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西北,父皇就提起老四。担心他如今不知道怎么样了!这不是扯蛋嘛!他堂堂皇子,安郡王,还能冻着饿着不成。什么没有人照看,怎么就没人照看了,那些下人都是吃干饭的。他们兄弟,打小就是这么过来的。到了如今,父皇倒是把他们当成长不大的孩子,开始关心起吃饭穿衣了。这不是笑话吗!
两人被明启帝关心一番,不知怎么的,就被福顺客气的送了出来。
他们又不是傻子,如果还看不出来皇上的意思,就真是白痴了。皇上避而不谈,就是想告诉他们,这个差事,没他们俩的事。让他们少折腾,就乖乖在府里待着吧。皇上不打算让他们接手,所以,干脆就没让他们把话说出口。
兄弟俩原以为要在皇上面前上演一出唇枪舌战呢,谁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两人不知道是失落还是松了一口气。没有在父皇面前直接对上,应该不是最坏的结局。谁都没得到这个肥差,也就没有谁输谁赢。
两人相视一眼,背道而行。
福顺叹了口气,这两位殿下的手段跟皇上一比,还是嫩了点。
且有的学呢!
第44章 封赏(三更)
第四十四章封赏
“送走了!”明启帝对福顺一叹,“这两个孽障啊,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今儿要不是朕拦住了话头,可就真敢在朕面前撕破脸。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们也都是做父亲的人了,怎么就这么不能体谅一个父亲的心呢。”
福顺把头低下,不敢接话,东宫无子无女,这事不能提。总是报有孕,就是没见孩子落地。
明启帝顿了一下,看了一眼福顺,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这两个孽障到现在都没给朕生出个孙子,是不是。”
福顺呵呵一笑,“您记性真好。”
“好!好个p!”明启帝看着福顺,冷笑一声,“老大家,如今就两个嫡孙女。太子呢,一儿半女的都没有。就老四儿女双全!”
“是!诚亲王家的两个郡主经常进宫来给贵妃娘娘问安。奴才瞧着,跟两朵花似得,长得真好。”福顺笑道。太子家没有孩子,四殿下家小殿下们平时是不进宫的。因为宫里没有需要她们请安的长辈。贤妃娘娘在西寒宫,不能见人。皇后也就是例行见见安郡王妃,哪里有功夫搭理几个孩子。这些话题都是不能提的,提起来,也是让皇上堵心。
“是吗!”明启帝的语气缓和了下来,“孩子们都是好的。朕的儿子们小的时候,也是招人喜欢的。
福顺点点头,“要不,皇上招几位郡主和小殿下们进宫来说说话。”
“等天暖和了吧。这大冷天的,别折腾孩子了。”明启帝看着窗外飞舞的雪花,慢慢的沉默了下来。他用手指轻轻的扣着桌面,嘴角轻轻挑起。
既然都盯着不该他们盯得东西,那就不如给他们找点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
心里打定了主意,扬声道,“福顺,让人拟旨!”
诚亲王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册封诚亲王嫡长女为敏淑郡主,嫡次女为敏娴郡主,钦此。”
诚亲王楞了一下,这才带着王妃和两个闺女领旨谢恩。
那太监叮嘱道,“皇上吩咐,天冷了,别折腾孩子。谢恩就免了。”
打发走宣旨的太监,诚亲王颇为复杂的看了王妃一眼,“明天你自己进宫谢恩去吧,规矩总是要有的。”
“这个不用王爷吩咐,妾身自然是知道的。”诚亲王妃黄莺儿笑道,“原来表哥你今儿进宫,是给玉珍和玉宝请封去了。“她笑着吩咐两个姑娘,”还不谢谢你父王。”
两个女儿一个八岁,一个六岁,都已经不算太小的孩子了。
两个小姑娘都是被娇惯的厉害,这会子嘻嘻哈哈的过去见礼。
诚亲王膝下就这两个宝贝疙瘩,真是疼到骨子里了,哪里舍得说她们。不过是吩咐了王妃一声,“好好教教规矩,但也别拘着了。”
黄莺儿有些好笑,“我又不是后娘!”
诚亲王摇摇头,起身去了书房,他得想想,皇上这突然的封赏是为了什么。
“来人,出去打探打探,看看皇上还赏了谁。”
安郡王府。
白嬷嬷脚步匆匆,“启禀王妃,宫里来人了。带着圣旨!”
万淑慧一愣,“这……先去让人好好招待,然后摆上香案。吩咐曾侧妃,带着淼姐儿一起过来。”
白嬷嬷点头应下,赶紧去准备。
能为了什么事呢!万淑慧有些心神不宁。
她换了正装,让奶嬷嬷给孩子穿暖和,这时候,曾侧妃带着安郡王的庶女也过来了。“行了,来了就好。别多礼了。看着姐儿。”
“王妃放心,妾身晓得轻重。”曾侧妃长了一张清秀的脸,她的父亲是寒门出身,三十岁考中进士,在翰林院当差。最是清贵,但也最是没有实权。她见识不多,知道本分,所以,这些年,和王妃相处的也安然。
万淑慧点点头,“你懂事,我是知道的。”
两人带着孩子来到前院,就被圣旨给闹懵了。
皇上册封安郡王侧妃所出的庶女为怡宁县主。作为一个郡王的庶女,这样带着封号的册封,已经很体面了。两个儿子虽没有册封,但皇上赏了两个大儒当师傅,逢五逢十,需得进宫,让皇上检查课业。这可比什么册封都体面。可以说是皇上要亲自教养啊!
万淑慧心里欢喜,但更多的则是忐忑。有时候,荣宠太过,未必就是福气。
打发走宣旨的人,曾侧妃不安的道,“王妃,您看这……”
“无碍!咱们淼姐长得可人,皇上的恩典受着就是。不怕的!好歹咱们爷也是在军中搏命,给孩子点体面,也算是应有之义。”万淑慧安抚道,“姐儿还小,你先带着孩子回院子去吧。明儿进宫谢恩,你回去准备准备。”
曾侧妃这才退了下去。有了这样一个县主闺女,她这辈子也算是有了依靠了。
“王妃,这事总得有个缘由吧,这突然之间……让人有些无所适从啊!”白嬷嬷低声问道。
“让人打听打听,宫里今天都出了什么事了,皇上还赏了谁。”
诚亲王府。
“怎么样!”诚亲王问道。
和顺是他的贴身太监,打小就在身边服侍,很可靠。此时他低着头,回禀道,“安郡王家的两位小殿下,皇上赏了两个师傅,并要亲自检查课业。庶出的姐儿,封了怡宁县主。英郡王家刚满月的姐儿,也封了一个康平县主。荣亲王府上有个怀孕的侍妾,皇上也让人赏了东西。”
英郡王是五皇子粟远汀,他的生母不过是一个常在,而且他自幼因发烧,一只耳朵失聪了。前年娶了王妃,今年得了个嫡出的姑娘。因为孩子早产,不大康健,英郡王就没敢声张。皇家就怕这些晦气事。没想着皇上竟然记着,给了他这么一个诺大的体面。康平,取康泰平安之意。
诚亲王都能想象得到,老五那张诚惶诚恐,感恩戴德的脸。
他现在有几分明悟,皇上对孙辈是充满期待的。只看看老四家的小子就知道了。如今的皇上的男孙,只有老四家的这两个。皇上心里稀罕,这很正常。都说是‘小儿子大孙子,老人家的命根子’,这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可惜自家到现在都没有个儿子!他不是不遗憾。王妃自打生了次女,就没再怀上过。侧妃侍妾,王妃更是严防死守。看来,再这么下去是不行了。他觉得很有必要跟自己的外公黄斌好好谈谈。他老人家只想让黄家的女人生下诚亲王府的继承人,看来是行不通了。
黄家的女人能生下儿子固然好,至少能把这个纽带连接的更紧密。但若是生不出来,与他而言,也未必没有好处。如今,他虽然离不开黄家,但黄家更离不开他!
他往椅背上一靠,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东宫。
太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此事,可当真。”
“真真切切!”平仁皱眉道,“殿下,您也该好好考虑考虑了。”
成亲的皇子就这么几位。除了夭折的老三,和他这个太子,其余的都得了赏。连老六的侍妾都赏了。可见皇上对于他这个太子没有子嗣是多么的不满。作为一个合格的储君,有一个优秀的继承人,对于江山社稷,稳定人心,是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的。
可他到如今,别说优秀的继承人了,连个儿子都没有,继承个p!别说儿子,哪怕养下个闺女,至少能证明他这个太子身子是康健的。可东宫呢,怀孕的有,生下来的却没有。知道的,自然知道是太子妃容不下。不知道的,或者说是别有用心的人,会不会以为他这个太子身子本来就有问题呢。那么生不出孩子的太子,可就岌岌可危了。
他想到这里,倒吸一口冷气!
沈怀玉啊沈怀玉!你可真是对得起孤啊!你们沈家真是好教养。
“让人给孤把沈怀忠叫进来,孤要好好问问这个大舅哥,他沈家究竟是怎样教养女儿的。”太子站起身来,脸上有几分狰狞。
平仁叹了一口气,退了下去。
兰漪殿。
左侧妃打发掉报信的丫头,脸上露出几分高深的笑意,真是天助我也!
她吩咐贴身丫头剑兰,“去找平仁公公,让他在太子方便的时候回禀一声,就说我有要事要见太子,务必请太子今晚来一趟。”
剑兰了然的点点头,“主子放心。奴婢知道怎么办!”
“去吧!”左侧妃摆摆手,目送丫头离开。“沈怀玉啊沈怀玉,当日……你害我……走着瞧……”
东宫正院。
沈怀玉脸色有些苍白。她已经得到消息,知道皇上这番举动只怕是冲着东宫来的。
“除了安郡王,不都没有儿子吗。”她稳下心神,“未必只盯着咱们,诚亲王府不也一样。”
瑶琴咬牙劝道,“其实,主子不一定非得要生下长子的。咱们殿下,不是长子,但作为原配嫡子,还不是越过大千岁被封为太子。只要您将来生下儿子,那个位置,就轮不到别人。要不然,咱们找个亲近之人……”
沈怀玉抡圆了胳膊,一巴掌打在瑶琴的脸上,“让那些贱人生下殿下的长子!做梦!是不是你这丫头存了攀龙附凤的心思……”
“奴婢不敢!”瑶琴惊怒不已。她真是处处为主子考虑了。别说是东宫,就是普通的大户人家,这种事情多了去了。大不了去母留子就是了。怎的招了主子这般雷霆之怒。
“给国公府传信,让世子夫人明儿来一趟!”沈怀玉吩咐道。
第45章 线头
第四十五章线头
京城里发生的事情,远在千里之外,身处凉州的安郡王等人,如今还一无所知。
“远比我想想的要热闹。”安郡王摇摇头,对苏清河叹道。
“其实,每拨人至少都有两个,要真是只派遣一个人夹杂在里面,我也分不出来。”苏清河皱眉道,“这些人都是经过训练的,但是,恰恰也因为如此,才让我发现了一些端倪。”
“说说看。”安郡王问道。
“每个学生身上,都能或多或少的继承自己老师的一些特质。这些人也是如此。”苏清河掰着手指算,“有的放松站立时,他们的脚尖会不由自主的转向有路的一方,这就证明他们内心是随时准备逃走的。有的看人时,会特意避开跟她自身认识的人,这显然是为了怕别人发现他们关系。可越是如此,越证明心里有鬼。有些人看似紧张,不停的攥着衣角揉搓,但如果细看就会发现,他们揉搓的频率确实基本相同的。还有那两个侏儒,算是掩饰的最好的,连眼神都是清澈的,没有丝毫杂质,看得人心里直发软。可经历了辗转被卖的孩子,这样的眼神就不对了。他们应该有惶恐,有忐忑,有害怕,有不安。却绝对不会是纯粹的。所以,这份纯粹,就太过刻意。他们俩站立的姿势,都侧着身子,类似与背对背,由此可以判断,两人是一伙的,而且身处那样一群人中间,他们感知到了危险,所以,本能的戒备,将自己的后背交给自己最信任的人。”
安郡王脑海中不停的闪现着囚室里的一张张面孔,他还是头一次发现,看人可以看得这么细节,还真是长了见识。不由的问道,“还发现了什么。”
苏清河点点头,“这里面有个四十来岁的嬷嬷,让我拿不定主意。”
安郡王想了一下,问道,“可是眉间有颗痣的妇人。”
苏清河点点头,“你也注意到她了。”
“嗯!”安郡王道,“我在暗处观察,她是唯一一个佯装平静,掩饰紧张害怕的人。”
“所以,我才说,我拿不准!”苏清河笑的有些高深莫测,“这个人,要么没有问题,要是出了问题,可就是大问题。”
“你的意思,这位才是真正的高手。囚室里的表现都是刻意而为!”安郡王的面色一变,问道。
“更有意思的是,我竟然在她身上发现了和兰嬷嬷以及我的养母纪嬷嬷的一些特质。”苏清河皱眉道。
“兰嬷嬷和纪嬷嬷可都是母妃宫里的人。”安郡王有些不确定的道,“你是说,这个人很可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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