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淮:“……在书房。”
老男人迫不及待一脚迈进书房。
书案上的两只暗红小碗中分别睡着一赤一褐两只鸟雀。
脚步声响起,伏于碗中的长泽从酣眠中惊醒,微微抖翅躁动,眼带防备打量来人。
唐关以双指拈起小妖怪睡觉的小碗,仔细端详女儿可爱的睡颜,随着呼吸翅膀一鼓一鼓,惹得他忍不住轻轻触摸小鸟毛绒绒的脑袋。
连鸟带碗被爹爹端起,祈云非但不醒,察觉到他的气息反而睡得更踏实安稳,甚至下意识攒着劲儿想往他怀里拱。
一拱之下圆滚滚的身躯翻出碗沿,落在爹爹腿上。
唐关唇角带笑,指尖抚摸着宝贝的小翅膀稀罕得不行。
他瞥一眼长泽,才问跟进书房的清淮:“此行可顺利?”
清淮顿了顿,还是将小凤凰遭醴月追袭险些受伤之事禀告于他,“象魂岭有一处羽族都鲜少涉足的凶险之地,叫荡神渊,应当与小姐的亲生父母有关,也可能是象魂岭灵气消弭的源头所在,在此处我们遇袭,小姐险些受伤。”
听得唐关慌张心悸,修长的手指猛缩,忽略清淮话语中间的“险些”二字,捧起腿上的小鸟翻来覆去紧张检查。
睡得正香甜的小鸟被他一阵翻动扰醒,晃着脑袋迷迷糊糊刚要抱怨,就发现自己是在爹爹手心。
“爹爹!”
小鸟瞬间精神,开心在他手掌蹦蹦跳跳,亲昵地用小脑袋碰他的手指。
老男人后怕不已,都不敢想若是宝贝有恙……
幸好她不曾受伤,唐关温柔理顺小鸟头上一撮乱羽,轻点她的脑袋,低声夸奖:“云儿很厉害,很勇敢。”
被爹爹夸了,开心。
小妖怪蜷起一对小翅膀作叉腰状,得意非凡,臭屁道:“我最厉害了。”
可支棱不过几息,就蔫儿下来,展开翅膀飞扑到她爹怀里哭哭啼啼,“呜呜呜,爹爹呜呜呜,我再也不要离开爹爹了!呜呜呜……”
清淮:“……”
长泽:“……”
在场的一妖一鸟对这爹宝小凤凰无语之极。
在象魂岭的时候凶人训人,神气得不得了,清淮可还记得她想直探荡神渊底呢。
唐关心如针刺,捧着宝贝小胖蛋轻声哄慰,又问清淮:“你们是如何遇袭的?”
“那荡神渊名副其实,居高临下观之是一处极其广袤的深渊,底下不知通往何处,我们初到时渊表一道巨型气柱,不多时气柱坍塌为一处漩涡,自选漩涡之中冲出一柄长剑直指小姐,幸有您从护国兴教寺求来的佛铃相护,后来得知那剑名为醴月,是小姐生母的佩剑。”
唐关拨弄隐藏于小鸟毛羽间随她一起变袖珍的铃铛,声音清脆动听。
小凤凰跳上他的手指,嘴甜说好听的话讨好爹爹:“爹爹最好了,我要爹爹一直保护我。”
老男人暗中捉住宝贝的小爪爪轻轻摇晃,和她许诺,会永远护着她。
小鸟心满意足,扑闪翅膀飞上他的肩膀坐下,耷拉脑袋丧气问道:“接下来怎么办呀爹爹?要直接下到荡神渊底下嘛?”
唐关沉吟片刻,“不急,待为父筹划一番。”
“对了爹爹。”祈云想起捡来的那根腐烂毛羽,肉乎乎的翅膀在毛绒绒的身上掏呀掏,最后掏出一根用绢帕包好的比她身体还长的羽毛,两只小翅膀举起来递给爹爹。
“这是我在长泽伯伯附近捡到的,它会不会是我亲生父亲的羽毛?”小祈云说出自己的猜测,“他是朱雀神君陵光的孩子呢。”
凤凰身着五彩,只有她因为身具朱雀血脉才显赤色,这根赤红尾羽大概率不是母亲的,更像是身为神君子嗣的父亲的尾羽。
唐关拿起羽毛,异样的感觉生出,眼前浮现张重稷供奉的那尊凤凰血像,他心头一凛,对宝贝缓缓摇头,却没有十足把握确定或是否认。
他摸摸小鸟脑袋,“爹爹再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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