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没有找到宋婕妤的退路之前,潘辰还是决定静观其变,可让潘辰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事情就有了转机。
李全身上的伤好的七七八八,晚上从张能口中得知潘辰想送东西出宫,一早就让张能扶着他到了潘辰面前:
“娘娘,奴才倒是知道一些路子,并不是特别困难,御膳房,工勤司,采买司,水司等等都有各自的出宫途径。采买司里有奴才的同乡,经常要出宫去,曾经就和奴才说过,若有什么想要送出宫,或是带进宫来,只要东西不大,找他的话,他一准儿能给办成。”
李全的这些话,倒是给了潘辰一个很大的提示,对啊,宋婕妤在后宫里要送消息出宫,势必就要有人替她出宫去,一般宫里的部门都是禁止出入的,可皇宫就像个围城,围城必阙,就算警卫森严,却依然存在流通的人口,宋婕妤找对人手,送个口信出宫去,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不是我要送东西出宫,是我想知道别人怎么送。”
潘辰看着李全,似乎有些犹豫,该不该把这事儿交给他去办,因为李全之前对她并不是特别信服,做事怠慢不尽心,宋婕妤这件事,只能偷偷的暗自进行,若是打草惊蛇的话,麻烦系数也会增加不少,所以潘辰还算慎重。
李全似乎看出了潘辰的心思,推开了张能的搀扶,随即给潘辰跪下,热泪盈眶的说道:
“娘娘,奴才的性命都是娘娘救的,娘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奴才去做,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奴才就算豁出一条命也会替娘娘把事儿办成,奴才从前不懂事,做事怠慢,态度不好,但娘娘不计前嫌,居然肯大费周章,劳师动众的救奴才一条微薄的小命,奴才感激不尽,娘娘的大恩,奴才不能报其万一,只求替娘娘分忧。”
潘辰没想到李全会突然跪下表忠心,赶忙让月落上前去把李全扶起来,谁知道李全这小子也是个犟头,身上有伤都不顾,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小子,比潘辰还大两岁,居然哭的不成样子,只听李全一边嚎哭,一边说道:
“娘娘,奴才是真心悔过了,奴才想报答娘娘,想死了那么想,奴才一条贱命,给赵嬷嬷他们抓住往死里打的时候,奴才从来没敢想过,有谁会来救我,是做了必死的准备的,可张能告诉我娘娘为奴才做的事情,这天底下,从来没有一个人对奴才这样好过,小时候就给卖进了宫,家里兄弟多,爹妈唯独卖了我,进宫之后,什么腌臜的苦都吃过,什么没尊严的罪都受过,好些年过去,奴才就给混成了油子,从前对娘娘十分不尽心,本不敢再对娘娘要求什么,可请娘娘再给奴才一次机会,给奴才一次报答娘娘恩情的机会。”
李全说的声泪俱下,月落和张能都为之动容,潘辰也是感动的,亲自上前去扶着他起来,温和说道:“好了好了,我也没说不让你报恩,可你现在还伤着呢……”
话音刚落,李全就要去扯胳膊上的绷带,被潘辰拦住,李全说道:“娘娘放心,奴才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说句实在话,娘娘想从后宫里送东西出去,只靠月落和张能两个人是办不到的,这条路子十分隐秘,若不是熟悉的人介绍,光凭他俩就连门儿都摸不着,奴才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不能让娘娘相信奴才的真心,可奴才愿意替娘娘去试一试。”
潘辰是真没想到,从前那个对自己怠慢不已的李全,受伤之后,居然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可见还算是个有良心的,知恩图报,是个有情义的,既然他这么说了,那潘辰若是再相信也说不过去了,想着反正让李全去试一试,正如他所言那般,宫里传话到宫外,听起来简单,可做起来却绝对不简单,要涉及的部门太多,这么多年下来,绝对是一条比较成熟的产业链,靠着月落和张能从外围抓瞎,还不如让李全去碰碰运气。
祁墨州伏案书写已经快两个时辰了,李顺进殿来看了两回,祁墨州都没有反应,直到午膳祁墨州都没有叫,李顺才拜托傅宁进殿来看一看。
傅宁来到祁墨州龙案前,请安之后,问祁墨州要不要传膳,祁墨州才抬起头来,却是不说传还是不传,而是对傅宁招招手,让傅宁过去看他龙案上的东西。
傅宁走过去之后,看见祁墨州写了密密麻麻一页纸,上面的字体十分奇怪,用语也很怪异,叫人看了,知道这个是字,却又不太懂这字读什么,更别说字里行间的意思了。
祁墨州放下笔对傅宁问道:“这些字儿你认识吗?”
傅宁看向祁墨州,果断摇头:“属下才疏学浅,只认识几个,其他的并不熟悉。”就连勉强认出的那几个字,组合在一起,傅宁都不太能理解。
“皇上,这些字是什么意思?”
傅宁从来不会不懂装懂,以为祁墨州既然写了出来,那他肯定知道什么意思,遂这般问道。
祁墨州没有说话,而是目光深沉的凝视着他花费了两个时辰写出来的纸上面,他过目不忘,虽然能够将看到的字体都默写下来,可这些字体是什么意思,大概只有她知道了。
祁墨州双眼一眯,露出危险的目光。
一个拥有太多秘密的人,实在是叫人难以放心啊……更何况,她还知道了祁墨州最想隐瞒的那个秘密!
☆、第38章
李全拖着病体出去了,在外奔跑一整天,晚上回柔福殿对潘辰复命:
“宋婕妤是找的采买司副总管刘真替她送东西出去,也偶尔带些东西进宫来,因为刘真的对食算是杜家出来的,进宫之后给刘真看上,所以才开始替宋婕妤做事,从前的话,宋婕妤差不多一个月找他一会吧,可最近一个月里,宋婕妤已经找了他三回,刘真替宋婕妤带了不少信儿出去。”
潘辰听了这些,对李全不解的问:“她都让人带什么话?”
“具体是什么话,奴才不知道,但宋婕妤五天前刚让刘真从宫外带了三千两银票入宫,看来特别缺钱的样子。”李全把自己今日打听出来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的和潘辰说了。
“三千两。”潘辰咋舌:“这宫里的生活哪里用的上这些银票?”这个潘辰是真不太懂,因为自从她进宫以来,也没在什么地方特别花过银子。
李全抬眼看了看潘辰,语气有些无奈:“娘娘,宫里要用银子的地方多着呢。不是每个人都跟您似的……”没有上进心这几个字,李全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决定不说伤害潘昭仪的话了,改为解释:
“宫里的娘娘想要什么都会去争,吃的,穿的,用的,只要想过比旁人好的生活,那这些东西都是要靠自己去争的,有皇上宠的时候,下面伺候的人自然不敢怠慢,可是无宠的时候,若是自己不使银子,又怎么能得到想要的呢。”
李全从前觉得潘昭仪在这方面十分欠缺,从不打点,从不上心,这样耿直的后妃,在后宫里一般是没有前途的,曾也打过要离开柔福殿,另外攀高枝儿的心思,就像是星霜那样,可还没等他叛变,就差点给人害死,正是这位他从来都不看好的潘昭仪费尽心力救了他一条性命。
李全感激的同时,这段时间在柔福殿中养伤,也看明白一些事情,虽然阖宫上下都在说潘昭仪受宠,可是李全却觉得没那么简单,皇上多疑,不是那种会为了美色而荒废朝政的糊涂皇帝,李全从小在宫里长大,虽然没伺候过正经主子,可也看过不少受宠的妃子,并不是潘昭仪这样的,皇上对潘昭仪,宠爱有余,并无怜惜,这不是宠,是害。就像从前的宁国皇帝,他有一段时间,明明最宠爱的是刘妃,可是每每却总是把张妃摆在前头给刘妃挡箭,虽说刘妃后来也给厌弃了,但宁国皇帝宠她的时候,那也是真宠,至少想着保护她。
潘昭仪就像是以前的张妃,目标明确的靶子,可能潘昭仪已经发觉了这个问题,只是骑虎难下,没有办法,李全受了潘昭仪的大恩,不想看着潘昭仪去死,只能尽力帮她。
潘辰对李全说的这些也能理解,她的物质需求不高,只要有吃有睡,有瓦遮头,冬有棉衣夏有扇就成,但其他人能不能做到,潘辰就不知道了。但还是觉得奇怪,宋婕妤进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偏就这个月开始等不及了呢?李全虽然没有探听回来她让刘真给她带什么话出宫,但潘辰想想也能知道,肯定是让杜家帮忙,让皇帝宠她呗,这是得多饥渴啊!并且,这饥渴的有点不太正常。
因为从心理学的角度上分析,宋婕妤是个大美女,出身也很不错,是被宠着长大的,看得出来应该没受过什么挫折,这样的姑娘一般比较娇气,就算有攀龙附凤的心,可也不该这么火急火燎才对啊,本来从宫里传话出去就是比较危险的事情,她还一个月做三回!这是真着急啊。
难道就是因为祁墨州这段时间,都宠的是潘辰,所以宋婕妤急了?可祁墨州也不是宠她一天两天,为何宋婕妤单单这个月开始着急呢?
潘辰想了一会儿后对李全说道:“你再去探探看,宋婕妤的钱都用到什么地方去了,若真如你所言那般,只是为了吃穿的话,三千两银子也太多了些。”
李全欲言又止,还是决定不和潘辰抬杠,应声领命下去了。
第二天去康寿宫请安,本想再看看宋婕妤,可是宋婕妤一早就派人来告了假,锦绣宫的三个婕妤,只来了赵婕妤和苏婕妤,苏婕妤是个书呆子,自从潘辰写了那一份教程之后,苏婕妤明显就对潘辰景仰了许多,看见潘辰敲过去,还主动站起来,给潘辰福身行了个礼,潘辰回礼,然后看了看旁边的赵婕妤,赵婕妤是个小家碧玉,身材单薄,五官小巧,出身在一个四品武将家庭,她父亲当年给先帝做过前锋,一路升上来的,赵婕妤却随她娘,从小读书,是个识文断字的,在后宫里平时不怎么说话,总是带点自卑,潘辰对她的印象就停留在她跟在宋婕妤身后不说话的样子。
只是赵婕妤今天似乎和平时有点不太一样,表情上似乎是自信了些,虽然还是不怎么说话,但整体就是有些不同,潘辰在她身上扫了两眼,发现她的手总是伸入袖子里,潘辰看见了好几回,无论是坐着还是站着的时候,而且潘辰记得赵婕妤从前并不怎么喜欢穿宽袖的衣裳,她母亲是江南人,江南女子好纤巧,而且她本身身材娇小,宽袖的衣裳未免给人感觉头轻脚重,并不美观。
潘辰正观察赵婕妤,坐在她前面的闫昭仪转过身来轻轻喊了喊她,潘辰才回过神来,看着闫昭仪,只见闫昭仪偷偷指了指太后,潘辰看过去,就见太后正盯着自己,似乎在等她干什么的样子。
潘辰赶忙站起了身,太后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面上一冷,她身边的嬷嬷对潘辰提醒道:“潘昭仪,太后娘娘问您皇上近来的状况呢。”
太后一如既往喜欢给她拉仇恨,但潘辰已经习惯了,既然吃上了这碗饭,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那就别嫌好吃还是不好吃,硬着头皮回道:
“太后恕罪,先前臣妾晃神了,晚上没休息好。”
‘晚上没休息好’这句话一出口,就果不其然得到了其他妃嫔的一致鄙视,潘辰只当没感觉到,继续说道:“皇上近来挺好的,胃口也好,各方面……都好。”
潘辰想反正太后已经给她拉了仇恨,她就算再谦虚,其他人该恨她的还是会恨她,一句都好,让其他妃子恨得牙痒痒,却又对她无可奈何。
太后听她这么说了,就点了点头:“嗯,小心伺候着,有机会也要多推荐推荐后宫里其他姐妹,别只顾着自己一个人好。”
这些是老生常谈,潘辰福身领命:“是,臣妾知道了。定会劝皇上雨露均沾的。”
太后摆摆手,就叫潘辰继续坐下,潘辰坐下之后,就把目光继续回到了赵婕妤身上,谁知道这一看,却发现赵婕妤也在看她,不过,并没有对视,赵婕妤看的似乎是她头上的那对镂空金雕镶嵌红宝石的发钗,潘辰动了动头,赵婕妤才反应过来,见潘辰发觉,赶忙收回了目光,低下头,继续将手拢入了宽袖之中。
从康寿宫回来,李全就来禀报:
“娘娘,宋婕妤那儿似乎也没有跟宫里其他地方要什么东西,也就锦绣宫里的开支用度罢了,估摸着三千两银票要了是傍身用的,还没全使了呢。”
“其他地方没用钱啊?”这就更奇怪了,宋婕妤那种性格的人,总是被家里娇宠着,没缺过银子,只要手上还有余钱,应该不可能未雨绸缪跟家里要了摆着,而且一要就是三千两,折合人民币好几百万呢,她要了干嘛?既不要吃的,又不要穿的,也不要打点什么,那她要钱干什么?
潘辰脑中灵光一闪,对李全说道:“你再去锦绣宫探一探,这回不是探宋婕妤,你去探探赵婕妤,看看她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李全真是越发搞不懂潘辰的意思了,一开始说是要查宋婕妤送消息出宫去的途径,现在怎么又查到锦绣宫赵婕妤身上了呢。正要下去,却被潘辰喊住了,说道:
“等等,你还是别去了,让月落去,她最会找那些小宫女说话了,你去不合适。”
潘辰说的这话倒是真的,李全让他游走各宫,他还有点本事,可让他去和小宫女套话,他确实没有月落有天分,领命之后,就去喊了月落,传达了潘辰的命令,就和月落兵分两路出了柔福殿。
********
祁墨州批完了奏折,正在太和殿的后殿里用午膳,唤了李顺过来问道:
“柔福殿这两天有什么动静?”
自从他让潘辰去找宋婕妤的麻烦已经有两三天了,潘辰那儿不仅没有动静,似乎连宋婕妤的面都没有碰到过,只听李顺说道:
“会皇上,柔福殿最近没什么动静,潘昭仪那儿好好的,据说今日康寿宫请安的时候被太后说了两句,但也不妨事,没伤着。”
李顺以为皇上是担心潘昭仪,故这般说道。
祁墨州放下手里的碗,拿起一旁的温热湿毛巾擦了擦手,就站起身来,往前殿走去,李顺看了看桌上几乎没怎么动的一桌御膳,心里纳闷,却又不敢问什么,赶忙甩了拂尘跟上,祁墨州坐回龙案后头,拿起一本折子,翻开的同时,对李顺吩咐了一句:
“让傅宁进来。”
☆、第39章
潘辰一开始觉得赵婕妤有问题,也是从她的一些微表情上判断的,并没有切实的证据与指向,因此对月落的调查结果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只是当月落回来之后,禀报给她知道的消息却让她有点惊讶。
“专门给赵婕妤烧水的张婆子听赵婕妤的贴身宫婢春桃说,赵婕妤最近用钱方面大方了许多,从前赵婕妤总是和她们说好话,说了要赏的银子从来都没有真正拿出来过,但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一下子把从前欠她们的银子都给补上了。”
月落的话,让潘辰放下了手里拿着的笔,愣住了,宋婕妤从家里要钱,自己却没添什么花销,可赵婕妤没从家里要钱,突然一夜暴富了,这其中的关系……
宋婕妤难道给赵婕妤抓到了什么把柄?这个把柄会让一向眼高于顶,对赵婕妤不屑一顾的宋婕妤给她送钱,让宋婕妤紧张到不惜一个月三回给家里传递消息,只为了想让家里给皇帝施加压力,让皇帝召她侍寝?因为要是侍寝晚了,可能就要露馅儿了,比如‘怀了’?
不是潘辰想胡思乱想,而是这剧情的走向让她不得不往那方面想啊,能让高傲的宋婕妤低下她高贵的头,除了这种事儿,潘辰可真想不出来两者间有什么联系了。
捂上嘴,为自己这个猜测表示震惊,可宋婕妤应该不至于这么糊涂吧,后妃行为不检点,那可是很严重的罪名,就算皇帝开恩,饶她不死,那估计一辈子都得关在冷宫里了。难道是被陷害的?可谁会用这种事情来陷害一个后宫妃子呢?吃饱了撑的吗?
这个猜测没有证实之前,潘辰谁也不敢告诉,只叮嘱了月落别透出风儿去,正在想着怎么才能确定这个才揣测的时候,闫昭仪派人来请潘辰去她的宫里做客,传话的正是从柔福殿出去的星霜,只见星霜一脸笑容,对潘辰发出邀请,如今看着潘辰受宠,星霜那叫一个悔恨啊,但脸上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娘娘,我们娘娘得了几匹上好的天丝布料,请了诸位娘娘去挑选花色呢。”星霜的目光一直盯着潘辰,又暗地里和月落招了招手,表现的似乎很亲昵的样子,就好像当初坚持要从柔福殿离开,并不是她自己的意愿似的。
潘辰看着星霜,感情有点复杂,愣了片刻后,才对她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你去回你家娘娘,我梳洗过后就去。”
星霜的话传完了,却是不想立刻离开,而是继续站在那里和潘辰套近乎:“娘娘,奴婢好容易来一回,您也不让月落给奴婢倒杯水喝,奴婢还想多跟娘娘说说话呢。”
潘辰看着她,笑了出来:“我寻思着你不是要回去给闫昭仪复命嘛,倒是疏忽了,月落,你可听见星霜的话了?”
月落这才反应过来,点点头就出去了,月落离开之后,星霜就跟着潘辰进了内间,似乎很熟悉的走到潘辰身后,拿起了梳子给潘辰梳头,潘辰看着她没说话,星霜给她梳了两下,眼睛就红了,泪珠子紧跟着就掉了下来,扑通一声给潘辰跪下了,吓了潘辰一跳:
“你这是做什么?”
星霜含泪说道:
“娘娘,奴婢还想回来伺候您。奴婢在闫昭仪的宫里,心里总寄挂着您,成天就想回柔福殿伺候,当初也就是内廷司欺负咱们柔福殿,欺负娘娘罢了,他们将我从柔福殿调走,害的咱们主仆分离,如今娘娘这般受宠,只要娘娘肯去和内廷司说一声,那么奴婢必然能回来继续伺候娘娘的,请娘娘成全。”
潘辰看着星霜,没有应声,倒是月落从外面端着一杯茶水进来,看见星霜跪地,聪明的过来扶她,又顺着星霜的话往下说:
“星霜姐姐,你这是干什么呀!快别为难娘娘了,娘娘如今虽然看着受宠,可也没那权利干涉内廷司做事呀,如何好让他们要人呢?星霜姐姐在闫昭仪那里伺候的好好的,若是娘娘开口,闫昭仪还不恨死咱们娘娘呀!你要是真心为娘娘好,就不该让她为难的。”
她去倒茶,很快回来,就正好听见了星霜对潘辰说的那番话,让潘辰欣慰的是,月落知道当初星霜离开是怎么回事,跟着潘辰这么些时候,月落也学了不少,再不是以前那种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的傻白甜了,小姑娘多了一点点的城府,比从前机灵多了,星霜的伎俩瞒不过月落的眼睛。
星霜站起来,擦了擦眼泪,暗自瞪了一眼月落,似乎在埋怨她多事,月落心中哀叹,这个星霜哪里知道自家娘娘的本事,不当面和她撕破脸,也许就是肚子里憋着呢,她现在替她把话说开了,也是为的救她呀。
“好了好了,闫昭仪那儿还等着我呢。月落来给我梳一个发髻,不用太复杂的,星霜你还是回去复命吧,既然去了闫昭仪那儿,你就好生待着,别再三心二意的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潘辰就对星霜挥挥手,半点没有挽留的意思,星霜也知道继续留下来哀求也没什么用,咬着唇瓣就转身离去了。
星霜离开之后,月落似乎还想刷说什么,但在那之前,潘辰却抢过了话头:“月落,太医院送来的避子汤的药还有吗?”
“嗯?”月落在镜中看了一眼潘辰:“药是有的,娘娘要做什么?”
潘辰看着镜中出落的越发标志的自己,微微眯了眯眼睛,太后让太医院给潘辰直接开了避子汤的方子,每回侍寝之后,就有敬事房的太监来亲自监督潘辰喝药,那种药要连着喝三天才见效,送一份给潘辰喝,还多一份则是防止碗打翻的意外。
潘辰心里似乎已经有了主意。
赶到闫昭仪宫中的时候,院子里已经很热闹了,潘辰应该是最后一个到场的,闫昭仪给人围在中间,宋婕妤和赵婕妤都在,也是闫昭仪送的这几匹天丝颜色太正,几个婕妤和良媛都十分感兴趣,正七嘴八舌交谈着能做什么东西呢。
闫昭仪看见潘辰,便从人群中脱离,亲自过来迎她,两人行了个平礼之后,闫昭仪就拉着潘辰说道:
“你呀,要是再来晚一些,估摸着连线头都要给她们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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