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玉佩原先就在怀乐的手上,后面几经辗转,这块玉佩不仅是傅忱的个人象征,更是号令天下兵马的兵符。
怀乐觉得不合规矩,又还给了傅忱,傅忱亲手又琢了这块玉佩,上头龙纹更显得精致,同时旁角匍匐的小虎同样栩栩如生。
梁怀惔接到纳采的信物时,都觉得不甚真实,他摩挲着上头的虎样,内心惊得不是一般,傅忱把兵符给阿囡?
不得不说,这份纳采的信物,给足了重视,梁怀惔很满意。
他把玉佩给了怀乐,拿出了他一直藏着,在莫家庄时,阿娘给兄妹二人打的一对玉佩,属于怀乐的那一半,送给了傅忱当还礼。
怀乐看着另一块属于梁怀惔的玉佩,笑着说。
“哥哥的这块,日后给嫂嫂当纳采的信物。”
梁怀惔宠溺摸摸她的头发。
他仅剩半辈子,只想好好守着他的妹妹过日子,不会考虑旁的事。
媒婆带了信物和怀乐生辰八字回去,与傅忱的八字合一合。
这生辰八字是先由傅忱过的目。
生辰八字不是怀乐公主的生辰八字,而是阿囡的生辰八字,她真正的八字。
傅忱寒顺年出生的,他的八字极好,条件傲人,自然难得挑,媒婆拿到的时候心里还没个底,生怕合出来不好,要不要说些好听的话。
真是多余想的,这八字合出来,天造地设。
怀乐的八字不出挑,甚至命里坎坷,与傅忱的正补了,没有一处挑得出错。
媒婆将这个消息告知了傅忱。
傅忱面上端稳了,眉梢全都是喜意,媒婆说完后给了许许多多的赏赐,他还特地把媒婆说的话誊写下来,正式结亲之前,不便多见面。
督司府的墙高得像牢.笼,梁怀惔每面墙都安排了很多高手,傅忱翻不进来。
他誊写好了,让暗桩递到怀乐的手中。
“…..天造地设,天作之合。”
怀乐看到最后闹得脸颊发烫,她的两只手拍着脸颊,鼓着腮帮子呼气。
“呼呼呼,梁怀乐,怎么还脸红啦……”
要嫁了。
明明嫁过了,却还是紧张害怕,这是第二次,嫁的同一个人。
上头的信笺看了一次后,怀乐怕被人看见,就收了起来,等脸上的烫退却后,心里又想着,再拿出来看一看吧。
再看一次,就看最后一次。
怀乐又拿出来看了,看的时候捂着自己的脸,告诉自己不要紧张,说是看一遍,怀乐看到尾巴又忍不住从头看了好几遍。
看到最后,似乎有两个浅墨写的小字。
傅忱是怕这信笺让梁怀惔看到,才可以把字写得那么小。
似乎是?
怀乐睁圆眼睛,凑近了看,将信笺凑到烛火底下,“木..目..想..想?你?”
“想你..”
想你。
看不清字是因为刚刚怀乐的拇指指腹沾了黏汗,将本就不明显的小字弄糊了。
怀乐的脸迅速红烫起来,比刚刚更烫更红,她仿佛听到了傅忱低沉暗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说。
“想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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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过了问名后, 就到纳吉,傅忱又差人送礼来,什么金银镯子, 数不数不清,纳吉走完后,就到了纳征, 这正是送聘礼,上回最长也就堆到汴梁门口,这次的聘礼, 足足从汴梁堆到了长京, 跨了好几座城池。
没有人不为之乍舌。
督司府的人往来拿聘礼, 手都拿酸了依然搬不完, 督司府实在堆不下,这大礼过得成了人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正愁没处堆的时候,傅忱指了一座城池, 竟然把这座城池送给了怀乐。
这圣旨一出,所有人都知道了。
督司大人嫁妹,嫁的是当今天子。
也是, 除了当今天子, 谁敢有这样的排场,有人隐隐猜测过会不会是付祈安呢, 毕竟付祈安尚未婚配, 他如今是天子脚下最得重用的权臣,若说是他也有很大的可能。
也有人往天子头上猜过, 但也有人知道, 可当今一统天下的天子就是当初汴梁的天子, 他是有婚配的, 当年汴梁君主娶帝后的那场大婚,随说跟眼前的比不够奢华,但也十足十的轰动了。
别的暂且不谈,就凭君主给的一场隆重,就足见君主对君后的用情至深,再者,一直以来,君主为了君后清扫后宫,至今空悬,这可是汴梁广为流传的佳话。
话又说回来,督司大人嫁妹,娶督司大人妹妹的人乃是当今天子,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轩然大波掀起来一阵,又很快被人接受了。
别的不说,今年的局势大变,就说君主不知道什么何时悄无声息离开了汴梁,在长京城内剿清了残党势力,更是一举击溃了北疆,收复散乱的小邦国,再说前朝与当今君主水火不容的南梁二殿下,竟然被委以重任,成了南梁的督司大人,独揽一方大权。
二殿下和君主的关系竟然这般?
难不成当初的水火不容,君主亲自出手在汴梁的街市捉拿南梁二殿下的这一遭,都只是做戏?
若说是戏,未免,也太过于逼真了。
不论如何,汴梁的皇宫都被改成了行宫,想来君主只打算在长京做最主要的都城了,不打算再回汴梁。
前面的事情尚且都没有理清楚,眼下君主竟然要迎娶督司大人的妹妹,南梁二殿下还有妹妹?
亲妹妹?
南梁朝,也就那么几个公主,南梁灭后,公主不都死的死,流放的流放,还剩谁?
没弄清楚督司大人的亲妹妹究竟是何方神圣,倒是弄清楚了,南梁二殿下能跟君主联手,想来就是为了后面的妹妹吧。
下聘好了,就到了挑选日子。
梁怀惔不想那么快将怀乐给嫁出去,想定远一些的好日,谁知道傅忱找的钦天监,夜观天象,近两年最后的日子,竟然是下月初八。
这距离下月初八,也就九天了。
“ ……”
梁怀惔就算再怎么舍不得怀乐,也不敢再耽搁了她。
傅忱送过来的聘礼,梁怀惔全都收下,在他原本给怀乐筹备的嫁妆之外,聘礼清点过后全都添进嫁妆单子里,让她全都给带走。
怀乐公主的身家,富可敌国。
九日而已,这九日,所有人几乎是数着日子过的。
这几日傅忱一直都有送信过来,他会在信里和怀乐说,他今日做了什么用了什么饭,见过什么人,都说过些什么话。
话完家常,照常,他会在信笺的最后写上一行小字。
想你。
好想你。
好想见你。
……..
怀乐出嫁的那一日是个晴好的天。
头天晚间梁怀惔陪她和闲闲用过晚膳后,梁怀惔又和怀乐说了好些话,没提出嫁的话,但字里行间都含着淡淡的愁。
只说起小时候的事,梁怀惔还提来了一坛子女儿红。
“阿囡,哥哥为你酿的。”
“有些年头了,你尝尝,味道醇不醇?”
梁怀惔自幼就爱喝酒,他酒量不错,喝起酒来仿若饮水,怀乐看着眼馋,趁着阿娘不注意,求着梁怀惔,抱着他的手臂轻轻地摇啊摇,眨着水汪汪的眼睛。
“哥哥,给阿囡尝一口吧。”
酒烈,梁怀惔不给喝,他又舍不得拒绝妹妹,就答应亲自给她酿一坛女儿红,待到她许了人出嫁时,给她亲自尝尝。
怀乐说好。
如今她长大了,眼里的青涩褪去,增添了女儿娇态,懂得风月了,有了她很满意的郎君。
“…….”
酒的确有些年头了,是早在莫家庄时,梁怀惔就给酿好的。
梁怀惔找怀乐的那几年,以为她死了没有尸骨的那几年,梁怀惔把这坛女儿红放到了他给怀乐挖的墓里。
几经周转,没想到还有今日,梁怀惔亲自给挖了出来。
“小时候你总念叨,如今总算是能尝上了,会不会怪哥哥,等太久了?”
怀乐端着倒出来的一碗女儿红,闻着醇厚浓郁的酒香,怀乐不争气的鼻头有些酸了。
“哥哥…..”
梁怀惔看她泪眼莹莹,用力捏了捏她圆润饱满的鼻头,虎着脸像小时候一样做凶狠的鬼脸吓怀乐。
怀乐被虎着的脸逗笑了,拍他的手臂,“哥哥又吓我。”
梁怀惔揽着怀乐的肩膀,“哥哥怎么舍得真吓你。”
怀乐自然知道,也不闹了,乖乖靠着梁怀惔的肩膀,压下去的鼻头又泛了酸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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