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说,嘴角边上翘,“月华到不到京城都无所谓,总归他是必定会死的,活也好,死也罢,本宫的亲兵会早恭王一步到京城。”
她费尽心机,瞒天过海,盖因恭王身边根本安插不进去棋子,遂只有正大光明的行事,先是借着与驸马闹腾的势,从恭王手里讨的月华,旁人只道她是在与驸马置气故意为之。
实际,她带回月华后,算准了秦寿想杀月华的心思,让首阳配了一剂药膳,月华吃下去,起的不过是普通的红疹而已,偏生秦寿以为她使小性子膈应人,顺势而为就想除了月华。
连那同样染恶疾的亲兵,一并都是假的,这会,亲兵扮作月华的模样,随恭王出了容州,而真正的月华,还在她安佛院,打着让亲兵好生养病的名义被看管了起来。
秦寿不让她出容州,想一点一点磨掉她的臂膀,殊不知这一次,她先行一步,就不知到底是谁先磨死谁?
且这回,她让母后与兄长多加防备恭王和秦寿,但最为重要的却是……
她向皇帝哥哥要了一个人,一个可为她上天入地、为她杀了秦寿、碧落黄泉亦愿相随的人!
第013章 驸马:求粗暴,求压~~
第二日一早,晨光微熹。
雒妃拥着锦被坐起来,睡眼惺忪,乌发披散,俨然还没睡醒,随时可倒回去再裹个回笼觉的架势。
首阳好笑,她拿了温热的帕子与雒妃擦脸,见她终于睁开了眼这才道,“公主,快辰时了。”
“嗯。”雒妃应了声,带着模糊不清的尾音,糯糯的让人心头发软。
首阳叹息,这样的公主,眉目少了高高在上的清贵,多的只是女儿家的娇软,与旁的小娘子并无不同。
要她说,天家公主的身份,是荣耀也是束缚。
“姑姑,饿了。”雒妃终于清醒过来,她抽了抽小巧的鼻头,还记得要有公主的仪态,遂姿态优雅地起身,一撩床柱铃铛,捧着清水的绀香和莺时走了进来。
伺候公主梳洗之事不归首阳管,故而她笑着道,“婢子这就去准备早膳。”
雒妃点头,她展开如玉臂膀,莺时上前,选了雪青色绣百柳图案细丝襦裙,外搭白底绡花的半臂。
雒妃一穿上,哪里像是个已出嫁成人妇的,跟本就和刚及笄那会一样娇俏明媚。
绀香笑嘻嘻地扶了雒妃在铜镜面前坐下,双手边灵活地绾髻边道,“公主真是好看,婢子虽然每日都见到,可还是会觉的看不够。”
雒妃白了她一眼,“一大早,小嘴这样甜,可是吃了甜蜜?”
莺时在旁拉开大红描金海棠花妆奁匣子,好让公主挑选头面,听闻这话,她同样笑了,“公主,绀香说的不错,婢子也时常在想,这世间,怎会有公主这样好看的。”
雒妃随意选了支翠玉镶明珠流苏簪子,轻拍了莺时手背,“好了,本宫晓得了,本宫是天下第一美可成?”
绀香给雒妃梳的是随云髻,髻上翠玉明珠的流苏点点曳曳,十分好看,末了,她又挑了对鹦鹉绿琉璃耳铛给雒妃坠上,并鎏金掐丝点翠转珠手镯一对,将雒妃拾掇的明艳富贵。
雒妃一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绀香。
绀香讪笑两声,老实的道,“今个一早,驸马差人将青三娘子接了过去,说是青家来人了,这会正都在福禄院那边。”
怕公主不晓得福禄院,绀香又解释道,“福禄院住着过世老容王续的继夫人,平素这继夫人不常出院子,听闻这几年,都在吃斋念佛。”
雒妃哪里不晓得这些,她还晓得这继夫人吃的是真斋,念的可不是真佛。
莺时扶着雒妃往外走,补充道,“驸马苛待公主,公主进门这都好几天了,也不见驸马将族人与公主见见,是以,婢子们都觉得,公主不能白白受这委屈。”
雒妃并没将这事放心上,总归这王府后宅的那几个,以及青家的,她也不是不认识,只是没想到最先鸣不平的是她身边的六宫娥。
绀香扶着雒妃的另一只手,重重点头道,“对的,若公主早膳后,有闲情,婢子就去将人宣过来与公主见礼。”
莺时清秀的脸上冷冽一闪而逝,“就是,公主该见见,这表哥表妹的,谁晓的驸马还有几个表妹。”
这还记挂这青三娘子与驸马之间那点不清不楚的,雒妃心生暖意,她身边的人,向来都是最贴她心的,且仗势欺人的事,她从小到大最是拿手!
“既然如此,”雒妃在膳房桌案边施施然坐下,看着满桌精细别致的早膳,慢条斯理的道,“那就连青家的一并都宣来见见吧。”
第014章 驸马:谁说我是被迫尚公主的?
福禄院,正厅。
上首位置,继夫人安氏目带浅笑地看着手边的青三娘子,她今年不过三十出头,穿着老气的石蓝底素面妆花褙子,下套酱色宽襕马面裙,脑后绾了个单髻,斜插支素银簪子,整个人死气沉沉的,行如暮霭。
“多新鲜的小娘子,真是讨人喜欢,”安氏拉着青欢的手,目光却落在下头的秦寿身上,“王爷该多带三娘子过来走动走动。”
秦寿面无笑意,他端着茶盏,淡淡地应了声,“省的。”
青欢偷偷瞥了秦寿一眼,见他侧脸俊美如玉雕,面颊腾的就烧了起来,她咬着唇,小声的与安氏道,“夫人,表哥事忙,绮罗怎敢老是麻烦表哥,您要想绮罗了,差人过府说一声就是了。”
青欢的小字正是绮罗。
安氏将青欢的神色尽收眼底,她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了,“这说的什么话,王爷是你表哥,都是自家人,哪有劳烦一说。”
说完这话,她还朝秦寿问了句,“王爷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秦寿不可置否,他右手搁圈椅扶手上,食指拇指不自觉相互摩挲起来,站在他身后的延安心里一凛,面有古怪地瞥了青欢一眼,他是晓得每次王爷有这小动作,那就是心有不耐了。
青欢满心的羞意,她嗔了秦寿一眼,“表哥定是不忍拂绮罗的脸面而已。”
闻言,秦寿这才看向青欢,他烟色眼瞳浅淡,凝望的时候,也是淡淡的,让人看不透彻,“绮罗表妹误会本王了,绮罗表妹的事就是本王的事,不劳烦。”
这当,一直在旁看着不吭声的青欢嫡母青安氏笑了,“好了,莫要为难你表哥了,也是你表哥心宽不予你个小娘子计较,换了旁人,看谁这样惯着你。”
明着是呵斥,暗地里一言一语都将两人扯到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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