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怀乐微微动了动,她是想自己往旁边挪滑下来,谁知道挪碰得傅忱的眸色更深了,他嘶哼一声,“别动。”
怀乐浑身僵住,眼睁睁察觉到他。
真的好危险呀。
”你先让我下来么,我不会不理你的。”
傅忱不让,他咕哝着,竟然跟着怀乐算起来了账,“你前些日子都不肯理我。”
怀乐惊诧,“我什么时候不理你了?”
“没有理,我送去给你的信笺,你都没有看。”
怀乐睁大了眼睛,“我看了。”
傅忱哀怨地看着她,“你看了,你怎么不给我回信?”
”那是 …… ”怀乐反驳的话,戛然而止。
“是什么?”他的语气竟然委委屈屈了起来,“乐儿,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还是我什么地方做的不好,让你不满意,你不知道,递出去的信笺,一直都没有回信,我真的好担心,担心你是不是突然反悔,不想嫁给我了?又或者你哥哥跟你说了什么,你听了你哥哥的话再也不理我了,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
傅忱耷拉下来的眼皮,藏住了他的算计。
一直到成婚了,他都没有听到怀乐对着他说过一声喜欢,虽然,有时候他感受到了,但是他真的好想,好想听她确定地说一声,给他一点安全感。
他好像从来没有听到梁怀乐说过一句,梁怀乐喜欢他,爱他。
怀乐咬紧了唇,低声道,”没有。”
“没有什么?”
傅忱循循善诱,诱导怀乐说出那句话,说出来。
怀乐果然很上道,也不是上道,是她太乖了,乖得果真顺着傅忱的话给了他想要的,想听的。
“没有不给你回信,是因为哥哥,院子里面守了好多的人,万一被哥哥知道了,生气怎么办。”
怀乐当时也想过给他回信,的确,怕哥哥是第一个茬,另外更有的主要的,怀乐觉得回信会不会显得太过于主动。
思来想去,怀乐就没有回信给他。
谁知道在新婚之夜,被傅忱搬到台面上来说呢。
怀乐悄悄打量着他的神色,傅忱听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怀乐的这个答案让他觉得不满意,他不置一词,好像没有哄好?
怀乐咬紧了唇,就着他原先问的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哥哥疼我,他不会逼迫怀乐去做怀乐不想做,也不愿意做的事情,怀乐既然决定嫁给你,必然是心里喜欢你,爱你 ….. ”
爱你。
怀乐本以为这两个字,会难以启齿,但实际上,说出来,除了害羞之外,她自己也松了一口气,即使脸红得不成样子,怀乐依然一股脑,鼓足勇气,全都说了。
“哥哥知道怀乐对你的心意,他给了怀乐选择,并没有你想的什么有别人,有些事情,怀乐一直都没有说出来,但想必,你肯定是知道的,怀乐既然决定了嫁给你,就不会三心二意,贸然地丢弃你,你要怀乐信你,你也当信任怀乐。”
“还有闲闲,他其实是你的儿子。”
终于说了,终于听到她承认了。
傅忱拥紧了怀乐,依恋蹭着她的脖颈,闻着她的香味,觉得满足又想哭,“乐儿,我好想知道从前的事。”
知道他和梁怀乐的过往。
怀乐听着他如擂鼓动般不受控制的心跳声,“你真的想知道吗?”
傅忱没有迟疑地点头,”很想知道,想知道我们的过去。”
怀乐仰头看着傅忱的的下颌骨,“过去的事情不是那么的好。”
傅忱在心里已经猜测过了,大概是不好的,否则,梁怀惔不会那么地恨他,怀乐也不会这样。
他很想知道过去,暗地里用了很多法子,却怎么都想不起来,绞尽脑汁,唯一有过感触的无非是,见到一些旧物,会出现一些莫名的熟悉感。
“我 ….. 从前是不是做了很多对不起乐儿,伤害乐儿的事情。”
怀乐沉默片刻,想到过往,实际上,心里已经恨不起来,只觉得感慨万千,仿若隔世,好像上辈子的事情。
傅忱看她陷入沉思,难以抽身,甚至有些神情恍惚,傅忱越发拥紧了她,下巴蹭着她的发顶,“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我今生最大的荣幸便是能够再次拥有乐儿。”
他缠着怀乐缠得好紧。
怀乐安抚性地拍了拍傅忱的后背,“那时候 …. 你还在汴梁,是质子,怀乐没有和哥哥相认,怀乐就住在偏殿里,我们一开始并没有认识。”
有了开头,后面的事情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开口了。
从头开始说起来,这一次坏乐说得很认真,没有一丝隐瞒,她把自己的内心的想法全都说了出来,傅忱已经忘记的,傅忱想要知道的,她全都说得一干二净。
一直到夜深了。
怀乐讲得口干舌燥,才停下来,”就是这一些了。”
“你并没有对不起怀乐,就算有,也都过去了,真真算起来,怀乐和哥哥才是真的对不起你。”
怀乐伸手从他交襟的领衣探进去,摸到那块挖了心头肉已经结了疤的地方。
“还疼不疼?”
还有他身上这些大大小小的伤疤。
傅忱听完之后,久久不能够回神,他没想到埋藏在他想不起来的背后,竟然有这样说不清理不明白的渊源,怀乐跟他讲的区间,他的心一直都紧紧地揪着,揪得很疼。
这么多,这么深刻,可他竟然忘记了。
“对不起,乐儿。”
傅忱掉转,侧着将怀乐死死抱着,严丝合缝地无比密不透风,“乐儿,一点都不疼,我好庆幸上天垂怜,即使什么让我忘记了,依然还记得你。”
“好在,我还能记得你。”
怀乐听他这么说,鼻头也有些发酸,回拥住他,“怀乐也好庆幸 ….. ”
傅忱已经不满足抱抱了,他急需要用一切的方法,来感受怀乐的存在。
傅忱的吻来势汹汹,恨不得将怀乐拆骨入腹,怀乐避之不及,慢慢地也渐渐地回应他,不让他害怕。
两人如同旱地久逢甘霖,一直闹到东方吐白。
怀乐无比的困倦,只察觉到一处光亮,等到再睁眼时,天还是黑的,“嗯?”
怀乐翻了个身,谁知道傅忱一旁的傅忱穿戴整齐,手里端着一碗燕窝粥。
“还没有天亮吗?”
傅忱看她懵懂的样子,心头都软了,放下碗扶着怀乐起来,低低地笑道,”已经天黑了。”
傅忱去拧了帕子又端来了水给怀乐擦脸净手。
”用些饭食才睡。”
怀乐昨夜累极了,傅忱端了碗过来,她正好起来吃,用了粥之后,怀乐又沉沉睡了过去,一直到了第二日,她堪堪醒过来。
这日差不离,也是在床榻上渡过的。
三日,就该到了回门的日子,傅忱早醒,已经躺在她的身边了,他在偷亲怀乐。
见到怀乐醒了,一点都没有被抓包的羞惭,反而明目张胆,怀乐躲。
追逐的游戏闹到最后,傅忱抓住了怀乐的手,她娇怯地躲着,在傅忱的严重看到了前一日见过的危险精光,她迅速从傅忱的腰下出来。
危险是脱离了,殊不知体力不够,怀乐压根就没有站稳,要不是傅忱一把捞住怀乐,她只怕跪坐到了地上。
怀乐又挣扎,傅忱连忙安抚她,“不闹,今日要回门,我晓得分寸。”
怀乐不想哥哥等急了,很快收拾好,穿了衣衫,傅忱所说的分寸,就是裙衫底下的玉肤都不成看了,外头要见人的,他倒是没怎么动手,怀乐气恼,瞪他一眼,傅忱似乎懂得怀乐的眼神,凑近到她身边。
”乐儿太甜了,怪我忍不住。”
怀乐扬手打在他胸膛,傅忱哈哈大笑,打横抱起怀乐往外过马车,“你放我下来。”
周围守候的奴仆们都埋着头,怀乐从旁人抖动的肩膀就知道在偷笑。
傅忱声音压低,“乐儿忘记昨日险些摔了,刚刚看你也不是很舒服,夫君抱你。”
就为这这么一个夫君,怀乐的脸更是红透了。
“……”
这两日,闲闲一直都是养在督司府。
马车到了督司府门口停下,傅忱抱了怀乐下去,见到门口等着的哥哥还有抱着闲闲的暗桩,怀乐下意识就跟傅忱拉开了一点距离,连忙跑过去,“哥哥!”
傅忱跟在她后面,时不时叮嘱,“慢一些。”
又怕她上台阶给踩空了,随时准备接住她,梁怀惔见到傅忱对怀乐关怀备至,一时之间看着他也觉得顺眼了一些。
早就摆好了饭,怀乐自己没吃多少,三天没有见到儿子,她都顾不上自己吃,一直在逗闲闲给他喂饭。
傅忱接手,说他来喂,怀乐不让。
她小呛傅忱,“你忘了上回抱闲闲的事情啦?”
怀乐话里的意思是在讲傅忱抱孩子都不怎么会,这喂孩子更是个精细的活,他指不定。
傅忱听她的话顿时就歇了,只给怀乐的碗里不停地拨鱼,夹菜。
也不敢真的跟她抢闲闲,何况梁怀惔还坐在这里。
梁怀惔素来和闲闲相处的时日没有多少,感情浅薄,所以他饿不饿,在他心里比不得怀乐,但这三日都是他和梁怀惔一起用饭。
梁怀惔勉强抱过一两回。
他朝怀乐伸手,“阿囡,把他给哥哥,你没吃多少,先用饭。”
梁怀惔一发话,傅忱立马就应声跟着搭腔了,“给兄长吧。”
梁怀惔听见他叫哥哥,没有表情扯了扯嘴角,他鄙夷看着傅忱,觉得他很没有骨气,好歹一国之君,眼看着就这样由着,内管严?
真没出息。
怀乐刚跟傅忱使性子,对于面色严肃的梁怀惔不敢了,就乖乖把闲闲递给了梁怀惔,由他给闲闲喂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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