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鸦雀无声。
众人有的看傻眼了,也有为萧瑟瑟捏把汗的。
天英帝霍然笑了出来,这笑声显然是发自内心的开怀,一下子就驱散了萧瑟瑟心底的紧张。
她傻兮兮的问:“陛下怎么笑了?是不是有开心的事情?陛下,我敬你一杯吧。”
☆、五姝斗艺
众人都只见得萧瑟瑟胆大包天,却不知她心中的盘算。
她并非是赌,而是相信天英帝一定不会怪罪她。
“皇兄,您好久没笑得这么开心了。”席间的晋王说道。
天英帝说:“当初你给忘言挑这个媳妇,朕还摸不清你的想法,现在看起来,她是个活宝。”
“可是陛下,萧瑟瑟御前失仪,这是大罪!”赵妃说道。
天英帝不悦道:“她天生痴傻,你要她怎么跟正常人一样?”
赵妃语结,讪讪的闭嘴。
“萧瑟瑟。”天英帝举起面前的酒樽,“你敬朕的酒,朕也喝了。”
萧瑟瑟与天英帝对着喝下酒,同时敏锐的察觉到周围的气氛都不对,尤其是皇子和外戚席位上,频频有怨毒的视线看过来。
萧瑟瑟在心中暗叹:天英帝是真的极宠信玉忘言,可这无疑是将玉忘言推到又高又危险的位置,令他树敌。
“瑟瑟,坐下吧。”
听了玉忘言的话,萧瑟瑟坐下了。
随着宫宴的进行,席间气氛渐渐转好,畅聊声也多了起来。
萧瑟瑟不理会那些嘈杂,仍是看好酒壶和酒樽,不让玉忘言碰。
“瑟瑟。”玉忘言唤了她的名字,语调里有询问的意味。
萧瑟瑟喃喃:“自从锦瑟姐姐死后,王爷的心情一直都不好,再喝酒太伤身了。”
“所以你宁愿自己冒险,也要为本王挡酒。”
“……是。”萧瑟瑟望着玉忘言,美眸静美而多情,眸底绵软又坚定。
“王爷,谁来敬酒,我都替你挡……”不然的话,以他如今面对玉倾扬和张锦岚的情绪再加上酒的作用,血蜈蚣必定要暴躁。
感动像是看不见的线,悄然系在玉忘言心头,等他察觉到的时候,心口竟似砰了声,为萧瑟瑟此刻的样子而震惊。
他依稀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仿就是在当初的花朝节,他衷心向锦瑟提亲而被无情拒绝,看着她冷眼离去,投入玉倾扬的怀抱,含情脉脉。
她看玉倾扬的眼神,像极了此刻萧瑟瑟看自己的眼神!
玉忘言饮茶苦笑。
他思念锦瑟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连面对一个不相干的女人,都会把她幻想成锦瑟。
席间的玉倾扬在这时站起。
“父皇、母后,儿臣想到个好法子,能为宴会增添些乐趣。”
“你说说。”天英帝道。
玉倾扬优雅的一笑:“我大尧的女眷们色艺双全,琴棋书画样样涉猎,何不请出几位女眷比试一番呢?”
赵皇后笑着说:“本宫觉得太子这个提议不错,陛下以为呢?”
“不错。”天英帝道:“就按太子的提议来吧。”
“谢父皇采纳。”玉倾扬优雅含笑,坐下时与张锦岚挤眉弄眼,羡煞了在场的许多闺阁女儿。
既是比试才艺,自当请出几位有才的女眷。
玉倾扬推了张锦岚出来,她落落大方,陈词得当,令天英帝露出赞许的眼神。
赵妃说:“访烟是我们赵家的才女,这样的比试怎么能少了访烟?”
赵访烟脸色不太好,可仍然起身,走了出来。
玉倾玄邪笑道:“可都别忘了玉魄妹子,她可是大尧国公主里最具才情的。”
玉魄娇俏一笑:“父皇,既然二哥推荐了,那儿臣也来参加这个比试。”
“好。”天英帝点头。
玉倾玄道:“左丞相的孙女参赛,萧右相,您的女儿也该来吧。”
萧恪下意识的想喊萧书彤,谁料玉倾玄说道:“萧三小姐一直不显山不露水,本殿下对她……很好奇啊。”
萧恪心中一寒。
萧瑟瑟也觉得不对。这玉倾玄怎么这么爱针对三姐姐?在梅园里的时候就这样。
玉倾扬接腔道:“瑾王妃也是萧右相的女儿,还是嫡女,请她跟访烟表妹切磋不是更合适吗?”
萧恪忙道:“小女痴傻,难登大雅之堂!”
“没关系。”玉倾扬眼底有怨毒的恨意,“父皇刚才都说了瑾王妃是活宝,说不定她参加了比试,会给大家带来不一样的精彩。”
“太子殿下……”萧恪犯难。
赵左丞相趁机说:“瑾王妃痴傻也不是秘密,就算她比试得不尽人意,也没谁会怪她。萧恪,你且放宽心吧。”
萧恪冷冷瞥了赵左丞相一眼,岂会不知道,赵家的就是想他萧家出丑?
玉忘言沉声说:“瑟瑟不胜酒力,臣侄请皇伯父允瑟瑟休息观战。”
“就让瑾王妃也比试吧,都是为了乐子不是?”赵妃说:“访烟都出场了,萧家总不能只出个庶女来叫阵吧,让瑾王妃和萧三小姐一起来,这才势均力敌啊。”
好一个势均力敌!
这赵妃也太小瞧她们了吧!
萧瑟瑟拍手笑道:“好啊好啊,我要比我要比,你们一起上吧!”
“瑟瑟。”玉忘言皱眉。
萧瑟瑟沉吟了会儿,贴近了玉忘言的耳。
“王爷,我自有办法。”
一声“自有办法”,充满了自信,她绵软的语调化作一缕香风钻进玉忘言的耳。
他怔忡,望着萧瑟瑟起身,朝焦阑殿中央走去。
眼下参加比试的五位女眷都选好了,萧瑟瑟、张锦岚、玉魄、萧醉和赵访烟。
为公平起见,天英帝让玉倾云来出题。
玉倾云给出的题目很简单:一比作画,二比器乐,三比舞蹈。
第一场作画的要求,是只给水墨,画牡丹,限时两炷香的时间。
花架和座位设置好了,萧瑟瑟坐下,朝着萧恪挥了挥手。
萧恪心情不愉,场上那两个女儿,一个傻子,另一个他根本不看好,难道今日塘城萧氏要颜面扫地?
五组宫婢进来了,各自端着笔墨纸砚,来到五位女眷身旁。
萧瑟瑟看了眼自己旁边这宫婢,出乎意料,这根本不是宫婢,而是玉倾扬府上的一个侍婢。
记忆不禁回到从前,自己在太子府受尽妃妾的欺凌,连这个小小侍婢也拿泔水浇她。
“哟,锦侧妃是饿了好多天了吧,尝尝奴婢这桶泔水味道怎么样。”
回过神来,萧瑟瑟心知这侍婢多半是玉倾扬安排过来给她添乱的,她冷冷说:“铺纸研墨吧。”
“是。”侍婢立即动手。
随着焦阑殿的公公点燃了熏香,计时开始。
萧瑟瑟坐在凳子上,故意踢着两条腿,拿着毛笔蘸墨,这里画一笔,那里画一笔。
瞧一眼其他人,张锦岚端庄沉稳,与那日在玉倾扬榻上的□□完全不似一人;玉魄在执笔沉思;赵访烟愁眉不展好像有心事;只有萧醉已经开始勾勒。
与萧瑟瑟预料的一样,身边这个玉倾扬的侍婢开始捣乱了。
她打翻了砚台。
“瑾王妃,您小心不要踢到砚台!”侍婢说着,又重新磨墨,将速度弄得极慢,摆明了要拖时间。
萧瑟瑟瞥了她一眼,继续用笔上残存的墨,东一笔西一笔的画。
待画到墨淡了,侍婢突然又打翻砚台,“瑾王妃,您一定要小心,不然重新磨墨会耽误时间。”
萧瑟瑟沉声道:“你可以再打翻第三次试试。”
“啊?”侍婢惊了,还以为是幻听,“瑾王妃,奴婢马上为您磨墨。”嘴上这么说,手上依旧极其慢。
萧瑟瑟也不管墨浓墨淡,又蘸了一笔,描在画上。一张宣纸上深深浅浅的墨,看着乱七八糟的,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萧恪乌云盖顶,怒得手中杯子摇晃。
“瑾王,瑾王妃这是在画牡丹?”
玉忘言身边,有宗亲询问。
玉忘言不语,他耐心的看着萧瑟瑟,有些替他担心,又不由想相信她的那句“我自有办法”。
一炷香烧完了,公公点上第二炷。
磨墨的侍婢趁萧瑟瑟没看她,第三次把砚台打翻。
“瑾王妃,您的砚台……”
“我不需要砚台了。”萧瑟瑟拿过个颜料碟,放在身旁小桌上,看向侍婢。
“我该画牡丹了。”
侍婢笑着说:“四殿下的题目是只能用水墨来画,现在砚台又打翻了,瑾王妃没有了水墨,这牡丹要怎么画?”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