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啥法子呢,这可是圣旨赐婚,就连平头老百姓都知道违抗圣旨的下场,何况周青林呢。
所以违抗圣命的事他肯定不会做的。
“相公,你说这个人会不会这里不太正常啊?”刘莲芝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她实在想不出勋爵世家要和自家结亲的理由,除非哪里有残缺,比如傻子什么的。
“肯定不会!”周青林摇头,傻子怎么做得了侍卫司统领。
那会是什么原因啊,刘莲芝又开始发愁了起来。
周青林见她焦虑的样子,便宽慰道:“你先别着急,让我好好想想。”
离开后院,周青林就去了书房,他觉得自己得好好理一理思路。
想起先前的疑惑,他让李安去把大小姐喊过来。
平时空闲时,喜鹊都会守在二门,这样要是前院有话传过来时,她就可以帮着通传,听了李安的话后,她立马往云姝院叫大小姐去了。
此时大丫心里正七上八下的呢,不知道怎么好好的自己就被赐婚了,还有那江灏是谁啊,自己压根就不认识呢。
听到爹爹叫自己,大丫也没有耽搁,疾步往书房而去,想着爹爹肯定是知道原由的。
“姝儿,你来京城后有没有碰到过不认识的公子啥的?”见大闺女过来,周青林就问出了困扰自己好多天的疑问。
到了京城后,夫妻两人都开始称呼起几个闺女的大名来,毕竟都已是官家小姐了,再大丫二丫的叫,听着实在不太妥当,老刘头夫妻俩也都改了口,只是好些时候两人名不对人,凌雪凌瑶的老是弄不清楚。
“没有啊!”大丫摇头,自己除了前几日去了庄子上,其他时候都待在家里,没迈出大门一步啊。
对了,大门!大丫突然想起前几日自己捧着画册找爹爹的那一次,想到那个骑在马上朝她不停傻笑的公子。
圣旨上赐婚的人不会就是他吧?
想到这里,她便把那日的事告知了爹爹。
周青林顿时呆住,心道,这都叫什么事啊,难道只看了一眼就喜欢上啦?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这天夜里周青林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到后院睡觉,而是直接歇在了书房里,这晚周青林想了很多很多,穿越过来后,今天是他第一次失眠。
唉!周青林叹气,本以为考完了艰难的科举,接下来就是养花种草过着不用奋斗的悠闲日子了,可按现在的情况,自己还得继续往上拼搏才行啊!
不然就他一个六品小官,怎么护得住嫁到国公府的闺女啊。再说往后还有四个丫丫的婚事呢,要是还如今天一般,由着皇帝随意指配,那自己该怎么办。
周青林心想,皇帝没征询他的意见不就是因为自己的官职低吗,以为这样攀高枝的事他周青林肯定是举双手赞成的。
今日要是个一品大员的女儿,哪怕是个二、三品,想必皇帝都会仔细问询一番吧。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自己不够强大,也所以自己一定要继续扬帆才行。
想到这里,周青林又在心里仔细规划了起来,普通官员要是想往上升的话,一般只有两种方法。
第一种是依附上官,多拍马屁,多送礼,上官指东你不能往西,上官说扁你不能说圆,就这样阿谀奉承着,然后等着上官给你往上说好话,到有缺的时候说不定就能轮到你了。
这样的法子以周青林的性格肯定是不屑为之的。
看来自己要往上走的话,就只能选择第二种方法了,那就是做政绩,文官的政绩主要看四个方面,当地教化、生产督导、税赋征收、还有案例审理,每三年一考核,要是得优的话,就能得到提升了。
而做这些的前提,那就是外放,吏部每年都有外放的名额,有好的也有差的,好的是指肥缺,大家都争着抢着要去的那种,而差的就是去那些清寒贫苦的地方为官。
毋庸置疑,像自己这种无权无势的人想要外放的话,轮到的也只能是大家都不想去的地方了。
周青林又想到了晋王,可随即他就摇了摇头,最近几个皇子正在角逐太子之位呢,自己还是少靠近他为妙,别到时被人误以为是晋王派系的,那可就见鬼了。
如今朝廷官员大致分成了四派,有拥护皇后生的嫡出大皇子,也就是晋王,也有支持贵妃所生的二皇子,还有一部分则支持三皇子显王的,剩下的一部分都是像周青林这样,谁都不支持只站皇帝这边的官员。
现在三个皇子派系的人正你来我往争的面红耳赤呢,而老皇帝就像没事人一样,有时看到哪个儿子被怼的有些惨,还会时不时的扶上一把,好让三方处于平衡胶着状态。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帝王之术、治国之道?
周青林摇摇头,表示实在想不通。
懒得多想,他把思绪又转回到自己的事上,周青林准备以后多留意外放的事,要是有机会的话,自己就去搏一搏吧。
不过在此之前,他准备先去打听一下江灏这个人,看看品行如何,有没有不良嗜好,不过就冲他只看了一眼就非要娶的性子,周青林觉得对方花心大萝卜的可能性很大,这是周青林最担心的一点,要是人品实在不堪的话,他不介意再次动用储物仓库里的木仓,管他呢,总比让闺女嫁过去熬日子的强吧。
阿嚏!阿嚏!阿嚏!
躺在床上兴奋的睡不着觉的江灏连着打了三个喷嚏,他看了看窗外皎洁的圆月,有些纳闷,大热天的怎么自己打起喷嚏了呢。
皇上赐婚的消息自然就像长了翅膀的鸟儿,飞向了京城各地。
第二日,众人都知道翰林院周修撰的大女儿和定国公府的小公爷被圣上赐婚了。
一时间,不解的有之,羡慕的有之,嫉妒的自是不少,更多的则是好奇这个将要成为定国公孙媳妇的姑娘。
于是从第二日开始,府里就不断的有帖子送来,有想上门拜访的,有邀大丫去赏花的,这让刘莲芝一个头两个大,上门拜访的还好,反正招待好了就是,可是出去赏花的就有些头痛了,自家大闺女可从来没出去应酬过呢,怎么应付的过来啊。
她这边正担心着呢,没想到大丫居然把帖子都收了下来,而后按着帖子上的约定一一赴起约来。
这让周青林和刘莲芝差点惊掉了大牙,心说自家女儿还从未参加过这种宴席呢,不知道女儿能不能应付的下来,想拦着吧,可又觉得孩子都这么大了,的确应该多出去锻炼锻炼。
再有大女儿的婆家是定国公府,这样的勋爵世家,往后交际应酬定是不可少的,再三思量后,夫妻俩就没拦着了,只是每次女儿出门赴约时两人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会出了什么纰漏,二丫把自己的丫鬟也让大姐带了出去,多个人差遣着,总归要方便一些。
好在连着两趟都平安无事,这不大丫还在花宴上结交了好几个官家小姐,这让周青林为女儿骄傲的同时,也暗暗放下了心来。
哪知还是心放的太早,第三趟去赴赏荷宴时就出了状况,等裙摆上满是茶叶水的大丫笑容满面回来时,徐氏和刘莲芝都惊呆了。
等问清了原由,刘莲芝有些庆幸的同时又有些哭笑不得起来,心道,大闺女的性子是越来越随她爹了。
唉,姑娘家这样的性子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今日是礼部尚书家的花宴,他家花园有足足四亩地的荷花,每到荷花盛开的季节,尚书夫人都会热情相邀京中达官显贵家的夫人和小姐过来赏花。
本来像周青林的官职,他的闺女肯定不在邀请行列的,可谁让人家如今是定国公府的准孙媳了呢,所以尚书夫人就送帖子过来了。
至于为何大丫裙摆上都是茶叶水的事,一旁的翠柳绘声绘色的和夫人学了起来。
原来是被尚书府的伺茶丫头倒在身上的,而且是连着倒了两回,本来像这种宴席上不小心碰翻茶水的事也属正常,找间屋子重新换了衣服就好了,可难就难在,大丫根本没当回事,稳稳当当坐在位置上继续喝着茶,没动弹半分。
人家不当一回事,一旁的尚书夫人却坐不住了,客人在自家宴席上出了这样的状况,丢脸的肯定是她们尚书府啊。
所以秦夫人一个劲的劝对方去厢房换身衣裳去,这样湿哒哒的穿着多难受啊。
“不碍事的,以前在乡下洗衣裳时,也常常会湿了裙摆呢,”大丫笑得格外真诚,“不瞒秦夫人,早上出门时,母亲还担心我初到京城,不识大家礼数,说您府上定是个知书达礼、规矩俱全的,让我要谨慎再谨慎呢,现下我倒是自在多了。”
言下之意,母亲担心我到了规矩极好的人家会礼数不周,结果发现这家的规矩也不过如此,那自己就不用担心礼节上的失误了。
同在花厅里的其他几个夫人也觉得尚书府的丫鬟太没规矩了,你说你不小心一次还情有可原,哪有连着两次把茶水倒到人家身上的,这不是明白着粗手粗脚、没教导好规矩嘛。
秦夫人简直无地自容,等客人都走后,她好好的发作了一顿,具体怎么个处置旁人并不知道,只听说第二日,尚书府发卖了一个小厮和一个丫鬟,而那个和元玉柔十分要好的大姑娘,则去家庙给祖母祈福去了。
而大丫在荷花宴上的言谈举止也都被那些贵夫人看在了眼里,原以为一个小小修撰家的女儿能上得了多大的台面啊,之所以会被国公府相中怕只是因为那姣美的容貌吧。
现下她们可不这样认为了,看来定国公府挑孙媳妇的眼光还是挺靠谱的。
其实这事还真不是大丫故意刁难,本来那丫鬟第一次把茶水泼到自己裙摆上时,她也想去换衣服来着,哪知没等丁香去车上把装着衣裙的包裹拿来,那添茶水的丫鬟再次不小心把茶水倒到了她的身上。
这让她立马警觉了起来,于是不管事情是不是真的如自己猜想的那样,她干脆就不去换衣裳了。
周青林下值后也听说了此事,对闺女的做法他是举双手赞成的,既然人家不给咱们脸了,干嘛还要给他们留面子啊。
说来闺女会受这份委屈完全就是被赐婚给连累的。
这几日周青林试着去打听江灏的品行,他认识的人不多,能问的也只有翰林院几个老前辈,可他们都是常年钻在书堆里的人,哪里会关心这些琐事,是以周青林没有打听出有用的消息。
想着这样探听也不是个办法,所以周青林准备等过几日休沐时,自己直接去京卫找江灏去,到时面对面的问,面对面的聊,这样肯定比从旁人嘴里听来的直观多了。
话说,他一个当岳父的居然还不知道女婿长啥样,真是说出去都没人信啊。
这边周青林正有了直接去找人的打算,结果第二日定国公府就派管家送了口信来,说是三日后,定国公府会央了媒人过来走“纳彩礼”。
按理来说既然皇帝赐了婚,那么六礼中的纳采、问名、就可以略过,接下便该是“纳吉”了。
现下看来,定国公府这是打算把两家结亲时该有的“三书六礼”都一步步走上一遍呢。
定国公府这样做,表明了对这门亲事的慎重,同样也是对女方的尊重。
这让刘莲芝心里顿时宽慰了不少,人家能想到这些,说明对自家闺女看重呢。
还有,听那管家的意思,届时除了媒人会来,他们公子也会送了双雁过来的。
“爹爹,大姐夫要上咱们家来了吗?”小丫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许是“大姐夫”这个称呼太过陌生,这不,屋里众人一时还没转过弯来。
等反应过来小闺女说的是谁时,周青林就有些好奇,家里可从没人这样提过啊,小女儿怎么知道的。
他笑着朝小闺女问道,“珊儿,你是怎么知道该叫大姐夫的啊?”
“是韩哥哥告诉我的!”小丫满脸是笑。
韩哥哥?周青林有些好奇,韩哥哥又是谁啊?
刘莲芝笑道:“是隔壁永安伯府的小公子。”
周青林如今对这些公子啥的特别的敏感,心想着不会又是看中自家闺女的人吧。
可等他看到面前小闺女的娇憨小模样,觉得自己简直杯弓蛇影了,谁会看上一个才五岁的小娃娃啊。
……
隔壁永安伯府。
吃过早饭,老伯爷拿了几根细竹竿去了前院,如今正是月季的盛花季,自己种在书房沿廊前的十几株月季花此时正开的欢呢,他想用竹竿给它们搭个架子,免得花头太重压弯了枝。
老伯爷边哼小曲边到了沿廊,等他放下手里的竹竿准备再找几根细麻绳搭架子时,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怎么好像少了红艳艳的感觉啊。
他抬头往院内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样,可等他视线转到自己种的十几株月季上时,顿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咦,我的花呢??
咋全都没了啊??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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