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这样说,可谁都知道,这晓金村离云河镇可是有好几十里路呢,平时就是坐牛车都得花上两个多时辰,走路过去哪里还来得及。
想到这里,大家都有些垂头丧气,“大夫说伤口血止不住,让快些把人送到镇上去,说镇上的医馆或许会有止血的法子,可这……唉!”
要想救人,止血是关键。
周青林立马想到自己储物仓库里的云南白药,只是不知道对这么大的伤口有没有用,按理说大腿外侧应该没有大血管才对。
唉,不管了,与其让人死在半道上,还不如他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你们谁去烧热水,快去,我家有止血的药,现在我就去拿过来试试,咱总要先把血止住了再说旁的,不然就这样流着血去镇上实在是太危险了。”
其他人也都是这么想的,他们也是苦于没办法止血,现在听周青林说有止血的药,心中就是一喜。
张老实的媳妇宋氏听到周青林的话后,抖着手抹了抹脸,红着眼哽咽道:“我这就去烧水。”
说罢就匆匆要往厨房去。
“等等!”周青林叫住宋氏,“你找几块干净的棉巾放到水里一起煮,待会儿我要用到。”
“诶诶!”
宋氏点头,她忙对身边的大牛二牛说道:“你俩快些去灶间烧水。”
说着马上跑到隔间翻箱子去了。
周青林也没耽搁,飞也似地往家里跑,说是回去去拿药,其实也就是走个过场,他总要找个没人的地方,才能把药拿出来。
其实周青林心里也有担忧的,毕竟自己储物仓库里的药定是这里人见都没见过的,拿出来后说不定会有风险,可现在哪是担心这个的时候,自己还是救人先吧。
这样想着,他就快速跑回了家,庆幸此时家里没人,刘莲芝买鸡蛋还没回来,而三丫几个,则拿着自己昨日给她们买的空竹,找石头哥哥玩去了。
周青林匆忙回到房里,拴紧房门,接着找了一张白纸,而后用意念从储蓄仓库中取了三瓶云南白药出来。
打开瓶盖,周青林把瓶里的药粉全都倒在了纸上,然后将里面的保险子捡出来放回瓶中,把空瓶全丢回仓库。
接着又取出一瓶浸了碘伏的消毒棉球,周青林到桌上拿了一个喝水的空碗,把瓶里的棉球全部倒出来用碗装着。
最后再用意念取出几卷消毒纱布后,周青林快速把药粉包好揣进怀里,然后捧着棉球碗就急忙向外走去。
时间就是生命,可不能有一点耽搁。
不知什么时候小牛也跟着过来了,小小的人儿就蹲在院子里等着,看到周青林出来,他立马站起身来,那急切又带着期盼的小眼神看得周青林心疼。
他摸了摸小家伙的小脑袋,安慰道:“别担心,你爹定会没事的。”
“嗯嗯!”张小牛用力点着头,眼泪落了一脸。
宋氏和两个儿子已经煮好了棉布,连同热水一起装在盆里,周青林指着大牛说道:“你留下来帮我,其他人先在外面等着吧。”
都知道救人如救火,这可是一点都耽搁不得的事,其余人二话没说就出去了。
周青林让宋氏拧几块干净的棉布在边上等着,他自己则快速解开张老实右腿上绑着的布带。
布带上全都是血,周青林的手有些发颤,生怕一解开后看到血溅四处的场景,娘的,他就是个教书的,这种吓人的活儿自己可从来没做过啊。
保佑保佑,保佑没有伤到大动脉。
虽心里害怕,可周青林的手却也没停,终于把缠着的纱布全解开了,一条十几厘米长的伤口出现在眼前,皮肉外翻的样子看上去有些狰狞,这该是被野猪獠牙划开的吧。
没有迟缓,周青林接过宋氏手里的棉布,小心翼翼地把伤口周围的血迹擦干,可很快新的血又缓缓流了出来。
看这流血的速度,周青林可以肯定,应该没有伤到大血管,他把伤口用消毒棉球反复擦拭消炎,然后快速掏出纸包,再把里面的药粉均匀地撒到了伤口上,又叫大牛用棉球把手消毒,让他微微用力把右腿两边的肌肉往伤口中间推,这样裂开的口子就合到了一起,最后周青林用纱布一圈一圈把伤口缠了起来。
等伤口包扎好之后,再让宋氏拿来棉被,他小心地把张老实的右腿垫高,这样可以促使血液回流,防止伤腿坏死,这是他以前在书上看来的。
虽是这么冷的天,可周青林还是忙出了一身汗,但愿这药能把血止住吧。
宋氏和大儿子的眼睛都死死盯在那包着的纱布上。过了一会儿,咦,好像血没有继续往外渗了,宋氏都能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好像不流了?”她喃喃地说道。
再过了一会儿,宋氏终于忍不住瘫到地上捂着嘴呜咽起来,“真的止住了,呜呜呜,血止住了!呜呜……”
周青林也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他成功了!
屋外的人听到动静推门走了进来,等看到张老实伤口止住血后,大家都很欣喜,心里的千斤重担终于放了下来。
“今天就让他躺在炕上,暂时不要挪动他,免得伤口再裂开。”周青林轻声吩咐。
刚刚他看到桌上有几个药包,应该是大夫开给伤者消炎的,这样自己也就不用再另外拿消炎药出来了。
周青林把手里的碗递给宋氏,指着炕上的张老实对她说道:“他身上其他的小口子,你学着我刚才的法子,也用这个擦上一擦,这样到明天就会好些的。”
宋氏一个劲地弯腰道谢,还拉过几个儿子,让他们快些给周青林磕头,谢谢他的救命之恩,周青林一时拦不住,几个男孩子把头磕得咚咚响,听得他嘴直抽抽,这得多痛啊!
周青林忙让几个人都起来,他把小牛拉到自己的身前,摸了摸他微微发红的额头打趣道:“这是个机灵的好孩子呢,可别给磕傻了。”
小家伙听了,摸着额头对着青林叔嘿嘿地笑。
坐等了一会儿,发现张老实的伤口确实没有再往外淌血了,周青林才彻底放下心来。
回到家里,他把沾着血的外袍换了下来,怕吓到孩子们,就直接拿到小溪里洗了,等他把衣服晾上,就看到刘莲芝拎着一筐子鸡蛋和几个闺女归家来了。
刘氏也跟着一起,看到周青林在晾衣服,她惊奇地张大了嘴巴。
这这这侄女婿居然会帮着洗衣服了?
刘氏朝天上看了看,这大白天的,自己不会是在做梦吧。
“爹爹,娘亲买了好多鸡蛋呢,丫丫有鸡蛋吃咯!”
小丫张开小手,小身子一扭一扭地跑过来要周青林抱,她现在可是最喜欢爹爹了。
看到爹爹抱着妹妹,三丫眼里满是羡慕,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个子,唉!算了算了,爹爹怕是抱不动吧!
……
作者有话说:
请小仙女们多多收藏哦,谢谢你们啦!
第17章 、挣钱之道
“我哪知道那卖药的家住哪儿啊,那天只是在街上偶遇到罢了!”周青林无奈的摇着头,他觉得从明天开始,他得剪几根参须煮点参汤备着才行,不然谁吃得消眼前这个唐僧啊。
自那天后,整个晓金村的人都在谈论周青林救人的事,大家都说那天要是没有他的出手,那张老实肯定就悬了。
且他给张老实用的云南白药,也被村里人传的神乎其神,有说那肯定是周富贵家传男不传女的祖传秘药。也有老一辈的族人说,那药定是周大有当年跑商时,去外番人那里买来的,恐怕得好几十两银子吧。
更有甚者,居然说那就是能立竿见影药到病除的神药,不管得多严重的病,只要病人还有一口气在,服下此药后就立马能生龙活虎起来。
刘大夫虽不信世上有这种神药,但是那天的凶险他却是一清二楚的,也明白,如果没有周青林的止血药,那张老实定难捱过来。刘大夫自小跟着师父学医,如今自己从医也有十几载了,他奇怪,自己怎么就从没听说过这种见效神速的止血好药呢。是以,当天他就急匆匆的来周青林这边打听起药来。
周青林能有什么办法,他总不可能和刘大夫实说这药的来历吧。于是只能含糊的推说,是自己去镇上的时候,从一游方郎中手里买的,且这药他都给张老实用了,自己手头已经没有了。当时他还觉得自己挺机灵来着,还想着以后不管谁来问,他都这样回答好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刘大夫第二日就搭着牛车,去镇上找那游方郎中去了,且每次灰头土脸回村的第一件事,就是往他家来,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让他描述那个郎中的长相。
天爷哦!本来就是瞎掰出来的人儿,他哪知道长啥样啊!
周青林觉得自己离欧阳锋只差几口气的距离了。
此时的刘大夫正斜挎着个大布袋,棕褐色的棉袍上满是灰尘,脑袋上的头发经过寒风一天的洗礼,就跟个鸡窝似的。原先下巴那一簇顺滑光亮的山羊胡,此时也沾满了灰,整个人就跟霜打过的老茄子,蔫蔫耷耷的。
瞅他这气喘吁吁的模样,怕又是一下牛车就找过来了吧。
看着刘大夫手里的拐棍,周青林总觉得少了什么,对对对,少了一个缺了口的碗,不然这就是妥妥的丐帮第十八代长老,洪七公的造型啊。
哎呦喂!他他他这是造的什么孽哟,原本好好一个油光水滑的人,如今都被他给坑成啥样了,周青林内疚的不忍直视。
可他也无辜啊,他总得给自己那药找个出处才是,总不可能救了人还要把自己往上搭吧。
他哪知道眼前这憨货这么认死理啊,这都第几天了?等等,让他数数,一、二、三……对对对,第七天,这憨憨傻愣愣地往镇上跑了七天了啊!
说是去找那游方郎中买药,随口瞎诌的人,他能找到才有鬼呢。于是这几天,每天斗志昂扬出门,灰头土脸归村的刘大夫必会先到村西头报到一番,把他今天具体到了哪里,碰到什么样的人,和周青林一一汇报一遍。
然后又询问一番那游方郎中的长相,怕周青林记差了,还再三让他好好回忆回忆,不要遗漏云云。
最后在周青林不耐的眼神里意犹未尽的回家了,接着第二天重振士气,再卷土重来。
碰到这样一根筋的实诚人,周青林骂也不是,赶也不忍,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娘的!这都叫什么事啊。
说来还是自己的错,什么理由不好找,偏偏说了这么一个。
都说一个谎言需要用无数个谎言去描补,看着刘大夫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周青林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买那药才花了一百文,你说哪有神药卖这么便宜的,我早说了,定是那日你给他治疗在先,他方能止血的,我那药粉只不过是多此一举罢了。”
摸了摸自己堪比城墙的面皮,周青林继续说道:“所以那张老实会痊愈完全是你的功劳,与我可无一点关系。”
说着,周青林长叹:“刘大夫不愧医术精湛,堪比华佗在世啊!”。
刘大夫:“……”我我我啥时候有那么能耐了?我自己咋不知道?
看到刘唐僧离开时那一步三回头的小媳妇模样,周青林长吁了一口气,唉,今天的忽悠任务总算完成了,去去去,做饭去做饭去,他家闺女都说爹爹做的手拉面最好吃呢,今天他再给她们露一手,嘿嘿!
其实周青林心里也正烦着事呢,这几天他脑袋里一直在回想刘氏说的那些话,那天听了张老实受伤的事后,刘氏唏嘘之余,就和他说起了张老实家里的事来。
原来今年年初张老实的寡娘就大病了一场,去镇里请医问药也久不见效,当时差点人就没了,为了带老娘再去县里瞧瞧,张老实把家里仅剩的几亩地卖了,这才堪堪把他老娘的命给救了回来。
如今张老实又遇上了这样的事,唉,这可真是祸不单行啊。
要说这张老实的家境原先也是不差的,当年他爷活着的时候,家里曾在镇上开过饭馆的,那时可积攒了不少家底。他爷死后,家里的一切就交到了张老实的爹手上,哪知他爹却是个不事生产的,每天只守着家里的老本过日子,不懂开源节流,多年下来,吃的吃卖的卖,临了还得了一场费钱的痨病,最后折腾的只剩十来亩水田后才撒手走了。
而今这些水田也卖了,家里只留了几块瘦不拉几的旱地,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日后还不知该怎么过活呢。
都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联想到自己身上,周青林才觉得,自己对在这里的生活想的太简单太乐观了。理所当然的以为自己有个仓库在手就万事无忧了,也不想想自己仓库里面的东西可不是再生资源,那是用了就没了的东西,就像那人参,他卖了一颗如今就只剩下十一颗了。
不出意外的话,自己最起码还能再活上四五十年,难道自己接下来的几十年都坐吃山空吗?他可不想成为第二个张老实的爹,更何况他还有妻儿要养,养孩子不单单只是给她们吃饱穿暖就行了的,还得培养,还得言传身教,他想给孩子的是有质量的生活。
而这些都离不开一个字,那就是“钱”,是以为了给妻儿过上更好的生活,他就得去努力,去奋斗,这才是身为丈夫和父亲该有的担当。
至于原身的爹娘和兄弟,就别指望了吧,他们如果真的在意原身,就不会把他甩的这么利落了,再说他周青林也不是一个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头上的人。
活了两世的他,一直都知道,人只有靠自己才能活的随心,活的踏实。
所以接下来他必须找一个自己能做的营生,这也是他这几天烦心的原因。
因为周青林突然发现,他想不出来自己能做些什么,前世他是教物理学的教授,可这个职业到了古代基本就等于废了。因为凝聚态物理,原子与分子,引力理论与宇宙学什么的,在大历朝就是天方夜谭,你和人家说这些,人家说不定会以为你鬼上身了呢。
唉,烦人啊,想他堂堂一个学识渊博的物理学教授,如今居然无一用处了。
要不他干脆去打猎吧,想到后山的野猪和自己储物仓库里的□□,周青林觉得这个可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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