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侧妃哭着冲出卧房,卧房的门就这么开着,屋中两人不但不节制,还越发的放肆起来,声响传得很远,恨不得要闹得满城皆知。
夜里的风很冷,柔侧妃衣冠不整,哭着回到自己的院子,关上门哭得更加厉害。
她出身低微,好不容易凭着床上功夫爬到侧妃的位置了,可就因为她的出身,其他的侧妃都不把她放在眼里,总凌驾到她头上。这次她驯狗去咬瑾王妃,算是立功了,本以为这样能地位高点,可太子殿下竟然、竟然……
“你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吗?”
柔侧妃听见一道冰冷的声音,冷却清泠有质,就从画屏后面传出!
“谁?谁在我房里?”柔侧妃露出惊惧的表情。
萧瑟瑟走了出来,两侧是何惧和山宗。
柔侧妃见了男子,倒抽一口气,连忙敛住衣衫。再看萧瑟瑟,脸色一寸寸变白,柔侧妃结结巴巴说:“你、你是……”
“是你想害死的人。”萧瑟瑟说:“你的那条狗,差点就可以咬死我了。”
柔侧妃恐惧道:“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萧瑟瑟道:“何必再装?你爹是地方上专管驯兽的官员,你从小就会驯兽,让一条狗进宫咬我,对你来说一点不难,不是吗?”
柔侧妃惊呆了,自己家里的事,瑾王妃怎么会了如指掌?
“你、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为什么吗?
萧瑟瑟不忍心去想为什么。
那是多么痛苦的一段记忆,她在嫁来太子府后,受尽妃妾们的欺凌。就有一次,府上的一个侧妃把柔侧妃豢养的几只猫放出来,对她抓挠。
那时她痴恋玉倾扬,害怕被毁容,所以不顾一切的保护脸。
最后,脸上是没事,可身上被挠得遍体鳞伤。
事后柔侧妃赶到,收走了那些猫,却被那侧妃耻笑她的出身。要真仔细算起来,整个太子府的女人,好像就只有这柔侧妃没有作贱过张锦瑟。
“你为什么驯狗咬我?”萧瑟瑟问道。
柔侧妃哭着说:“我想帮太子殿下出口气……”
“为了得到他的宠爱和扶持是吗?”萧瑟瑟道:“我清楚,你虽然是太子侧妃,可是过得并不好,受了很多欺辱。”
柔侧妃哭的更厉害了:“你为什么都知道……”
因为同是天涯沦落人。萧瑟瑟在心中默念。
柔侧妃驯狗杀她,这个仇萧瑟瑟不可能轻饶。但念及从前柔侧妃没有作贱过张锦瑟,而此次放狗也有她的苦衷,萧瑟瑟决定给柔侧妃一次机会。
“你想我死,我本不敢留你,但我可以给你指一条活路。”萧瑟瑟道:“只要你告诉我,张锦瑟的那块玉佩在哪儿。”
“玉、玉佩?”柔侧妃有些懵然。
萧瑟瑟说:“张锦瑟的贴身玉佩,落在了玉倾扬手里,你告诉我,玉倾扬把玉佩藏在了哪里。”
“我……”柔侧妃结巴道:“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啊。”柔侧妃委屈万分。
萧瑟瑟眼神一沉,“你确定你不知道吗?”
“我……”柔侧妃惧怕的抖了抖,忽然想到了什么,改口说:“我想到了一个地方……”
“带我们过去,不准惊动任何人,如果你想活命。”
柔侧妃惧怕的看着萧瑟瑟,从地上爬起,两腿发软,朝着门跑去,打开门的一瞬忽然回头,十分害怕的看了三人一眼,接着就冲了出去。
萧瑟瑟立刻察觉了情形,给山宗使了个眼色。
山宗握住剑柄。
“来人啊!有刺客!有刺客!”
柔侧妃忽然大喊起来,疯狂的逃走。
“太子殿下!有刺客!快抓刺——”
山宗身影飞了出去,在柔侧妃话音还未落下时,一剑砍倒了她。
柔侧妃两眼一直,不甘的跌落在地,将最后的一点力气灌注在指尖上,朝着卧房的方向奋力的伸手。
“太子殿下……有……刺客……柔儿死也不会……背叛你!”
山宗提剑,望着远处玉倾扬的卧房灯火通明,根本就还在温柔乡里想不起柔侧妃,不禁叹道:“王妃不是没给你机会,可既然你要选择护着那个人渣,那我们也没办法留你的命。”
☆、原来是你
周遭,亮起了一丛丛灯火。被惊动的侍卫们正朝这边赶来。
萧瑟瑟跟何惧会合山宗,望着柔侧妃死不瞑目的样子,萧瑟瑟无奈。
又是个痴情错付的女子。
“王妃,快走吧。”山宗道:“别叫那些侍卫发现了。”
他收剑,谁知刚收到一半,电光火石间,何惧的剑就压到他的剑上。
萧瑟瑟道:“何惧,你做什么?”
何惧的脸色阴沉无比,瞪着山宗,目中带着杀意,“原来是你!”
萧瑟瑟顺着何惧的目光,看向山宗的剑,那剑柄上雕镂着流云与奔腾瀑布的纹样,她上次就觉得熟悉……
流云,奔壑。
流云奔壑剑。
“流云奔壑剑?”萧瑟瑟记起来了,何欢何惧同她说过,那正是流云剑侠吕崇的佩剑!
惊讶、混合着怒气,让萧瑟瑟美眸发冷。
她看着山宗,语气生硬道:“你说你是王爷的朋友,我现在信了,山宗,吕崇,还真是大有来头。”
何惧冷道:“待我杀了他。”就要动手。
“慢着。”萧瑟瑟阻止了何惧,“太子府的卫队就要过来了,先过了他们这关,回头再跟山宗好好算这笔账。”
山宗不以为意的笑道:“何惧兄弟也未必能为难得了在下。”
“死士的剑不长眼。”何惧阴沉道:“只要一瞬间,我就能让你人头落地,就算是杀了你再走也完全不迟。”
山宗的口气也多了丝威胁,“可以,在下就给何惧兄弟一瞬间吧,可以看看一瞬间后,是在下的头掉地了,还是何惧兄弟你缺胳膊少腿。”
眼看着远处火光愈加逼近,萧瑟瑟厉声道:“要还当我是你们的主子,就立刻停战先出去。你们都是见多风浪的人,孰轻孰重,还要我这深闺妇人来教你们吗?”
听了萧瑟瑟的话,何惧收回了剑,阴沉的睨着山宗,不发一言。
山宗也冷笑着收剑,对萧瑟瑟拱手道:“在下听王妃的,我们撤吧。”
“撤。”
萧瑟瑟干脆的落下一字,被何惧带起,与山宗一同,借力在枝头上飞掠而过,脱离了太子府。
一刻钟的时间后,突然下雨了。
乙巳年从二月起,雨水就特别多。
因着何惧不想萧瑟瑟淋雨受寒,山宗也清楚玉忘言对萧瑟瑟有些在意,两个男人一路上出奇的默契,谁也没挑衅谁。
待回到瑾王府时,雨下得更大,萧瑟瑟顾不得什么,拉着何惧就进屋,把屋里正擦拭花瓶的绿意吓坏了。
“小姐!他、他!”绿意指着何惧,一副“你敢动小姐我就和你拼了”的神情。
萧瑟瑟说:“去烧盆热水来,何惧都淋湿了,先给他拿条毛巾。”又对山宗道:“把你的干衣服给何惧一套。”
何惧阴沉的说:“他的衣服我穿不起。”
山宗星眸含笑,“在下的衣服实难衬托出何惧兄弟的气质。”
萧瑟瑟白了这两人一眼,暂且没空跟山宗撕破脸。
她叫了外面一个侍卫去拿干衣服,自己也去将衣服换了,这才忙走出来,与何惧山宗围着小圆桌坐好,谨防他们在这里打起来。
“小姐小姐。”绿意让婢女烧上水,将干毛巾给了何惧。
“小姐,这位大哥是……”
“他叫何惧,是我娘在世的时候救过的死士,后来找上我的。”
绿意讶然,“还有这事!”
“自然有,你一惊一乍什么?”萧瑟瑟指了指空着的凳子,“绿意,你也坐下。”
绿意立刻就坐下了,跟何惧正好是面对面,也正好看见何惧的衣服开了。
“小姐,你们刚才干什么去了?你看何惧大哥的束腰那里,带子要断了!”
萧瑟瑟看过去,可不是么?何惧束腰的带子断了线,已经脱落了一大半,要是整个带子都脱落,那腰就束不住了。
正好这会儿有侍卫送了干衣服来,萧瑟瑟忙让何惧去换上,将何惧的湿衣服拿了过来。
“绿意,把烛台端到桌上,去拿针线。”萧瑟瑟吩咐。
绿意赶紧照做了,拿了针线小跑过来说:“小姐,让我缝吧。”
“我自己来。”萧瑟瑟手巧,穿针引线,很快就开始缝了。
绿意吐了吐舌头说:“小姐肯定是嫌弃我女红不好,怕我把好衣服给缝坏了。”
萧瑟瑟轻笑:“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那就是不放心我。”绿意往桌上一趴,瓮声瓮气道:“反正绿意手笨,哪像小姐你啊。唉,算了算了,知足常乐。”
萧瑟瑟但笑不语,因觉得在山宗面前再隐瞒什么也没意义,索性由着绿意信口开河。
倒是山宗从绿意的话里,听出了件大事。
绿意姑娘女红不好,王妃的女红却很精湛,那么……当初给王爷的那幅锦瑟图,难道是王妃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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