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想到今天她居然能现身春筵。
是以赴宴诸人忙收拾起了自己,还有些想要与侯府攀亲事的夫人也忙帮女儿收拾仪态。
老太君到场时诸人已经收拾停当,各个站起来恭迎,老太君招呼诸人坐下。
侯夫人便在旁凑趣:“今日惠风和畅,难得我们家的老太君也出来走走。”
谁知这时有个声音道:“今日春筵我做了道点心进献给老太君,祝老太君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诸人错愕瞧过去,却见是苏家那个出了洋相的小娘子。
苏环虽然不知侯府老夫人为何举止与前世截然不同不搭理她,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想必老太君也极其喜欢紫藤花糕。
是以她不顾苏老夫人在旁扯了她一把,慌不迭上前。
她不信了,不管苏老夫人如何挑剔,吃到这样好吃的紫藤花糕还能不被折服?
她来时提了食盒内放着做好的紫藤花糕,为的就是担心在侯府后厨施展不开,这回果然用上了。
一时满座安静下来,诸人眉眼官司打得火热。
有人的眼神是“这是谁家没眼力见的?”、有人是“侯府春筵还能有这等人物?”、有人是“让我瞧瞧热闹”。
侯夫人最为生气。
她办一场春筵费心费力,节骨眼上来了个不知眉高眼低的捣乱。
贵门宴请,主家出来还未说几句话,便有人不着四六想展示自己。
若是老太君接过来,难道老太君吃了客人的食物还能说不好?
于是白白替那小娘子扬了名,叫她得个“兰心蕙质”的名头,外人会说“侯府老太君都赞她做得糕点巧呢。”
这不是踩着侯府给她自己博名声吗?
若是老太君当着众目睽睽不接话,那落在别人眼里不是说侯府家大业大瞧不起个小娘子吗?
侯夫人辛苦办春筵可不是替别人缝嫁衣裳!
她眯着眼睛打量那小娘子,想瞧瞧是谁家来砸场子的,可瞧了半天也没认出来是谁。
最后还是侯府老太君打破了安静:“多谢你这孩子,去,春月,拿来瞧瞧。”
苏环心里大喜,这不就成了么?
她自己将紫藤糕递给了那位春月。
这时侯夫人身边专门认人的婆子也凑过来给侯夫人提点:“这是那个苏家的四娘子。”
哪个苏家?
侯夫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婆子只好强调一遍:“文林郎苏家。”
侯夫人一下反应过来!那个与自己儿子有婚约的九品官苏家!
她一下子火气就更大了,她就说以侯府交往的贵门,哪里有这般不知眉高眼低的狂徒,原来是那个要霸占自己儿子姻缘的破落户苏家!
哼,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就算是进了我侯府门有的是法子叫你躺着出去。
侯夫人当即瞧苏环的目光多了几分阴辣。
侯府千金郜英蕊忽然笑起来,在旁凑趣:“这不正好?我今天还要孝敬老祖宗一碟子紫藤花糕呢。正好一起端上来。”
苏环顿时有些紧张。
这节骨眼怎的来个与她比试的?
可她认得郜英蕊,对方是侯府千金金枝玉叶,不是她能招惹得起的。
苏环脸色有些难看,可还是犹自强撑着。
春月在旁拍手笑道:“如今正是紫藤花开,便叫我们老太君尝尝两位小娘子的紫藤花糕,也算是一桩雅事。”
旁边侯夫人赞赏的目光瞧向自己女儿,这才是大家闺秀,不动声色便化解了一场尴尬。
如此一来突兀的进献糕点便成了小娘子们间的闺中趣事。
有几位人精夫人也都瞧了瞧郜英蕊,家里有适婚儿郎的便少不得要盘算起婚事。
春月将糕点端了上去,郜英蕊的丫鬟也从外面端上来一瓷碟点心。
诸人好奇瞧过去,一碟被做成了紫藤花的样子,细细碎碎的小紫花铺满了点心盘子;一碟则是寻常的方形糕点。
苏环心里稍安。前者是她所做,费尽心思如此设计,自然从外形上她做的更胜一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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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春月各切出一小块盛在小碟里,又放上贝壳小勺呈给老太君。
老太君为表礼遇客人便先往苏环所呈的紫藤花糕上舀上一块送进嘴里。
苏环提起了心——
“嗯!不错。” 老太君赞叹。
苏环松了口气。
她为了赢,在花糕内加了大量的蜜糖,老年人就喜欢出这软糯甜蜜之物。果然深得老太君心思。
她心里暗暗得意。
老夫人又将勺子往另一碟上尝了那块,眉毛却微微蹙了起来——
“咦,怎么一点都不甜?”
苏环暗暗得意,吃了自己的花糕后再吃旁的,自然会觉得旁的不够甜。
看来她赢定了。
谁知老夫人又嚼了一下,却回味起来:“我觉得这花糕好,虽然没有蜜糖,可清淡自然,全是紫藤本身的香气。”
苏环有些不可置信,可又一想,人家当然要说自己孙女手艺好了。
本来她的心愿是结识讨好老夫人,这糕点相比输了也便输了。
老太君却不含糊,她吩咐丫鬟:“春月,你将这糕点分给诸位夫人们都尝尝,免得你们说我老婆子偏心自家人。”
于是夫人们都分到了一小块。
她们本来就想站队侯府说郜英蕊做得好吃,可当自己吃完两者后,却真心觉得郜英蕊这糕点着实好吃。
于是纷纷称赞起来。
苏环觉得自己达到了目的,便也福礼:“是您赢了,我输得心服口服。”
输赢不算什么,难得的是攀附上侯府,能跟郜英蕊这个未来的小姑子交好就更好了。
谁知郜英蕊看都不看她一眼,只笑道:
这紫藤花糕虽然样式没有前一个繁复,显然做糕点之人更看重紫藤花本身的意趣而非表面光鲜。
“祖母,花糕里夹杂着细碎紫藤花瓣,花糕一层淡紫一层雪白,内里夹心是淡淡的紫藤花酱,算不算精巧?”
老太君便笑她:“你个猴儿,难得想哄得我当场夸你?”
郜英蕊也不恼:“祖母,做花糕的人是真心爱花之人,不像是我们府里那些五大三粗的厨子。”
老太君有些讶异:“你这孩子素来不爱夸耀自己,莫非……”
郜英蕊便笑:“祖母好利落的眼睛,果然逃不过您老人家去。这紫藤花糕是一家名为‘花满蹊’鲜花铺子里的。”
“啊?”
郜英蕊便道:“我房里丫鬟给买了个外面的花盒玩,她家掌柜的为了招揽生意便做了花糕分发诸人,我嘴馋瞧见从丫鬟那里要来尝了一块,觉得滋味香浓这才进献给您的。”
莺莺在下首听得甚为高兴,没想到花满蹊的生意还能做到侯府去。
老太君好奇相问:“这花糕不错,只不过花盒是什么?”
饶是她老人家见多识广都未听说过什么是花盒。
郜英蕊便唤自己的丫鬟去取花盒。
等花盒来了之后,诸人好奇瞧过去:
葫芦形木盒外面印着“花满蹊”的字号,打开后立刻飘出一股幽香。
再看盒中,芍药娇嫩牡丹吐蕊。
老太君称赞:“寻常街市上看到的都是花束,倒没想到还有花盒卖,算得上是巧思。”
诸人围着侯府老夫人凑趣打诨,居然无人注意到站在一旁的苏环。
苏环站在那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她今日来,是不是不合时宜?
最后还是苏老夫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过来坐下。
堂上老太君来了兴头,“今日春筵,不若行个春日簪花令。”
她老人家瞥见盒子里的牡丹,随口就说:“那便牡丹。”
诸人瞧过去,却有一位小娘子发髻间簪着一枚牡丹,于是都看向她。
莺莺也不扭捏,说了一句古人的诗:“须是牡丹花盛放,满城方始乐无涯。”
春月却笑:“好一个妙人,怎的一身的紫藤花。”
原来莺莺今日穿着雪青衣裳配淡紫褙子,衣袖和领子都则绣着紫藤花,她无意加入苏环和侯府的纠纷,便淡笑:“春正好,便以花入裳。”
这倒也无可厚非,在座不少妇人今日都是这般打扮,只不过其余人大都是芍药、桃花这样鲜亮的花卉。
只不过诸人此时顾不上想旁的,只盯着这小娘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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