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是美好的,但现实却很无奈。皇帝感念凤城之战中卫家的一心为国,把皇商的差事给了卫家。
夫妻俩无奈之下,只好继续留在南锣珈县。原本父母带着孩子准备从玉京回来,也生了变故。
佳贵妃在宣召在京的姊妹叙话时,听闻杜九娘的两个孩子在京,但并未就学一事,就好心的把杜九娘的大儿子安排到了泽王身边做事。杜九娘的小儿子,却被定了下来,等着六皇子就学就给皇子当伴读,现于杜家书院中读书。
杜九娘的公婆放心不下孩子,只好在玉京继续逗留。并来信叮嘱夫妻二人,办好差事,不用担心京里,有杜家照顾,他们一切都好。
杜九娘多精明的一个人,一番思量后就明白了杜家和佳贵妃的意思。杜家是想借着她原先的人手,稍微牵制泽王,关键时刻念着家族传递消息;而佳贵妃则是为了儿子埋下自己这颗棋。如若家族和她儿子产生矛盾,她必定是帮助儿子的,先做好打算,也不至于太过被动。
杜九娘作为平衡两方势力的人物,自然要留在珈县。杜九掌握着南锣十三郡军政,南锣盐运使则是泽王得岳父,加上身为大盐煮的卫家,三方保持着诡异的平衡。
杜九娘平日行事转变了不少,不在抛头露面,但并不是对南锣的情况一无所知,想她原先表现出来的那样与世无争。
她统领南锣十三郡暗中势力的时候,也有一些心腹可以信任。虽说这些人因为势力更迭被排挤出最中心的位置,但打探一些消息还是不难的。
南锣边境那边的南疆动乱,也是第一时间就送到了杜九娘手里。
南锣的大祭司在南疆大王子和世子开战没多久,就离奇死亡。南锣人流传大祭司背离名主,被天罚而死。
而大祭司生前,因为跟世子不对付,支持的一直是南疆的大王子。这下子,大王子即使嚷着嫡子被世子所害,也无法挽回失去的民心。
杜九娘对于南锣的内乱是没多大兴趣的,真正让她在意的是,杜家和佳贵妃的人都传来要她帮着堵截南疆世子侍妾的消息。
杜家在传来的消息中语焉不详,让杜九娘心生警惕,并未急着动手。而佳贵妃的信中,用秘密的女书,交代了南疆世子侍妾红丹的身份,以及皇帝对于此事的在意。
杜九娘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后,就秘密派人探查珈县最近入城的人,以及南疆那边越过边境的人。
杜家和佳贵妃以及泽王势力的暗中相帮,使的这次追查便宜不少。不久之后,就发现了这些人联络的痕迹,但杜九娘的人并未急着动手,反而开始跟着这拨人,看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而被盯着的这拨人,在密切的监视下,终于敲定了跟另一拨势力相见的时刻。
朝中对于南疆内乱,分为了两派,一派是不想惹事,主张固守边疆,不参与的态度;主战派想趁机打压南疆,分一杯羹。两方争执不小,皇帝大手一挥,把三个儿子以及京畿大营带兵的辛寅都派了出去。
英王、泽王和五贝子随着此次将兵的辛寅一道出玉京。皇帝明言如若南疆不扰大梁边境,派兵镇守即可,关键时刻也可帮助南疆世子一把。如果南疆趁着内乱却想在大梁境内作妖,南疆即可踏平。
而此次带兵压境的领导权依然在慕辛胤手里。
大军轻点人数后即可开拔。皇帝又给留守南疆的陈家传了密旨,着其全力配合辛寅做好防卫工作。
现如今守着南疆的是陈家,本家大多数人在玉京身居要职,一部分人留守在南疆与南锣交叉处镇守。陈家军中的本家族人,一代代下来,大多不愿意放弃玉京锦衣玉食的生活,来南疆的子弟渐渐稀少。
而分家的人,因为本家的压制,不得不镇守南疆。是以陈家分家在陈家军中所占数量不少,说话分量自然也不小。
虽说现如今陈家军的首领是陈家本家的三爷,慧敏夫人的亲哥,正二品的总兵,但他毕竟年岁有些大了,少了些血性。对于南疆那边偶有的挑衅都不放在心上,万事以和为贵的和稀泥,这做法倒是令军中一众小将不服。
陈松之前作为陈家分支当代留守的人选,一直在玉京练兵。从御前统领到京畿大营统领,在到从三品游击将军,亲身经历了凤城之战的洗礼,身上的血性和抱负自然令军中小将们折服。
他在军中得人气和威望很高,跟陈家分家的众多叔伯兄弟不同,他不是容易妥协和避让的人,身上的血性也因为经历过战争让人不容忽视。因此陈家主家一派对他也是多番为难打压,可越是打压越激发了他的斗志。尤其在带兵压境的慕辛胤来了后,陈家军的状况更是热闹。
慕辛胤在凤城一站后,就入京畿大营代练新兵,本身又是暗卫出身,经过过睿帝年间最大的两次战役,对于此次借着南疆内乱趁火打劫一事自然有他的谋算。
皇帝自登基亲政起,就致力于打压世家,开疆扩土,收拢手上的势力,把兵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辛寅作为替皇帝征战的一把利剑,自然知道皇帝的所谋。
南疆不比西北形势复杂,但同样不好收复。当年西北昆桑草原战败,皇帝采用了怀柔政策,依然和亲嫁女,想要的不过是软性的收复昆桑草原。西北昆桑派兵驻守的是陆家分支,这么多年,陆老将军驻守西北,一方面是防止昆桑再次进犯,另一方面是震慑当年北疆欧阳家和摄政王余孽。
南疆却无需顾虑西北诸多因素,但南疆巫蛊难缠,加上先前凤城隐患,皇帝南进的脚步才一再迟疑,等到了现在这个合适的时机。
辛寅到边境后,并不急着调兵点将,熟悉当地驻防人马。而是带着身下的人马在边境附近走访,了解当地的情况和从南疆传来的闲言碎语。之后更是走访了当地的药店,派人大批的抓药配药,在营地中熬药。
集合了军中兵士,并不是为了训练,而是跟着军医一起诊治士兵们的身体,分发药物。另军中一众陈家将领恼怒不已,直言胡闹。
辛寅这么折腾,底下的人这么配合的原因,不过是此次将兵,他的亲卫都是原先辛部的人手,这些暗卫被皇帝从佳贵妃手里借来,大方的任他用。
辛寅在军中折腾各种药剂和药丸,身边还跟着个冷冰冰的女扮男装的女人,使得陈家本家原本就因为密旨不得不听从对他人,不满情绪更加加深。而陈家分家却不知是何原因选择了站在辛寅一边。
而引起陈家本家将领不满的女人,正是佳贵妃身边的小黑。
小黑早在南疆将乱前就潜入了南疆王城,大祭司之死也有她从中作梗。
小黑生母是南疆的巫女,巫女生来不得与族人亲近,历代巫女都侍奉在当代大祭司身边。
当年小黑母亲阴差阳错与凤城白家的家主有了一段孽缘,有了孩子。本应该被处死的孩子,在暗中被人所救,为躲避大祭司在南疆密林中长大,九死一生后被母亲生前密友送回生父身边。而身为巫女却背叛了大祭司的那个女人,被大祭司在祭台上活活烧死,死后戳骨扬灰,不得善终。
小黑回到凤城,白家家主因为她酷似其母的缘故,并不太见她,而她的嫡母却当真把她视作几出,尽心教养。她的嫡姐也对她照顾有佳,直到白家嫡女被以一种近乎侮辱的方式指给了凤阳王。
她在亲姐沦为权势争斗的牺牲品后,就隐入了幕后不出。是以白家九姑娘,并不打眼。
直到生父和阿姐因为族人,把她引荐给了当朝的宠妃杜氏,她才又重新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她跟着佳贵妃,无非是感念当年亲姐和嫡母教养之恩;佳贵妃数十年如一日的信任,让她渐渐的打开了心防。二十三年,她潜回凤城,为佳贵妃探消息,之后更是为辛寅大开方便之门,成功的营救了姐姐的儿子。
而令她母亲身死的生父和凤城白家,也在她的无所作为下死伤殆尽。回到佳贵妃身边后,她依然跟着保护八皇女。直到此次来到南疆,为母报仇。
大祭司死后,小黑一路尾随世子身边的红丹,过了南疆边界,入了南锣珈县。等意识到这行人要接头的是个狠角色后,她立即折返回边境,来找辛寅。辛寅在军中折腾配置药丸,有很大程度上都是小黑在负责。
毕竟辛寅再本事,也还是要顾及到两位亲王的安危和南疆的消息的。当小黑配出他想要的药丸和避障米分后,他就不在进行大规模的制药。
之后,他开始练兵,陈家本家不服气的人,更是被他打压。跟随而来的两位亲王,也被他派出去带人探查敌情。
英王手下的跟着的是京畿大营的兵士和陈家本家的人,而泽王身边跟着的却是辛部的暗卫以及陈家分支的人。
跟英王那边想办法探入敌方不同,泽王慕遥一开始就带人离开了南疆边境。他手下的辛部暗卫在他的示意下,很快就把陈家分家的人甩开,一行人暗中摸回了南锣十三郡。
凤城之战后,杜家南锣十三郡传递消息的人脉网,被皇家收拢;因为权利更迭而制造出来一系列动荡也不过是给南疆看的。泽王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父皇借着他接手南锣十三郡势力的动荡,无非是为了掩盖皇家在南锣十三郡秘密屯兵的目的。
南锣十三郡所屯兵马,正是暗卫十二部人马中的大多数人马。慕遥想他父皇下这么大的血本想趁机攻打南疆是为其一,其二却是想把那人身后的势力一网打尽。
而他想要的却是趁机削弱陈家本家在军中得势力,震慑陈家本家以及慧敏夫人。真当凭借着当年那点跟母妃的情分,能一直在局势中左右逢源,不占尘埃么?既然想做忠臣,就不要招惹自己的势力和杜家结亲。结亲后却百般推诿,不肯给别人借势,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纳兰家暗中投靠泽王,但纳兰家主那个老狐狸也不好好拿捏的。既然如此,不妨让两个家主有些紧迫感,好好争斗一番。敲打过后,在一致对外,也不失为一好法子。
皇帝因为南疆的形势,又因为辛寅身份的特殊,不得不把这屯兵以及背后的打算透露一二给慕遥。
慕遥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在南锣十三郡中,有他的势力以及杜家和岳家的帮衬,震慑陈家,并不困难。
南锣珈县,卫府附近的一处老宅。
琉璃灯明亮的照着屋子里的每一处角落。坐在上位的男子一身月白的长衬,头发并未束冠,只简单的披散着。男子一双杏核眼中,却透着静漠,仿佛没有什么能挑逗他的情绪。
男子两侧分别坐着一男一女二人。左侧的男人一身玄色衣衫,头发规矩的束在脑后,虽然并未加冠,却已经有青年男子的风姿。他的眼睛跟上首男子的眼睛形状很相似,但同样的杏核眼中却又不一样。他的眼中是一种令人信任的光芒,好似可以应对任何困难。
右侧的女子年长,已为人妇的她,身上的气息令人亲近不少。此刻她拿起茶壶,起身给在座的两个男人蓄上热茶。
上首男子抬眼看了下茶盏中的汤色,带着丝笑意,“九姨母好手笔,特贡的茶,外甥今儿有口福了。”
“殿下这话倒是让臣服惊恐,卫家领着皇商的差事,这点茶拿来招待您是自然的。”妇人即使杜九娘淡淡的回道。
“瞧姨母客气的,本王不过是感慨一句罢了。”被称为殿下的慕遥嗅着茶香,瞥了眼不在意喝茶的人,接着道,“九姨母可是比九舅舅大方,九舅舅一路追着本王入了珈县,先前可是连口好茶都不打算招待。”
“遥儿手下能人异士那么多,更是在珈县置办了这宅子。哪里就用惦记着舅舅手里那点东西了?你舅母人年轻,拿不出好东西招待你。舅舅自然得带着你来找你姨母讨好东西不是。”杜子诚向着杜九娘拱手,“外甥不懂事,我们舅甥叨扰九姐了。”
杜子诚这话一出,亲疏远近自然泾渭分明。能当面喊当朝亲王的名讳,足以见到杜子诚在泽王和佳贵妃面前的分量。
比起杜家其他三房,四房的嫡子,贵妃的亲弟,泽王的亲舅,杜家九郎杜子诚当得如此。
“九弟客气了,前儿我父亲还说,九弟在南锣,我作为姐姐当多番照顾。但我这出门的姑娘,上九弟那,多有不便,也就一直耽搁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九姐既然出现在遥儿这宅子,想必我姐姐已经告诉你该如何做。遥儿年轻不知事,我授父亲姐姐委托,帮着这孩子掌掌眼。”杜子诚看似笑意满面,说出的话确实不留情面。
杜家和佳贵妃都有私心,杜家想要全族昌盛,无人能及,佳贵妃想要儿子登上高位,但同时不愿意家中势力控制儿子。两方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但目前来说,杜家还是愿意跟着佳贵妃,受泽王差遣。
加上杜家四房中,三房无嗣,渐渐势微;第三代三人中,最受家族重视是四房的杜子诚。
杜子诚作为贵妃亲弟,也最能明白姐姐心意,能在家族和姐姐中调和一二。
南锣的局面,在泽王没来之前,卫家和杜九娘还能得两方重视的;但现在泽王亲临,杜九娘也就失去了从两家手中谋取利益的优势。
杜九这话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诫自己,在泽王和杜家面前,不要耍小聪明。
想到自己之前听闻泽王入城而装作不知的举动,杜九娘面上不显,眼角余光瞟到从头到尾只说了两句看似玩笑话的泽王,看到那双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狠戾,心中一惊,话就脱口而出。
“南疆世子侍妾红丹,带着人来到了珈县,在五里亭约见了一人。”杜九娘顿了顿,方接着颤声道,“红丹身边的人手里藏着南疆世子妃,约见的人,从画像看应当是当今的大公主。”
☆、第68章 三千翠柏卫忠魂
珈县,五里亭。
红丹坐在亭中,一手搭在小腹上,一手慢悠悠的拿着茶盏品着香茗,等着再次碰面的人出现。
三日前,她就带着人就跟来到此地的慕静倾砰过面,双方有个简单的交涉。今日再次约见,不过是为着共同的目的再次进行协商合作。
她从南疆过境而来,一是为着南疆世子以及她即将出世的孩子博前程;另外就是跟她的好大姐一样,迫不及待的想给她那位好父皇点颜色看看。
萧家满门被诛,她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也未能幸免。此后失去皇后的庇护,她们母女在宫中的日子过得艰难。
当初无非是想给淑佳贵妃母女一个教训,谁承想最后被自己蠢笨的四妹给破坏了局面。她的好父皇也明白她的打算,索性最后把这个坏她事的妹妹给送上了任她磨磋的地步。
她在南疆步步为营,掌握了权势,但还不够,南疆世子的野心与她是件好事。帮着他登上南疆王的位置,不过是为了将来自个儿肚子里的孩子打算罢了。
南疆和大梁早晚一战,而她不会像她大姐一样,两头不讨好。她要的从来都是自己子嗣的安康容华,不像慕静倾向着夫家最后反而被休弃。
没有她的好大姐,她也会从战局中离开,原本是打算护着孩子,但有了她的好大姐,他们夫妇都认为可以跟她大姐背后的势力联手,给睿帝好看。
为了掩护她,她身边跟着的都是南疆世子寻来的能人,是以在珈县,她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全。
有些无聊的品茶等人,脑子中却是想到了她那个不成事的四妹。空站着正妻的名分,却不安分,妄想从她口中夺食,简直是不自量力。
“妹妹好兴致,品茶赏景好不悠哉。”一道带着凉意的声音打断了红丹的思绪。
那声音的主人带着慵懒的步子,踏着泥泞而来。刚下过雨的小路,沾湿了她脚上的绣花鞋。
来人一身大红的衣裳,梳着寻常妇人的发髻,唯独头上插着的一根金步摇,随着她的脚步来回晃动,显出一点点曾经的风采。
“大公主抬举了,红丹不过是有福气跟在世子身边伺候,当不得世子妃亲姐的这声‘妹妹’。”
红丹听到来人的称呼,放下手中的茶盏,“公主一路跋山涉水而来,想必是累了,何不坐下品品这香茗,平静下心绪?”
要说这二人比起来,身为妾侍的红丹反而更淡然,带着股尊贵;而被称作大公主的女子,却显得有些郁愤,失了大家的分度
想来也跟大公主从小失母,祖母不慈,失了教养有关。红丹在做公主的时候,生母身份不高,但皇后好歹会教导一些公主应当有的做派。加上后来她嫁入的萧家,也是世家底蕴深厚,作为嫡子夫人,她通身的气派自然不俗。
“本宫还当红姑娘失了当年的气性,今日看来,倒是不枉费走这一遭。”大公主似笑非笑的回敬道,“红姑娘跟本宫的二妹着实相似,本宫看着你啊,就不由得想亲近。叫姑娘一声妹妹,也不算折辱了姑娘,还望姑娘不要推辞。”
“既然公主盛情难却,红丹就却之不恭了。”红丹举起手中的茶盏,“我们南疆别的不缺,唯独这么地道的茶可不多。公主既然来了,就由红丹做东,咱们边品茶边谈生意可好?”
“本宫正有此意,咱们上次说到的合作,本宫觉得妹妹可以再让本宫几成薄利……”
这是有意具体再谈合作的细节了。红丹打起精神,开始思考大公主的后招。倒是没有注意到上前来上点心的侍女,用有些颤抖的手把一碟子梨蕊酥放在亭中的石桌上。
大公主倒是不经意间打量了下这侍女白嫩的双手,狐疑过后,也不过是从碟子里拣了一块点心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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