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一切的魏氏牙咬得咯吱咯吱作响,握住腰间刀柄的手青筋直跳。
那老实人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却是放声哭了起来,“苍天怜悯啊!万天神佛保佑啊!”让这些官兵发现了这里面的勾当,让这些女人能得以解脱。他家中也有老幼妇孺,更是有妻儿在,焉能没有同情。
魏氏的眼眶微红,有一滴泪从眼角滑落,而眼神里曾经有过的犹豫变成了坚定,神色也变得坚毅起来。
“走。”魏氏的声音冷静而自持。
而柳贞却是知道,那被京中繁华腐蚀了二十年的魏氏没了,如今的魏氏才是当年在边关里的魏氏,也是令他心折,万不敢亵渎的那一个魏氏。
他的魏氏,回来了。
搜查的官兵手脚极快,就那大管家本也是想逃开躲起来的,然而在此之前却放不下屋子中藏着的那些账本,本逃走的人却又回来想要一把火将屋子烧了,然后被抓了个正着。
魏氏看着被捆成一团的大管家,就是那些山匪也是瘦骨的模样,只有他肥得像有了八月的身孕,被人这么一叠着捆起来更像是一个鼓胀的球。
“嗷——”那大管家尖嚎着像球一样朝着矿坑的方向滚去。
魏氏收回了腿,见进了矿坑的士兵上来报道:“那矿下有人,在井口上守着的已经被制服,还请两位示下。”
魏氏看向那矿口处,有几个毛发浓密的外族人被抓了出来。
那老实人看向那几人眼里一片憎恶,道:“这些都是三关里来的俘虏,听说本该是被交换回去的,却不知为何也到了这里。夫人别看他们做的是苦活,日子却比我们这些要好过多了。衣服有穿的,有肉吃,偶尔还能得些酒来。”
都是下苦力的,可凭什么外族人就要比自己人吃得要好、穿得要好?且还不用被山匪们动辄用鞭子像打畜生一般教训?
魏氏冷冰冰的看向那矿口处,道:“填井!”
不过是两个字,却是让战场杀敌不少的士兵们都脊背一寒。
第069章 秦泰谋见杨三爷
与此同时,秦泰一行终于到了三关里的落日城,林氏本想骑马入城,然而却不小心从秦泰身边的长随嘴里得知南阳侯尚主的消息竟已传到了三关,顿时觉得十分难堪。
恰秦泰看到林氏的这般模样,安慰道:“不过是现下还有些人嚼舌头罢了,等过些时日,谁还记得这些小事?这边关里的老百姓只会记得惠娘你的好,就算是公主又怎样?也敌不过你在边关为他们做的事。”
林氏摇摇坠坠了一番,到底还是没有倒下去,只对着秦泰点了点头,感激道:“这一路多亏了有你。”
秦泰顺势握住了林氏的手,情深意重道:“虽我没有多高的权势地位,可是惠娘,我愿意与你一道闯出一个天下来。不是像他那样,半点不给你真正的尊重。”
林氏一阵感动不已,但此时也不愿意在风口浪尖里抛头露面,让边关里的人看她的笑话。
虽是如秦泰所言,边关的人到底会记得她的好,然而皇权却是这个世界最好的迷药,她是真怕自己为他们做的那些事,最后敌不过淑宁公主一个身份。
因此在进了落日城之后,林氏便悄无声息的进了秦泰的宅子,打算先静一静了,再来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秦泰在外院里吐出了一口气,这一路的顺畅,都让他心中愉悦不已,想着再过些时日,自己便去与林氏造一个假身份,再与她求了婚,这十多年的心愿便是达成了。
然而这好心情却是没保留多一会儿,就被落日城里的掌柜打断。
“你是说老宁头没有回边关?”秦泰顿时变了脸色。
那掌柜不知秦泰为何这般神态,然也当是不好,忙道:“二掌柜前两日才从凤阳城回来,并未见到老宁头,只听那边说人还未回去。”
秦泰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心升起,那将要娶得美人归的喜意就像是一把火遇到了雪崩,最后被掩盖得连半点火花也不留。
“你先去忙着。”秦泰冷声道。
掌柜的嘴张了张,然而到底也没能说出什么来,只得退出了屋子。
秦泰这才摊坐在椅子上,揉了揉额头,然过了许久重新站起来之时已又是那胜券在握的秦老爷。
掌柜的又被重新召了回来,秦泰问道:“太孙视察军务视察得如何了?”
掌柜的见秦泰脸色如常,便心中也有了底气,道:“太孙身边的那位杨老爷,据打听好似被叫做三爷,与太孙的关系极为亲近,一切事宜都是他在主导。”
秦泰颔首,“当是皇后娘娘娘家的那位庶出三爷,据闻这些年一直在替杨家打理庶务,当年却是满腹才学之人,只是不曾入仕。”
“那太孙依旧不曾露面?”秦泰又问。
掌柜的道:“极少露面,不过咱们的人也趁机见过一回,那身板瘦小,面白无须,确实有些病弱之相。”
秦泰却有些怀疑,“太子长子,如何尊贵的身份,会真来边关?”
掌柜的被这话一吓,失声道:“可那护卫领头乃是秦琼,当年从边关调进京城里去的,这总不会有假罢?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秦泰却是想起了宿琼这人,自从他姐姐在宫中得宠,他被调进了京中,按理说与边关的往日旧识们当还是有些情义在的。
然而那人进了京却是翻脸无情,就是他想借着别人的手去套一套关系,最后却是被连人赶了出来,连兄弟之情都断了。
那宿琼的姐姐在宫中并未诞下皇子,却也不知如何来的那般底气,只当是自家就此崛起了就看不起人,连腿上的泥巴都还没擦干的东西。
这会儿跟着来了边关,然而也不得不承认,正是因有了他,太孙的身份才更为确凿。
秦泰道:“然后呢?”
掌柜的道:“老爷只管放心,咱们不过是与军中有些粮食交易罢了,就算是私动粮库这件事,刘将军自己心中也该有些谱才是。这太孙视察军务,自然是看军中将士与边防的,又哪有看粮库的道理?且今年有老爷传来的信儿,那粗粮也只是从农户与军户手中收拢,与军中的买卖还未开始,剩下咱们干的可都是正当的买卖。”
那就是刘希庭只管引着太孙去管布防那一块儿了,他是生意人,做的都不过是买卖,除了这置换粮库粗粮这一点,旁的也与他无关,牵连不到他的身上。
然而防范未然,不说太孙这一头视察边防不知是否会查到军备里的粮食往年的账目上,就是老宁头的消失,都让他不敢大意。
也幸好,他让人盯住了三、六关里的驿站,要京中有何异动,他便能比在三关里等着的人更为早知晓。
想起那位满腹才学,却被留在杨家打理庶务的杨三爷,秦泰敲了敲桌子,心中已有了主意,“我想去拜见拜见那位杨三爷,太孙不好见,他总归是要见人的。咱们商会也当为太孙出一份力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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