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爷子应声而倒,头底浸在血泊之中。
萧驯:目标确认死亡,任务完成。
陆言收起战术匕首和报废的手枪,蹭了蹭双手的血污:窗屋清剿完成,准备撤离。
白楚年怔了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些学员已经不再需要他无微不至的保护和指引了。有种说不出的情绪涌上心头。
兰波抬手搭在他头上,揉揉:这是养孩子的乐趣吗?我看你长大也有这个感觉。
白楚年鼓了一下腮帮,然后泄了气。
走走走走走,烦人。
毕揽星接走了萧驯和韩行谦,从陆言清出的窗屋一侧离开了主楼,白楚年和兰波紧随其后,替他们善后。
萧驯还顺手绑了一个人质。
被枪顶脑袋挟持着的萧子喆破口大骂:萧驯你个野种,跟外族野男人上床的烂货!爸妈!快救我啊!
他一个alpha,被同族的omega挟持竟然毫无还手之力,脖子被勒得生痛,由于身高差距还时不时被拖在地上。
萧驯本就级别高于他,又在蚜虫岛训练基地经过长时间的严苛训练,同龄人里只要不是格斗特别出挑的或是级别相当的,对上他都不会占什么上风。
大哥萧子驰先怒了:萧驯!你敢联合外人搞我们!你胆子怎么这么大!
大伯父吼道:你这是在造反!萧家怎么会生出你这种吃里扒外的贱种!
三伯父顾及着自己亲儿子的安全,连忙让保安不要开枪,大声喊话稳住萧驯,他怕极了萧驯复仇,把对灵缇世家的恨意全发泄在他儿子身上。
驯驯!你要想想我们都是为你好,替你订婚也是希望你有家庭,能过相夫教子的安稳生活!你可不能恩将仇报啊!这样,你既然不喜欢,以后我们都不逼你,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好不好?
其他叔伯也跟着劝导乞求。
不用大发慈悲了,我本来想去哪就能去哪。等我离开,你们的宝贝儿子会还回去的。萧驯一路拖着萧子喆离开了。
离开灵缇世家主楼和庭园之后,萧驯拐进了一个无人的死角,他对灵缇世家十分熟悉,这个位置很隐蔽。
萧驯停下来,松开了手。
萧子喆立刻退远了好几步,捂着嘴痛苦了咳嗽,由于太久的窒息和恐惧,萧子喆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虽然声音颤抖,但萧子喆还是知道萧驯不敢杀自己,抬手狠狠指着萧驯,色厉内荏骂道:你敢动我我爸不会放过你的出了萧家,你还不就是丧家犬一个
是吗,那我们呢。陆言蹲在墙角的废油桶盖上,倒拎着枪,子弹攥在手心里,一枚一枚向弹匣里推,小声嘀咕:怎么在这儿会合呀,我找了半天。
毕揽星坐在自己的藤蔓上,手上的绷带开了,低头缠一缠。
韩医生走近来,掸了掸白大褂上的土,手里还拿着手术刀:让萧炀给跑了。我本来想铰断他两根手指,不过他很识趣地该说的都说了,放他回去也好,他跟艾莲好像很有一段故事啊。他似乎才注意到地上的萧子喆,轻推金丝眼镜:哟,这不是我们大侄子么。
大侄子?墙头发出一声轻佻的笑,白楚年双手猫挂在墙头,伸出发丝的雪白狮耳动了动,瞄着萧子喆:你是什么牛马呀别说话啦打得过吗快去找个班儿上吧!
萧子喆惶恐地看向白楚年的方向,但身后似乎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贴了上来。
兰波卷在身后的废弃水管上,冰冷尾尖轻轻扫动萧子喆的脸颊:丧家犬么又学到了一个人类新词。
一股强电流从兰波尾尖窜过,萧子喆被电晕了过去。
白楚年翻墙进来,抱起兰波朝外跑去:接应的小队已经到了。
陆言离开时,按动了炸弹的引爆器。
灵缇世家主楼已经乱作一团,尖锐的哭声和怒骂声此起彼伏,只有大嫂的卧室紧闭着门,隔绝走廊外混乱的噪音。
大嫂宋枫还在窗口站着哄孩子,身边多了一个人。
萧炀压着身上还在渗血的弹孔,脸色苍白,身体有些佝偻,不过脸容如常微笑。
侄媳好悠哉,这场好戏看得痛快吧。
大嫂依旧冷漠望着窗外。
来,这个给你。萧炀从兜里拿出一把手枪,下面这么乱,你开几枪玩也没人发现。
大嫂看见那把枪,愣了愣,半晌,轻轻把孩子放回婴儿车里,慢慢返回来,从萧炀手里接过手枪。
会用吗?
不会。
我教你,这样,推一下,上膛,然后这里,准星对准你想打的人,再扣扳机,它会有点后坐力,你可以两只手把着,这样稳一点。
宋枫摸索着抬起枪口,对准了底下混乱的大堂。距离其实很近,就算没经验也无所谓。
砰的一声炸响,在大堂里走动的萧子驰小腿上中了一枪。婴儿车里的宝宝被惊吓到,哇哇大哭起来。
萧子驰就是他的alpha丈夫。
还挺准的。萧炀笑着夸赞。
不准。宋枫纤细的双手被枪震得发抖,却面无表情,我想打的是头。
好了,过一下瘾就好了。萧炀想扶她离开,但宋枫忽然扬起唇角,学着萧炀刚教她的那一套,不熟练地推上下一发子弹,双手握枪又扣下扳机,反复数次,子弹有的没中,有的打在非要害上,但每一枪都是冲着她丈夫萧子驰去的。
大堂里更乱了,有人发现了楼上的宋枫,已经带着枪冲上来。
宋枫露出极其痛快的笑意,连孩子哭了都顾不上哄,笑得无比开心。
萧炀袖手旁观,闲聊说:我结婚那晚也差不多是这么做的,可真痛快。那alpha死了还瞪着眼睛看我,我踢了他一脚也不闭上。
走吧,去地下室待会儿。萧炀扶着宋枫,替她抱起孩子,从电梯下到了最底层。
地下室也算个防空区域,可以躲避一些空袭和地震之类的。
他们刚进入地下室关上门,一阵非常剧烈的撼动感便从脚下传来,宋枫几乎站不住,只能双手扶住墙。
孩子尖锐地哭起来,随后才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巨响,楼上玻璃瓷器炸裂的声音接二连三传来。
爆炸波是从工厂方向传过来的,萧炀清楚地知道,工厂里的原料都保不住了,但也没怎么慌神,他很疲惫,只想见见艾莲,当面问些事。
许久,宋枫轻声问:这也是驯驯做的?
差不多。等会儿震动过去我就走了,这次没给小侄孙包红包,下次有机会补上。萧炀笑眯眯地亲了亲小婴儿,交还给宋枫,枪也给你留纪念吧,里面还有不少子弹。
他走时,宋枫叫住他:六叔,你去哪。
萧炀摊手:给我老板打工啊。反正只要不在灵缇世家,哪儿都行。
灵缇世家工厂已炸成一片火海,白楚年他们脱离灵缇世家地界时,毕揽星的手表报了警。
警告:有高阶特种作战实验体接近,数量:3,检测信息素等级m2、m2、a3。
翅翼的嗡鸣声已经盘旋于耳畔,白楚年知道自己队员的状态都不太好,就算有韩行谦在也很难继续与三个高阶实验体周旋了。
正前方路口突然驶来两辆吉普,一辆是ioa的,另一辆是pbb的。
吉普天窗打开,萤从里面探出身来,用力抛出两枚爆闪弹:你们趴下!
白楚年:快到背光地方趴下!
爆闪弹从白楚年他们身后炸开,固化光线向外刺向追击的实验体,于小橙下了车,一朵灿金色海葵从白楚年他们身后绽放而出,海葵触丝向四周喷溅,毒雾在空中蔓延。
距离最近的飞鸟实验体向下俯冲开始发动攻击,翅膀突然被一股粘稠蛛丝缠绕住,俯冲的攻势立刻被化解。
白楚年望向不远处的树杈,一具身型颀长的蛛丝木乃伊扶着树枝站立,金缕虫在树下,双手十指蛛丝连接着木乃伊的肢体,操纵木乃伊在树枝之间灵活穿越。
飞鸟实验体被金缕虫吸引了视线,尖鸣着朝他冲过来,木乃伊翻身落地,单手抱起金缕虫,抬手放出一张蛛网,发动j1能力法老的茧。
另一辆吉普车门和天窗一起打开,姓贺的那对双胞胎小狼穿着整肃的防弹衣和军用头盔端枪冲下来。
何所谓叼着半根雪茄趴在天窗边缘,压着一把acr步枪闭上一只眼睛瞄准他们身后的飞鸟实验体。
没个闲时候,爷们儿又救你们来了,你们ioa到底行不行了。
第191章
贺家兄弟俩把受伤的陆言和毕揽星分别搭到肩上,单手持枪带着伤员往车边撤,pbb雷霆援护小组的医生飞快下车把他们接上来,就近把他们安置在车内,车里药品和设备充足完善。
萤和于小橙就近退到pbb的车里,一手抓着横杠一手端枪探出窗口掩护医生给伤员治疗。
韩行谦勾住萧驯的腰,额头隐现雪白独角,轻身一跃便借风滑到了ioa的吉普车边,招手让贺家兄弟上车。
何所谓喊了一声:走不走?
飞鸟实验体被木乃伊放出的蛛丝紧紧缠住,金缕虫抬枪扫射,子弹洞穿了飞鸟实验体的全身,而弹孔无法像被普通武器击中时那样快速愈合。
特殊武器丝爆弹匣拥有击溃实验体的能力,金缕虫收了枪,低头抚摸ak弹匣上由雪白蛛丝缠绕、像心脏一样跳动的腺体。
木乃伊走到金缕虫身边,搭着他肩膀,低头与金缕虫贴了贴额头,金缕虫收起指尖双想丝,于是木乃伊翻身挂在金缕虫背后,恢复僵硬状态。
白楚年和兰波对视一眼:还剩一个二阶一个三阶,咱俩能搞定。
兰波搭住他手腕,淡淡地说:不打了。
这对平常战术最莽的兰波来说有点反常。白楚年低头看了一眼他的尾巴,脱离水太长时间,又消耗了许多腺体能量,鳞片有些发干了,他经常这样弯曲鱼骨支撑身体站着,鳞片会有些磨损,鳞片磨损又没来得及生长出新的就会疼。
好。白楚年抱起兰波,对金缕虫扬扬下巴,率先踩墙攀上高处,再一跃而下,落在吉普车顶,把兰波塞进ioa的车窗里,自己也从车窗里钻了进去。
金缕虫背着木乃伊挤到了pbb的车里。
不等剩下的实验体追击上来,两辆车相继离去,踩足油门高速撤离。
雷霆援护小组给毕揽星和陆言分别包扎,毕揽星身上两处都是外伤,胸前的伤口缝了几针,手上的伤比较重,需要送到医学会进一步治疗。
陆言身上有几处高温烫伤和脏器损伤,腿也存在一部分软组织挫伤,刚刚一直沉浸在战斗状态没来得及注意,这时候疼得厉害。医生要帮他脱作战服,他谨慎地把作战服塞给毕揽星,再三交代,兜里有重要的东西,别弄丢了,这才安心放松下来疗伤。
金缕虫抱着陆言,用柔软冰凉的蛛丝敷住陆言身上发红的几处皮肤,他的蛛丝有保鲜能力,可以有效防止溃烂。
兔兔。金缕虫低头蹭蹭陆言的头发,很痛吧。
我才不怕,要不是白楚年拦着,我差点就搞定了一个a3实验体呢。
萤和于小橙瞪大眼睛:真的啊!
那当然,不信问他去。陆言一边炫耀着当时的情形,一边又因为确实疼了,又有点后怕,说着说着就自己哽咽起来,抱着金缕虫掉眼泪,搞得金缕虫也难过极了,抱着他一起哭。毕揽星给陆言擦眼泪,木乃伊给金缕虫擦眼泪。
车上的医生哑然失笑,小家伙还真是情绪说变就变。
何所谓叼着烟头开车,转了转后视镜,虽然也笑了,但也没像从前那样开口嘲讽一下小omega。这次交换训练中跟ioa的小o们相处久了,越觉得看似软弱的一群小o并非花瓶,越发讨喜可爱起来,想想那两只跟屁虫小狼a,叹了口气,以后娶老婆生孩子一定得生个小o。
ioa的车里,白楚年开车,兰波坐副驾驶,萧驯被韩行谦抱到了最后排的角落里。
韩行谦:受伤了么?
萧驯:一点皮外伤,不碍事。
韩行谦:你怕不怕颠?
萧驯:颠?
白楚年:韩哥的意思是让你坐他大腿,这都听不懂,还叫爸爸呢,我看嘴都没亲过吧。
兰波:en?
萧驯:
白楚年:哎唷我操,说漏嘴了,韩哥我不是故意的,开车分心。
萧驯紧张起来:你、你是装被屏蔽你都听见了你们
兰波疑惑地看了白楚年一眼:en?
贺家两只小狼忽然竖起耳朵趴在车靠背上,转过头睁大好奇的眼睛盯着他们。
贺文潇:爸爸?什么爸爸。
贺文意:什么意思。
萧驯羞愧到钻进角落,韩行谦轻推眼镜,和蔼解释:对敬重的长辈用这个称呼会显得很亲切。
贺文潇:懂了。
贺文意:懂了。
兰波:懂了。
白楚年:不,你不懂。你别跟着瞎掺和。
几片洁白羽毛挡住了他们的视线,韩行谦侧过身,放出一半羽翼,将车里隔绝出一个小空间,并用m2分化能力风眼隐蔽了声音外传。
生气了?韩行谦微微侧身,靠近别扭地扭转半个身子背对着自己的萧驯。
萧驯闷声回答:嗯。你怎么能当着所有人这么说。
韩行谦笑笑:没有,我屏蔽了,小白的耳朵能多频聆听,减弱信号之后他还能听得到,是我疏忽。
真的在生气?韩行谦低下头,雪白独角靠近萧驯,我能读你的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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