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皇帝与太后瞬时反对,两人根本不做他想。蜀南那样的穷山恶水,四季潮湿,山林之间多有兽虫和瘴气,就是男子过去都要受不住,更何况是雒妃。
雒妃却神色坚定,“蜀南州是南蛮王的地方,传言这南蛮王可是个怜香惜玉的主。但凡是女子有事去求他,只要不违原则,他多半是要应允的,眼下,还只能是我去才最合适。”
“你给哀家好好的呆在京城,不行就不行!”太后面有薄怒,这朝中再无能人。也还没沦落到要雒妃出面的地步。
雒妃却是摇头,她心头犹豫了瞬道,“我带上驸马,再是不济,驸马也会保我性命无忧。”
话是这样说,可雒妃压根就没底气,依着秦寿那等连块栗子糕都不给她吃的性子。凡事还真难说,不过她是打定主意要让皇帝与太后同意她蜀南一行,故而表现的十分胸有成竹。
听着会带上驸马,太后与皇帝沉默了,良久太后才淡淡的问道,“蜜蜜,你老实与哀家说。你可是还心悦着驸马?”
雒妃摇头,在自家亲娘面前,她也没不好意思,“我不晓得,从前我总以为他很是嫌恶我,处处苛待我,但在一些旁的事面前。他又有维护我,而且……”
她逐渐发现上辈子的一些事,真相根本就与她亲眼所见的大相径庭,所以,她也是说不准她与驸马之间,到底会走向哪种境地。
眼见女儿眼里的茫然,作为过来人的太后心头一跳,她伸手揉了揉眉心,意味深长的道,“蜜蜜,记着一件事,这情爱之事,但凡是先动心的,那便是输家。且世间男子都是一个德性,总是记着得不到的才是最好,能心念念着一辈子。”
她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有嘲弄,似在说给雒妃听,又好似在自言自语。
雒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虽听的不透彻,可紧记了一点……
那就是要让秦九州以为,他是得不到她的,这样才能让他记挂,在往后的相处中,占据一丝的主动。
作为在殿中唯一的男子,皇帝息潮生轻咳了几声。
太后与雒妃瞬间转头看向他,息潮生一噎。摆手道,“既然驸马能与你同去,朕倒是稍微放心些,驸马虽也是怀有异心,但就眼下来看,总也要好过旁人。”
雒妃深以为然,秦九州不仅有异心。且异心还大着呢。
太后也不多说只交代了雒妃离京之前来与她支会一声,旁的却是要她多加小心。
雒妃乖巧的记下了,她即便再是想和太后磨蹭,说说体己话,但见时辰已晚,还是揣着朱雀军的虎符出宫了。
回到公主府,秦寿不请自来,他仿佛对朱雀军的事一清二楚,包括蜀南那边的事也是一样。
雒妃正在首阳的伺候下去头钗,秦寿双手环胸懒洋洋地靠在门边,他嗓音低低的问,“公主预备何时去蜀南?”
雒妃转着累丝金步摇的手一顿,步摇上曳动的金线流苏打在她手背,就泛起冰凉来,她透过水晶琉璃镜,看着秦寿,好一会才道,“自然是该去的时候。”
秦寿抿了抿薄唇,狭长的凤眼之中似乎有潋滟流光一窜而过,“九州以为,公主去之时。最好让圣人送几张圣旨的好。”
雒妃晓得秦寿不会无的放矢,她悄然记下这事,脸上却无甚表情的道,“这还需驸马提醒不成?本宫又不是个蠢的。”
听闻这话,秦寿微微勾起嘴角,“公主自然不是蠢的,不然哪里会拉上九州一并去蜀南。”
雒妃啪的一声将金步摇摔在妆奁上,她转头目色冷凛的盯着秦寿,一字一句的道,“你如何晓得的?”
根本这件事她就没跟任何人说过,不然就是秦寿在宫中有探子。
秦寿走进来,袍摆曳地,犹如飘忽水草,他到妆奁边。捏起那枚朱雀军的虎符,随意看了看,“揣测一二罢了。”
雒妃一把抢回虎符,她忽的想起太后说的话,便硬是压着娇纵,眉目稍加缓和,黑白桃花眼水润润地瞅了他一眼,皱着小巧的鼻翼叹息一声道,“去蜀南,驸马不会弃本宫与不顾吧?”
秦寿脸上面无表情,可从他眸底明晃晃地带出戏谑来,“不会,再如何公主此时还有个容王妃的身份,且九州也想见见南蛮王。”
闻言,雒妃心头警惕,“你见南蛮王干什么?”
秦寿挑眉,“据传南蛮王生母乃是南蛮巫女,这巫女,可是会巫蛊术的,九州两辈子都不曾见过所谓的巫蛊之术来着。”
雒妃觉得这话不可信,可她又找不出破绽来,便道,“哦?那本宫也想见识一番了。”
末了她又道了句,“三日后方可启程。”
第171章 公主:想要本宫伺候,滚!
雒妃趴在一人长的粉樱底绣白玉兰花的软枕上,湖绿色的裙裾像是盛开在水波荡漾的翠荷,铺陈开来,衬的她人娇媚如莲。
马车咕噜咕噜地转动,摇摇晃晃间,雒妃就晕晕欲睡,她懒洋洋地撑起点头,忽的问首阳,“姑姑,如何才能让一个人得不到自己,但又离不开?”
作为年长的宫娥,首阳十来岁就进了宫,她虽是没历经过情情爱爱,可在深宫之中看的多了,很多东西自然就明白了。
她含笑着喂了雒妃点温凉的花果茶喝,又给她揩了揩嘴角。这才回道,“首先,这人心里得有你,然后若即若离,在他绝望的时候给点微末希望,眼见伸手就能得到的时候,再离开,这样便是得不到又离不开。”
雒妃想了想秦寿,关键这人心思深沉如海,她根本就不晓得他心里有没有她。
首阳实际明白她问的是谁,便又道,“不过这人心里有没有你,那也不重要,有的话自然最好,若没有,那就让他有便是了。”
她见雒妃眉头还拧着,便递了半块红枣栗子糕碰了碰雒妃的唇珠,雒妃顺势张口,小巧的粉色舌尖一卷,就将那栗子糕咬进了嘴里。
雒妃慢条斯理地咽下栗子糕,又示意首阳再喂她点茶水喝,这才道,“今个这红枣栗子糕倒是新鲜,本宫再吃块。”
首阳眸色微闪,她继续投喂,雒妃慢慢品着吃,那闲适恰意的模样,还有眯起的桃花眼,像足翻滚着肚皮缩着爪子,只露出粉红色肉垫晒着太阳的奶猫,只想让人狠狠地揉一把。
见雒妃吃的两三块,首阳这才止了投喂的动作,她想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掌道,“婢子可是跟公主说过,这红枣栗子糕是一大早驸马给送来的。”
雒妃瞥了她一眼,压根就不信。
首阳又笑着低下头,小声的与雒妃说,“天刚蒙蒙亮,婢子见着驸马从膳房出来,这栗子糕虽也是用油纸包包好的,可婢子当时眼尖,瞅见驸马衣袖上沾染了栗子粉,一身都是栗子糕的清甜味。”
雒妃一瞬睁大了桃花眼,黑白分明又水润润。
首阳在那双桃花眼的注视下,嘴角笑意越发深邃,“所以,婢子以为,这红枣栗子糕根本就是驸马做给公主吃的,毕竟卯时的时候,京城那家栗子糕店可是还没开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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