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二皇子环视四周,从牙缝中蹦出几个字,“三弟不在!”
“吾儿吾女若是有半分差池,本宫今日就动手的那人,血债血偿!”十娘回头,阴狠的盯着二皇子。
二皇子被庶母妃盯着,心里打了个激灵。
“贱人,你盯着本宫的儿子作甚!”被方才的变故惊吓的德庄夫人,回过神来刚好看到十娘的眼神,一惊之下,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闭嘴!”皇帝一手捂住额头,“老八,人交给你的属下去审,跟陆竞得人汇合,把人给朕找回来。小五,去请各位使臣和夫人入席。”
八王对着皇帝点头,带着人拖着刺客,退出不提。五皇子也上前请各位使臣入席。
皇帝再次开口,却是对着慧敏夫人陈敏娴,“慧妃安排后宫的人去偏殿等着,宫里不太平,往日里的争斗都朕收起来!”
“臣妾会照顾好各位妹妹,陛下放心。”陈敏娴行礼后和端贤夫人陆容静交换了眼神,二人默契的挽着德庄夫人的的双臂,把她拖出了正殿。她二人身后是后宫出席今日宴会的嫔妃。
十娘站在原地不动盯着皇帝,小路子却不敢像慧、贤二人拖走黎氏那样拖这位主儿。
皇帝盯着五皇子的举动一会,方回过神,对上淑佳夫人的目光,做到她的身边,“去休息,有信儿了朕通知你。”
“我能信您么?”十娘伸手拽住皇帝的袖子,小心翼翼的问道,“您敢保证遥儿和静玥的安全是不是?”
“朕保证!”皇帝执起十娘的手,“你信朕一次。”
“好,我信你。”十娘低头让眼里的泪落下,“静玥身边没有安排人手,那些人都被我调去靖儿身边了。他发热了,今日宫里热闹,我担心他。静玥一直很乖,又是个女孩子,我以为他们就是想下手也是对遥儿靖儿。都怪我,要不是我,静玥也不会……”
“别乱想,两个孩子都会没事的,我保证。”皇帝看十娘挺着大肚子,哭的可怜,慎之又慎,还是小声在她耳边道,“暗卫的人在,别担心。”
十娘闻言,好似松了口气,皇帝拍拍她的肩膀,“当心身子,朕陪你去偏殿歇会。”
“嗯。”十娘应了,又对皇帝道,“让辛巳回瑶华宫吧,靖儿那边不能再出差错。”
“你的人,当然是你自己做主。”皇帝对着辛巳挥手,示意他退下。
十娘被皇帝亲自扶着去了偏殿歇着。
一炷香后,偏殿皇帝所在的房门被人敲响。暗卫丙辰率先回来,看到床榻上靠着的淑佳夫人,一愣后对着皇帝道,“找到了。不过……”
“出去说。”皇帝打断了他的话,回头对着十娘道,“有些事,不能立刻告诉你,信我。”
皇帝率先出门,待房门闭合,他自然看不到在他身后的夫人嘴角边慢慢翘起的微笑。
那笑,仿若暗夜里的一株夜来香,发出有毒的芳香。
片刻之后,皇帝呵斥的声音传来,“废物,让他们自己去八王那里领罚!”
“是!”丙辰绷紧的声音传入耳中,十娘便知道,这局已经成了大半。
房门被皇帝推开,他隔着不长不短的距离审视靠在床上焦灼的望着他的女人,冰冷的开口,“卿插手了?是朕给你太多,让你忘记了不能朝朕的猎物下手么?”
“皇上您在说什么?臣妾不明白。”十娘对上皇帝的眼神,不解的问道,“遥儿和静玥到底如何了?”
“最好不明白。你的好儿子在瑶华宫陪着靖儿,至于静玥,躲在关雎宫的佛堂里。十娘好算。”
“没事就好。”十娘捂住心口,放下心来。
“何时开始,在朕面前,卿需要这般作戏?”皇帝看着面前陌生的女人,恨不得掐死她。这个自己曾经拼命护着的女人,一次次的挑战着自己的底线,一次次挑衅着自己为帝者的尊严。
“既然主子不喜欢看,那不演也罢。”十娘倒是坦荡,对着皇帝阴沉的眼神,“说道演戏,十娘还差的远;你身边的女人可没有几个简单的,不会演戏,臣妾早就被她们撕了。”
“说,你发现了什么?”皇帝虽然生气,却也知道这个自己□□出来的女人不会轻易的出手坏自己的计划。
“南疆使臣团中,有南疆的小王子。”十娘对着皇帝挑衅的一笑,“您的打算,我猜出了一点。您留那两位的女儿那么久,不就是为了南疆这位小王子?”
“哦?夫人聪明。”皇帝拍拍手,“既然知道,动手前就该知道朕的脾气。是什么,让你不顾被朕发现的后果贸然动手?”
“萧家,欧阳家。”十娘吐出这五个字。
皇帝脸色一变,盯着她。
“颐华宫的动作不小,原也没什么意外;主位妙顺华原本就是个蠢笨的。坏就坏在跟翊坤宫那位好淑媛,跟欧阳家联手,想为着女儿的婚事对本宫报复。可笑,本宫何时允诺过她把她的皇女嫁入杜家。不敢动陈敏娴,倒是敢对本宫的儿女下手?本宫的静涵已经嫁去了昆桑,静玥还要被她设计嫁去南疆么?何敢?!”
“妙顺华赵氏,哼,也是个拎不清的。没有皇后,她们母女,蠢笨异常。”皇帝不在意的嗤笑,继而道,“萧家的,心大了。静宁这是恨着朕这父皇,她母妃怕就是恨着你了。”
“不错,萧家灭族,皇后离宫,可不都算到了本宫头上。原也没打算下手算计她们,是她们太贪心,算计了我的静玥不成,还妄想算计我的遥儿,行刺本宫。该说本宫太仁善,还是说她们找死?”
“宁氏?本来看在她在行宫中诱得欧阳家入局留了她一命,看来是朕太心软了。”
“所有臣妾说,您宫里的女人各个会演戏。连您都被骗过了。这位宁淑媛可是跟在太后身边许久了,联合了二公主母女,又跟欧阳家关系亲近呐。”
“刺客是欧阳家的?”皇帝若有所思,“你确定?”
“北疆欧阳家的剑术,别人可能不知道。西北的杜家还是不会辨错的,我三哥可在京中,一问便知。”
“欧阳家的人,让你和慕遥的人住手。不是你们该管的!”皇帝警告道。
“明白,我会告诫遥儿的。”十娘知道皇帝是轻轻放过了自己,虽然跟他原先的计划有所不同,但总归不影响大局。
一、两个女儿还是有的,舍弃了原本也不是多么可惜的事儿。
“随朕去正殿,这戏还得演下去,少不得夫人你。”
“遵命,我的陛下。”
☆、第46章 誓守足兮洗血道
昭阳殿,正殿。
睿帝携淑佳夫人到的时候,所有先前被安抚在偏殿的宫妃已经到了。好好的一场宴席,以刺客刺杀,皇子公主失踪告终。
这会皇帝派人请她们再次回到这正殿,殿内的人哪一个不是人精,都静默等待事情的峰回路转。
殿内的血迹已经被清扫干净,只是这宫中的鲜血,是用清水就能洗干净的?
“皇兄,臣弟和陆统领,接道您的旨意后,分开搜查了东西十二宫。臣弟不负所托,在西六宫的瑶华宫寻到三皇子,两位皇子安好。陆统领那边已传回了消息,八公主也找到了,正在来昭阳殿的路上。”
八王出声打破了殿内的沉默。
在八王身后,是被御林军围着的三皇子,从宴席上更衣却不见踪影的三皇子。
皇帝对八王点头,“辛苦皇弟了。”
目光打量起,站在八王身后三儿子。这个少年脸上的线条已经开始硬冷,初了一双眼睛像他母妃外,眼中的冷淡神情像极了自己。
眼下三皇子慕遥换了身黛青色的衣衫,衣衫外披着白狐披风,显得很是臃肿。对着他的披风,皇帝瞟了一眼,心里有数了。这个儿子心在冷在狠,知道关爱亲弟弟就好。
三皇子站在当下任由皇帝和其他人打量,耳边听着父皇和皇叔的简短交谈,并不插嘴,长辈没有问询,他也没有必要去解释。
“三哥你更衣可有些久啊。可吓死弟弟,弟弟还当是三哥更淑母妃一样遇刺了。”五皇子盯着慕遥看似关切的询问。
“让父皇母妃担忧了,遥儿的错。”慕遥对着上首的二人行礼,随着他的动作,披风被带的晃动起来。
晃动间,露出了他胸前抱着的,一身舒适衣衫的六皇子慕靖。慕靖双手攀着慕遥的脖子,头埋在慕遥的肩膀上,正睡的迷糊。
伴随着三皇子的动作,不舒服的扭扭身子。慕遥把披风的缝隙合上,紧了紧手臂,把小弟重新往上托住。
“起来,把靖儿抱给本宫。”淑佳夫人在皇帝的示意下,叫起。
“谢父皇母妃,母妃不方便,儿子抱着弟弟就好。”三皇子看向母妃,不赞同道。
起身的时候,果然带动了腰间的伤口,慕遥咬牙摇晃了下才站稳。
他的动作自然没有逃过一直关注着他的人。
“三哥这是怎么了?”五皇子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细节,再次询问。
“劳烦五弟费心了,不过是几只不长眼的小老鼠,爪子伸得太长,不留神,被划了一刀。”慕遥目光转向五皇子,漫不经心地说道。
“宫中有老鼠?弟弟这就带人去把咱们皇子里里外外清理了。别是有了鼠患,那就麻烦了。”五皇子这会反而一脸天真的担忧,“三哥被老鼠抓伤了,可有请太医?”
“五弟不必慌,不过几只老鼠罢了。那不长眼的老鼠,已经被本王剁掉了。”
随着慕遥冰冷的话音落下,五皇子面色一白,忙低下头掩饰住眼睛里的防备和恐惧。
慕遥不再跟五皇子打机锋,转而对上二皇子,“弟弟听八叔说起来昭阳殿发生的事,多谢二哥护着我母妃,担忧弟弟了。”
“应当的,三弟不必客气。本皇子也是淑母妃看着长大的,护着淑母妃,关心三弟是我为人子为人兄的本分。”
“多谢,本王从今自会护着母妃弟妹,二哥把心操在德母妃身上即好。你的好意本王心领了。”
慕遥不再跟二皇子纠缠,但依然从身份上做文章压制了二皇子。
他母妃淑佳夫人为当朝第一位从一品夫人,代掌凤印;他是皇帝亲封的郡王,有他在,还轮不到二皇子母子这么张狂。
但多说无益,他父皇现下是不会把二皇子这颗棋出局的,太早了。他也不会多做无用功,剁掉他几只爪牙,警告下就够了。再多了,他的好父皇可就会起疑了。
不得不说,慕遥对他父亲的了解是对得,睿帝自入殿以来,就在一直打量这个儿子。并在心里猜测这事里,他的好儿子插手了没有。
“先传太医。”皇帝下令,“不怪你五弟迷糊,朕也奇怪,这么更衣都能碰到老鼠。”
“儿子也纳闷。今儿看到母妃见到入画姑姑高兴,儿子也高兴。这多吃了几杯,倒弄撒了酒,脏了衣裳。”
睿帝挑眉看着慕遥,若说这儿子在处事上跟自己一样狠且冷,那这性子就是南辕北辙了。他待人瞧着极为热情,在朝中一向也很得人心。
“您别急,儿子这不是在说么?”慕遥不好意思的对着父皇眨眼睛,“儿子原本也没打算去母妃那,是要回皇子所换衣服的。可是路过御花园的时候,想到母妃喜欢的梨花该开了。父皇今年还没让人进贡,儿子就想着先帮母妃摘几朵。就先去了御花园。”
“三弟好兴致,摘花赠母表孝心。”二皇子嗤笑道。
“没二哥有孝心,从凤城给德母妃寻回了好些首饰和吃食,都随着军情奏报一起八百里加急了。”
“你!”二皇子面红耳赤,他能说他那是故意借着吃食给他母妃传递消息么?
“二哥莫急,弟弟接着说。父皇还等着听儿子怒剁老鼠的事儿。”慕遥将了二皇子一军,又转回了先前的话题。
“既知道朕等着你个皮猴子,就别卖关子了。同着各国使臣的面,不可淘气。”皇帝的话中已经带上了不喜。
“是,父皇。儿子在御花园听到有人密谋,想博取我大梁公主的青睐,使得公主自请和亲。”
慕遥这话一出,不只是各国使臣,就连二皇子就是五皇子都一眼见鬼了样子。这跟他们先前密谋的可不一样,这慕遥在搞什么玄虚。
但在座的使臣并不笨,他们一向跟大梁交好,自然听的懂大梁的语言。这良郡王慕遥话说得好听,却是在暗指他们中有些人在设计公主失贞,不得不下嫁。
当下这些使臣害怕之余又忍不住为自己辩解。
“良郡王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国国主跟睿帝陛下年龄相当,上一辈并无公主,我国断不会做出毁公主名声的事来。”
“是,咱们跟大梁几辈子的交情了,把公主当小姐敬重着,断不敢有这妄想。”
“昆桑已有大阏氏,可汗宠爱大阏氏,不需另立大梁公主为阏氏。”莫库的话一出,各国使臣是又妒又怕。
他这话意味这,在座的各国,初了昆桑,都有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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