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秦家是江南巨贾,然而天下巨贾何其多,就是用钱打通了些人脉,知晓的也不过是朝堂之事,侯府后院打不打探得出消息终究要看后院的主母有没有本事。
然而南阳侯侯府里不过几个女人,就是萧静嫁了景王,萧安打遍了京城纨绔子,魏夫人不过与寻常官宦女眷一般活动,着实让人看不出深浅来。
“就算是她算计了,如今又有何好说的?”秦泰反问道。
这句话让林氏顿时惊醒过来,道:“是啊,不管她是不是给我设了套,我这一回就是栽了。”还栽得个彻底。
秦泰看着林氏,神色郑重道:“栽不栽的,现在京城已经是呆不得了,萧家那个老东西当年便是权臣一般的人物,越老就越成精了。他如今还着人在京中处处寻你们母子,只怕并未安甚好心。不说为了你,就是为了铭儿,也盼你多为他想想。还有你在边关的那些产业,如今边关掌兵的是刘大哥,你也没了顾忌,莫不是让姓萧的回过头来连你辛苦这些年的东西都要夺去?”
林氏抿着嘴,“我是不甘心的。”
然而就是太不甘心,想去找萧曹问个明白,他们之间为何会走到这般地步。一个族人的一句话莫不是抵得上她在边关里费心陪伴的他十年?
秦泰似乎是看出了林氏的心思,道:“蕙娘,我们终究是比不上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物的。他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握着我们的生杀大权,我们除了躲就没了别的法子。魏氏也好,公主也罢,咱们日后只离得远远的,日子也未必不会快活。”
第045章 急车行马出落日(二更)
在淑宁公主下降南阳侯府的第三日,柳客卿收到一封疾书,然而同时太孙仪仗入了落日城,落日城全城轰动,便无人再将目光放在了跑死一匹马的人身上。
“查到了。”柳贞的脸上阴郁一扫而净,前往魏氏院子之时激动得路都有些走不稳差点被跌倒。
魏氏在屋子中休息,听得柳贞声音,起身往门口一看,正好见着柳客卿进院子时差点被摔倒那一幕,不由得道:“可是发生了何事?”
不然以柳客卿的稳重,走路何至于这般轻浮。
柳贞走到魏氏面前,静静地看着她,看得魏氏面色有些微变之后才露出了冰雪消融一般的微笑,一字一字道:“查到了。”
“查到了甚?”魏氏一边让出路,一边请柳客卿往屋中去,心中却是有了猜测。
柳贞坐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了信递给魏氏,“六关里的凤阳城,八卦山。”
接过信的手一顿,魏氏已经不用再看信中内容,“那私开铁矿冶炼之处?”
柳贞点头,“八卦山有八山,峰峰有数百丈,往凤鸣城还有有凤鸣山三峰,要藏东西却是最严密不过。”
三关六关九关,峰峰相隔,也不过是三关与六关之间稍近一些,山峰少上一些,就是一个关口里也不少山峰耸立阻断相连,地势素来险恶。
“这是何等大的工程?”魏氏寒凉道。
她本六关长大,自然知晓那丛山峻岭之险态,然能从其中开出铁矿来,还能冶炼出兵器,这不只是每年要耗尽许多人命,更可能的是这件事情恐被人筹谋了至少十多二十年。
“狼子野心!该死!”魏氏一字一字咬牙恨声道。
柳贞道:“如今看来,他们能在其中开采矿石,这怕是从人牙子手中买人都不够的。”
牙行走四方,买卖也不过十来人,若是上了百数,少不得便要惊动当地官府,要查明身份是否有拐卖之事了。
魏氏接话道:“除了从人牙子手里买人,他们当还有其他的渠道。”
“要是人贩子抢人,动静太大必然会走漏风声,被各地官府所察觉,然这么多年他们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唯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骗了。”柳贞沉吟道。
魏氏敲了敲桌子,“也并非只有骗,还有流放边关的恶人,或是边关的俘虏。”
柳贞神色一变,“三关的俘虏?”
魏氏面色极冷,“柳先生又不是不知,自三关与关外通商之后,三关里的俘虏就少有被坑杀,明面上是让对方以战马牛羊来换,实际上谁又知晓?”
柳贞也没曾想还有这种可能,便与魏氏道:“此事事关重大,必然也要报予公子。”
魏氏点头,与柳客卿一道前往太孙吴所居之处。
太孙吴见得魏氏与柳客卿前来,又神色凝重,便知是有大事,让陈十郎与两人斟茶后,关了门,才道:“两位神情如此,不知是否有要事?”
柳贞并未与太孙吴客套,直接将书信拿了出来,“这是凤阳城中传来的消息,还请公子过目。”
太孙吴接过书信一看,顿时手一颤,提声道:“这是?”
柳贞神情郑重,“恐怕此事要尽快知会宿琼方行,公子带的百多护卫,目标过大,在进城时就已引起旁人注意,不如趁今日太孙仪仗吸引着别人的注意,我等先行离开,前往谷阳城寻了常将军庇佑,再来查此事。”
太孙吴沉默一瞬,将信拍在桌上,咬着牙道:“胆大妄为至此!”
魏氏将太孙的举止看在眼里,接过话道:“公子生气也不在一时,如此大的阵仗,就是搜山,怕也要万军齐行。五百护卫,怕是只能护得公子安危。”
太孙吴冷静下来,自也知晓此时是保命最为紧要,否则他无能坐镇此事,下面的魏氏等终究也无可奈何,便询问道:“常将军可信?此事毕竟发生在凤阳城,只怕……”
太孙吴只怕常乐也是参进此事中的,故前往谷阳反而是落入别人的陷阱之中。
柳贞知晓太孙吴的顾虑,就道:“公子,常将军不过武夫,哪得这般野心?我与他也算相识二十年,六关将士我更是熟知,具体有无参与我不敢保证,然常将军的品行却是可鉴日月!”
魏氏也知太孙的顾虑,立誓道:“魏氏愿与公子共生死!”
太孙吴看向陈十郎,陈十郎到底没见过这般的场面,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唯一能想到的竟是,“不知萧公子在何处?”
太孙吴一下子醒过神来,道:“小安在边关多年,据闻也被常将军教导过武艺,此事当也问问他的意见了。还有张公公,此事事关重大,我自不敢自专。”
魏氏与柳贞不过是事先与太孙吴通气一番罢了,自也要听张公公的意思,便点头道:“公子有理,因事态紧急竟没有想到这一点,是贞之过。”
陈十郎便在一边道:“我先去叫了萧公子与张先生来。”
萧安来之时张公公已经到了,几人坐下将此事一说,都有片刻静默。
最后还是萧安先开了口,“去谷阳,我的兵在那!”
萧安当初在谷阳,魏侯拿银子与她造了一队小女兵,本是弄来她玩耍的,她回京后就交给了程谨安,如今那些女兵已十五六,正是习武有成,尚未成婚有拖累的好年纪。
张公公垂着眼,心里疯了一般的在叫嚣,他就知道皇帝舍得他出宫是没好事儿,这般大的事情,随时都会丢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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