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中观察了一会,还用偷偷拍下了几张照片,虽然夜里光线不好,不过尚且能看清一些轮廓。
不久之后,发觉那些人有了即将回来的迹象,费扬连忙躺了回去。
他一夜都没能睡好,反反复复做着各种噩梦。清早起来,费扬草草吃完早饭就要去收拾东西离开,结果戴才却对几个人说,今天不打算离开了。
戴才说,灵泉的灵气非常充沛,他已经到了最关键的突破时刻,再努力一天,可能就正好可以进入炼气期,现在走了的话,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费扬立刻表示了反对,然而队伍里却有两个人直接支持了戴才。
那两个人正巧是昨晚站在戴才身后的两个。费扬还记得他们的身高、穿着和发型。
和昨天相比,两人的脸色明显有些灰败,和昨天相比,就像是突然害过一场病一样。可他们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还在不停地附和戴才。
费扬直接问他们为什么脸色会变得那么差,那两人却说,这是修炼的正常反应,你这个入门这么晚的人根本不懂。
当初费扬被正统宗那个假道士骗的事,在场几人也知道。
费扬脸色很不好看,他本来就不是脾气多好的人。他一直坚持要走,最后还说出了让三人留下,其他人先离开的意见。
可是这个提议也被阻断了。三辆越野车的钥匙正好在戴才他们三人手中,那两个人更是直接把钥匙交给了戴才。戴才以他们不认路为由,拒绝了费扬的提议,费扬没有车,他也没办法离开这里。
剑拔弩张之后,戴才又换了一副和气的面孔安抚众人。他说只要再待一天,明天一定离开。
反正几人带的食物充足,再加上进入炼气期这个理由,除了费扬之外,剩下三个人也没怎么反对,他们甚至还和戴才请教起了如何修炼的方法。
费扬一个人没办法离开,他的心里极度不安。下午的时候,他找机会把事情告诉了剩下三个人中和他比较熟悉的一个人,除了把前两天夜里发生的事叙述了一遍,费扬还给那人看了昨晚的照片。
那人也很是意外,他和费扬更熟,再加上照片作证,最后还是站在了费扬这边。两人合计了一下,打算去戴才那把钥匙偷过来,先行离开。
两人一直在寻找机会,但戴才一直被昨晚那两人围着,始终没有落单。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费扬很是心急,然而等他满怀心事地吃完了晚饭,却察觉自己的高原反应突然加重了。
对于常年生活在低海拔的普通人来说,高原反应就是时时压在胸口和头顶的一筐石砖。一呼一吸都无法逃过。费扬比较幸运,他是高原反应不太严重的体质,前两天虽然觉得缺氧,不过也还能正常活动。
然而吃过晚饭,他却突然觉得呼吸不畅,头脑发晕,几乎坐着就要睡过去。
费扬勉强打起精神,就发现所有人都提前进了帐篷,戴才还在说早点睡,明天要启程出发,很快,几人就都准备休息了。
费扬的状态也很不好,他打算稍微缓一缓再出来。结果等回到帐篷,他就像是昏迷过去一样,直接睡着了。
将他叫醒的是胸前的一阵灼热,费扬察觉自己胸口挂着的项链已经把皮肤烫出了红印。他忙把项链挂着的空心吊坠打开,才发现里面塞的符已经完全变成了焦黑色。
那符是之前云子宿给他的护身符,总共有十二张,费扬听过云子宿的提醒,之前特意在吊坠里卷了一张。这些天,吊坠一直没有什么意外,可现在,这张符却突然烧黑了。
费扬急忙拿出一张新的符出来,把用过的符替换下来。他把吊坠重新塞进衣服里,这才觉得自己清醒了一点。
费扬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就掀开简易窗帘,朝灵泉的方向看了过去。
这一看,他的后背直接出了一层冷汗。
六个人。
除了他以外,整支队伍的六个人,都站在了灵泉边。
包括他今天叫的,准备要一起去偷钥匙的那个人也一样。
夜里的羌塘气温很低,站在最前面的人依旧是动作复杂的戴才,他用奇怪的动作礼拜着,其余五个人则像木桩一样,直直地杵在他身后。
费扬忍不下去了,他立刻就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裹好外套,悄悄地离开了自己的帐篷。外面是呼啸的冷风,一掀开帐篷就把人吹得一个哆嗦。
费扬矮着身子,摸黑进了戴才的帐篷。帐篷里果然是空的。他想从这找到越野车的钥匙,还要随时提防着其他人回来,心跳声几乎要比外面的风声还响。
然而翻遍了整个帐篷,费扬也没能摸到钥匙。
难道戴才把三个钥匙都带在了身上?
费扬不敢多待,他刚把帐篷恢复原样,就察觉湖边几个人已经转了身,准备朝这个方向回来了。
费扬匆忙离开了戴才的帐篷,从那些人看不见的内侧绕回了自己的帐篷。他刚把自己的帐篷拉链拉上不久,就看见了帐篷透明膜外经过的身影。
因为刚刚的活动和紧张的情绪,费扬不得不捂住自己的嘴,才能勉强压抑住自己沉重的呼吸声。他慢慢看着一个接一个的人影走过,心跳如擂鼓。
一,二,三……总共六个人。
人影经过之后,周围只剩下风声。费扬等了好一会,确认外面没了动静,自己又稍稍攒下了一点新的力量之后,才打算起身,再出去查看一回。
这次他拿上了白天翻出来却没能用到的麻醉喷雾,打算用这个把戴才放倒,然后把钥匙拿走。
然而费扬掀开帐篷门,刚一抬头,就看见了一双双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
时隔多日,再次回忆起当时的经历,费扬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
他已经算是胆子比较大的人,现在只是复述,脸色都还是苍白的。
云子宿和韩弈对视一眼,他问费扬:“那之后呢?”
费扬喝了一口热粥,才道:“之后我就晕了过去,直到昨天才清醒了过来。”
他一醒,就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间陌生的病房里。
“其他六个人都在昏睡,我不知道病房里陌生人的底细,也就跟着装睡了。”费扬的面色很是沉重,他道,“而且,我还听见他们提起过一件事。”
云子宿问:“什么事?”
费扬道:“他们说,已经清点过我们越野车里的东西,奇怪的事,后备箱占地最大的居然是好几个空桶。”
云子宿很快反应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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