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个什么说法?
收了别人的钱,还要别人的命来抵吗,果真是京城里出来的贪官污吏,做起事来也是表里不如一,堪称笑面虎了。
“老爷,这毕掌柜可是塞都里的排的上名号的富商了,真的要做的这么绝吗?”那个年轻手下有些踌躇着道。
谁知,这个卢鼎升听了自己手下这话后,却是冷笑一声,直接将桌上摆着的一千两银票给拿起来,然后当着身边人的面,给撕成了碎片。
那不屑的动作,看得裴卿回都不禁挑了挑眉。
“一个边塞的商户而已,怕什么,想当年,本老爷还在京城里当官,连那镇国大将军都不怕,还怕这区区小富商。”
“还有这一千两银票……真当本老爷没见过世面吗,若这绸缎庄给他开去了,那损失的可不是一点点银票和贺礼就能补上的。记住,动手后要收拾干净些,可别把祸事引到本老爷身上来,明白吗。”
想来这个卢鼎升平时没少在自己手下耳边吹嘘自己当年的事儿,那个手下听了后倒是没什么表情,只道。
“明白了,那奴才这就去了。”
“嗯,去吧,顺便叫这醉仙楼的老板,给本老爷找两个漂亮姑娘来。”
“是。”
手下走后,卢鼎升便躺在了旁边的软榻上,用手撑着后脑勺,翘着个二郎腿,哼着小调儿,等着姑娘来伺候。
而这时,雅间的门,咯吱一声开了。
闻声的卢鼎升并没有抬眸,只是嘴角笑意深了些,他扬声道。
“这么快就来了,今日醉仙楼的速度还挺快嘛,进来吧。”
因为软榻和雅间门之间,隔了一个屏风,所以卢鼎升只听到了脚步声,并没有见到其人。
即使他说完后,没有听到任何人的回应,卢鼎升也丝毫不着急,依旧是那样悠闲自在的晃着腿,哼着小调儿。
慢慢地,他感觉到了有人越来越靠近自己,卢鼎升心中兴头一起,正想着睁眼看看今日来作陪的是哪个姑娘……可睁眼瞬间,他还未来得及起身,就感觉到了自己脖子上忽地一凉!
身为曾经的朝堂大臣,卢鼎升对于危险的敏锐还是有的,他看也没看,就知道此刻架在他脖子上的,一定是一把利器。
他脸色一沉,手悄无声息伸去一旁,似乎是想拉那软榻边的一个绳子。
而这时,一道比脖子上的传来的凉意更森寒的女声,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卢大人,劝你还是收敛些吧,不然你还没有拉那救命绳,我的匕首就已经割破了你的脖子。”
卢鼎升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斜斜地看去了此刻站在他身边的女子一眼。
此女面容一般,皮肤还有些黄,整张脸上就只有那一双星耀石般的眸子还有些韵味,可即使如此,这样的姿色的女人,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醉仙楼中。
裴卿回盯着卢鼎升看自己的打量眸光,便知道,他一定是在记忆里搜寻对她的印象。
唇角扯了扯,裴卿回冷声道。
“别想了,我们从未见过。”
卢鼎升眉头皱起。
“既然从未见过,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姑娘何需这样挥刀相向?”
裴卿回轻哼了一声,从腰间拿出了一个深褐色的药丸,趁着卢鼎升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
然后收回匕首,用手肘一戳他背脊。
卢鼎升一呛,然后一噎,一个不留情就将这深褐色的不明物给吞了下去。
然后他反应过来,脸色突然一变,站起身死死盯着裴卿回!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裴卿回一脸淡漠地吹了吹匕首上不存在的灰,这才正眼看了看已经恼怒至极的卢鼎升。
“卢大人,你怕什么,这不过就是一般的毒药而已。”
毒药?
都叫毒药了,还能是一般的吗!
卢鼎升立即就伸了一根手指头进了喉咙里,紧接着干呕声就一阵接着一阵的传来,他一边干呕,一边还对着裴卿回恐吓道。
“你这个不要命的死丫头,你就不怕本老爷杀了你……呕!”
裴卿回冷笑着将匕首收回了腰间,然后抱胸盯着面前的中年男人。
“卢大人,劝你还是别抠了,这毒药入口即化,你就算是把苦胆水抠出来都无济于事。”
卢鼎升一惊,立即停下了动作,一脸怒容地盯着裴卿回!
“你!你难道是毕家派来的人!”
裴卿回摇了摇头,“不,我来此和塞都里的人无关,只是想来问问卢大人一些事。”
也是到了这一刻,卢鼎升才注意到,这个女人从一出现,就称呼自己是卢大人,可是他已经退隐朝堂一二十年了,面前这个丫头看起来年岁并不大。
可她却一口一个卢大人的叫,听起来就像是……
思及此,卢鼎升抬起幽深眸子。
“难道你是京城来的?”
裴卿回并不置可否,只道。
“随便卢大人怎么想吧,今日我来这一趟,只是问几个问题,若卢大人肯好好回答,这解药自然好说。”
卢鼎升平生最讨厌别人威胁自己,他扯唇冷哼道。
“若是我不呢。”
“不?”裴卿回嘲讽一笑,眼眸中多了一丝冷芒,“那卢大人可以试试,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道雅间门。”
卢鼎升眸色一变,却依旧没有回答。
裴卿回也不急,自在地走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下巴微昂道。
“此毒名七步颠,如这名字般,你走不了七步就会当场复发身亡,而且死的还十分痛苦,因为在你的身体里会瞬间长出千万条小虫子,啃食着你的五脏六腑。”
听到这,卢鼎升已经是面色陡变,可他态度依旧强硬地道。
“你觉得我会信你这个小丫头的鬼话吗?”
裴卿回扬了扬眉。
“不信吗?那卢大人此刻有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有隐隐火在烧,就好像已经有虫卵在你体内四处慢慢生长……”
裴卿回不说这话还好,卢鼎升原本也没感觉到什么不对劲,可是一听她这样说,还真觉得自己体内有火在烧似的。
卢鼎升深吸了一口气,当即坐在了软榻上,咬牙道。
“好,你问!”
裴卿回十分满意地点点头。
“卢大人,可还记得当年将军府旧案?”
此话一出,卢鼎升神情一晃,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然后他皱着眉,将面前的女子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你问这个做什么……”
“卢大人,现在是我问你,而不是你问我。”裴卿回淡淡答。
卢鼎升眉头皱得更紧了,似乎是在猜测着裴卿回的身份,下一刻,他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就笑了,笑的有些冷,还有些不屑。
“原来这个北凉,还有人记得那谋逆之臣,小姑娘,想来你也是道听途说了些胡言,真以为那个卫将军是什么肱骨大臣,一代战神等等吧。”
裴卿回听着这卢鼎升话语间对镇国大将军的不屑和冷嘲,心中颇为不舒服,而这种不舒服并不是来源于她自己,而是这一具身体,
这就像是一种本能,连她都无法控制。
压下心底生出的异样情绪,裴卿回眯眼道。
“据我所知,这个镇国大将军可是武将,而你却是文臣,你们二人之间能有什么嫌隙,以至于你现在对一个已逝之人还这般讥嘲。”
卢鼎升又笑了,看着裴卿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思想天真单纯的孩童。
“姑娘,你还是太年轻了,什么都不懂。”
“我不懂?”
裴卿回砰然站起身,走到了卢鼎升面前,声量也有些拔高。
“至少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镇国大将军一家为国为民,若不是他在边关带着卫家军们出生入死,还有你们这些文臣在朝的好日子?”
“可你们呢,一纸来历不明的密信奉上御前,再加上当今陛下的埋藏在心里已久的猜忌,就把这样的肱股之臣送去深渊!”
凭什么,凭什么死的永远都是无辜之人!而罪孽深重的人,却还活在这世间!
裴卿回越说越激动,到了最后,还直接拽紧了卢鼎升的衣襟,就差给他一刀子来个脖子咔嚓下地狱。
卢鼎升双目瞪大,一脸不可置信。
“你……你怎么知道密信的事儿!你一定不是普通人,你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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