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晚上怎么办?”我问,“瘴气密度比空气重,会先聚集在低洼的地方,”韩诗说:“所以到了晚上,要尽量呆在高处。”“万一晚上来不及到高处呢?”我问,心里早就在盘算着到了外面要赶快找一棵高大的树爬上去过夜了。“如果来不及躲到高处,”韩诗说:“据说将一种叫做薤叶芸香的叶子含在口中也是可以的。”
☆、蚂蝗毒
“薤叶芸香?”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薤叶芸香相传是诸葛亮南征孟获,士兵中哑泉和瘴气之毒,得孟获之兄孟节指点,用它来为士兵解毒避瘴的,”韩诗补充道:“不过薤叶芸香生长在云贵川和两广,北方怕是没有。”
“虽然古书上曾有记载,”滕落秋说:“但是时至今日,关于它的真身一直有争议,一说薤叶芸香是离蕊金花茶,又叫黄野茶子,仅生长在贵州;一说是赶黄草,分布在云贵川交界;还有一说大蒜有九叶,所以……”
“啊!”韩诗忽然发出一声惨叫。
“怎么了?”我们忙问,“背上,还有小腿,疼得厉害,”韩诗答道,“是不是摔下来的时候受伤了?”滕落秋说:“你先挽起裤子看看”我们打着手电,韩诗挽起一边的裤脚,这一看把我们都吓了一跳,只见两条黑色肥圆的软体动物,赫然粘附在韩诗的小腿上。
“蚂蝗!”我认得,又叫水蛭,生活在淡水中,前后端有吸盘,靠吸人和动物的血为生。看来是落水的时候吸上的,就是说有一段时间了,两条都吸得肥圆。
“你别动,我给你弄下来”就见滕落秋掏出打火机“咔嚓咔嚓”打了火,慢慢凑近蚂蝗,烫了一下,一个蚂蝗就松口掉了下来,又如法将另一个烫掉。“你不用顾虑我们”滕落秋说:“赶紧把衣服脱了,把背上的蚂蝗弄下来”韩诗点头,转过身去,脱了衣服。我拿着手电筒,滕落秋拿着打火机,又烫下三条吸饱血的蚂蝗,恶心得头皮发麻。
“我回避一下”滕落秋说:“你检查一下其他地方还有没有,看不到的地方让李坎帮忙”所幸,蚂蝗只有腿上的两条和背上的三条,掉下之后,伤口的血流不止。“我背包里有酒精和止血纱布,”韩诗说:“小兄弟麻烦你给我涂上。”“噢”我接过罐子,小心翼翼用酒精给伤口消了毒,再用纱布和胶带包扎上。
经过这一段小插曲,我有点担心韩诗,人被吸了那么多血,体力肯定会下降,更何况深山黑水潭的蚂蝗,不知道有没有毒。“我没事,”即使在黑暗的山洞中,我也能看出韩诗的脸色越来越差了,脸色越来越苍白,不停冒冷汗:“几条蚂蝗不算什么。”好吧,你的脸色完全不是没事的表情,我只能祈祷快点走出山洞。
“蓬莱一带关于徐福的传说多了“劳大哥说:“都说他最后成了神仙,或者去了朝鲜日本。我们村倒是有一段少有人听过的故事,是另一个版本了。”“我们,”陆峰见劳大哥不慌不忙地说,在距离小岛几百米的地方就转了方向,不再靠近小岛,有点急了:“劳大哥,怎么不往前开了?不是,你讲故事归讲故事,得往前开呀,岛不是都在跟前了吗?”
“从这里开不过去”劳大哥说:“看到没?下面全是暗礁,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我们绕一绕,能靠的地方我自然就靠过去了”“另一个版本是什么”龙擎苍问,“另一个版本就黑暗多了,”劳大哥说:“几百年前,说不清是哪个朝代的事,漳卫新河入海口一带不是海盗挺多的嘛,有一次一艘海盗船遇到了暴风雨,误打误撞地开进了小岛。一群海盗没水没粮的,于是上了岛。结果发现岛上不但有人居住,还种田栽树,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海盗本来就是灾荒遍地,要饭不饱才做了盗贼的,见岛上生活富足,民风淳朴,索性留下来,和岛上的人生活在一起。可是过了一段时间,一个年轻的海盗就发现岛民们都举止怪异,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少几个人,问其他人都闭口不谈。于是海盗起了疑心,晚上也睡不踏实。一天晚上他听见屋外有动静,就躲了起来,就看见白天友善热情的岛民们,晚上像换了一副面孔似的,拿着火把进来把其他熟睡中的海盗捆了起来,说要将他们生祭了。”
“侥幸逃脱的海盗趁乱跑了出来,跑到当时上岸的海边,回头远远看见岛上的火把犹如几条巨龙,一直延伸到山的最高处。岛民们正举着火把,到处捉拿他。海盗害怕得不行,他们之前乘坐的船已经破烂不堪,于是他拆了一块最大的木板划了出来,在海上漂了三天三夜,终于被路过的渔船救起,回到了陆地”劳大哥说:“回到陆地的海盗很快就老死了,据说是中了毒咒,只要离开岛,很快就会死。”
“怪吓人的啊,”陆峰说,“可不是”劳大哥说:“所以有些老人不觉得蓬莱仙岛出现是吉兆,自然也没人愿意来。唉,差不多就是这里了,你们准备准备,我们靠岸了。你们待会上去,我就不等了,3天之后中午12点,还是这里,我来接你们。”
龙擎苍一行人在岛的南面上了岸,李坎的定位已经从之前岛的西南缓慢移动到了接近岛的中部,拿望远镜四周望了望地形,龙擎苍发现前方往北是一片茂密的丛林,似乎并不难走。“老板,”陆峰发现了什么:“你看山崖上面,似乎有建筑,还有栈道?”“总是挑一些不省心的地方”龙擎苍说着,一挥手,走在前面,径直往丛林里走去。
我们在山洞里趟水走了不知道多久,原本以为循着风吹来的方向很快就能找到出口,但是事与愿违,走到我们都觉得累了,还是没能走出去。韩诗终于撑不住了,一下子坐在地上,脸色苍白,“怎么办?”我问滕落秋,韩诗没办法继续走了,“休息一下吧”滕落秋话音刚落,韩诗一下就瘫倒了,我过去一摸,她的呼吸急促,嘴唇和指甲发紫。
我觉得手上湿湿的,仔细一看,竟然沾了满手鲜血,原来韩诗被蚂蝗咬的伤口并没有止血,血流了出来,湿透了她的衣服和裤子。“这这这……”我一下子慌了,流了这么多血,难怪她会如此虚弱。“找找有没有什么止血的药”滕落秋说,于是我们赶忙找起来。“只有一些酒精和纱布,还有小块的止血贴”我说,“把她的衣服脱了,继续消毒”滕落秋说。
于是我们手忙脚乱地给韩诗的伤口重新消了毒,把能用上的纱布和止血贴都贴上了,但似乎无济于事,没多久,纱布就又被鲜血染红了。慢慢的,韩诗因为失血过多昏了过去,她的身上已经没了血色,变得苍白如纸,体温很快降低,“怎么办?怎么办?”我急得团团转。
“咚”忽然,不知从哪里掉下的东西,激起了远处水潭的一朵水花,“谁?”我们拿手电照过去,发现除了水面散开的一圈圈涟漪之外,并没有什么。就在我们惊魂未定的时候,“咚”另一个方面发出了声响,当我们手电照过去的时候,同样只有水面散开的波纹。
洞顶的落石?水滴?还是……“沙”一团东西忽然从天而降,落在我们后方不远处。“谁!”滕落秋拿手电一照,发现在我们头顶不远处,有一个洞口,距离我们有三四米的距离;再一照,才发现周围有不少大大小小的洞口,这一段又是一个洞口密集区域。
“局长你看,”我去捡掉下来的那团东西,发现是一团树枝树叶,包裹着一个塑料瓶子。塑料瓶子?!扭开盖子,里面有黏黏糊糊的绿色膏体,闻着一股草药味。我惊讶地看着从天而降的塑料瓶子,意识到有人!有人跟着我们,趁机扔下了瓶子!
“什么人?”我大喊道:“你为什么要躲起来?你出来,我们不是坏人!”我能感觉,有人躲在我们头顶密密麻麻的洞口中的一个,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我忽然想起之前在封印穿山甲的地方一闪而过的人的脑袋,不是我眼花,千真万确是一个人。
喊了许久,只有自己的声音在山洞里回响,我只能作罢。“里面装的应该是草药,”滕落秋说,“给韩诗姐涂上?”我说,在暗中一直窥视我们的人,此时此刻扔下的草药,我觉得它的目的很明确。“死马当活马医吧”滕落秋说,于是我们两人一番折腾,将药膏给韩诗的伤口涂满了,说来也怪,涂上草药的地方,很快血就不流了,慢慢凝结了起来。
血算是止住了,人还是昏迷的。我们累得坐在地上休息,我重新打量起手中的塑料瓶子,尽管上面黏贴的标签已经模糊,但字体仍依稀可辨“盐酸哌唑嗪片?有效期……2010年?生产日期2008年……08年!”我急忙拿给滕落秋看:“局长你看,10年前的药瓶!”
“盐酸哌唑嗪片是降压药,”滕落秋说:“没记错的话,我父亲当年有中度高血压,需要每天服用降压药,虽然不确定这是不是他的药瓶……”“难道”我说:“探险队里有幸存者?!”所以他投药救了韩诗,转念一想:“不对呀,要是有人活着他为什么不出来见我们呀,10年,整整10年呆在岛上,看到我们不是该高兴,马上出来相认吗?怎么偷偷摸摸的?”
“你休息一下,”滕落秋看了看手表:“然后背上东西,我背上韩诗,还有两个小时天就黑了,我们必须赶快出去。”“好”我答应着。
☆、宝藏库
“唉,是你们啊?”当我们走到另一个比较大的山洞时,忽然上方传来声音,对方打开了顶灯,我们看清了他的脸,原来是钟伯,他坐在一个石道的洞口,岩壁中部,不上不下的,他似乎很累了,靠在石壁上休息,刚才估计是听见我们的脚步声近了,才关了顶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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