兵械出了问题,但是经过一次淬火,虽然还不能算是达到标准,但是也不会脆的过分。再上长涂抹的药剂,武器算是占着优势。粮草虽然看起来紧张,但实际上,父皇已经为他准备了足够的钱粮,就是打持久战,他也消耗的起。
说实话,他不担心战场的变化,却更担心身边的人突然发难。
白远到现在都没有查出这个人是谁。
“王爷,这次,我不打算亲自领兵了。我还是跟在你身边吧。”沈怀孝突然道。
放弃领兵,就放弃了获得功劳的机会。这让安郡王有些愕然,也有些感慨。
战争,不光有战场上的殊死搏斗,还有战前的资源调配,战略的部署等等。这些过程,沈怀孝全程参加,劳心劳力。到了最后摘果子的时候,却放弃了。
安郡王知道,这一定是从苏清河那里听说了什么。
“好!”安郡王一口应下来了,“你就留在我身边,协助我指挥吧。”
沈怀孝点点头,明白安郡王的心意,“从现在开始,就进入战时,我留在你身边,寸步不离。”
安郡王笑了一下,“好!听你的。”
沈怀孝的侍卫也就驻扎在了营帐外。
别人还罢了,白远却心里明白。这跟姑奶奶的安排有关,也跟自家主子对亲卫营的纯洁性持有怀疑态度有关。
他的脑子里不停的闪过一个个面孔,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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