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阳扶着雒妃后退几步,瞧着大开杀戒的驸马心头发寒。
雒妃皱眉,她还真嫌弃会弄脏裙子一样,离那脑袋远了点。
秦寿快若闪电,一柄刀在他手里硬是被耍出长枪的一往无前的气势来,送上来的一小队禁军根本不够他杀的。
他就那样面无表情,眼都不带眨的,几个呼吸之间,就杀了好十几人,满地都是到处滚的脑袋,还有飞溅的鲜血。
直至,问询而来的禁军根本就不敢再上前。往往都是秦寿往前几步,禁军后退几步。
雒妃跟在秦寿后面,步步往里走,穿过宴饮朝臣的东承殿,眼看就要到了上朝的金銮殿,再从左侧殿过去就是皇帝哥哥批阅奏请的南书房。
雒妃快走几步,却见从殿中出来一身穿银白甲胄的禁军统领使,她定睛一看,原来还是个熟人。
她心里有激动,可面上半点不显,“顾统领,可还认得本宫?”
与顾侍卫出自同一族的顾统领面色复杂地望着雒妃。尔后目光才落到一身血气的秦寿身上。
他缓缓开口道,“圣人有令,雒妃长公主无诏,不可觐见,公主请回吧!”
“不可能!”雒妃大声喊出来,她当即就想冲进金銮殿,可首阳和鸣蜩死死地拉住她,目下这样的情形,谁都能瞧出不对来。
秦寿微微皱眉,他也不管那顾统领,转头问雒妃,“公主今日是非要见圣人不可?”
雒妃愣愣望着他,忍不住眼眶莫名就红了,可脸上再是坚定不过的神色,“是,本宫要见皇帝哥哥!”
秦寿低头,轻轻勾了勾嘴角,“晓得了。”
尔后,他带着雒妃一步一步拾阶而上,到那顾统领身边时,谁也没料到,他竟然突然出手,刀背猛地一拍,顾统领根本来不及还手,就被扇出去两三丈远。
顾统领惊骇地看着秦寿,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就被吐了出来,他指着秦寿下令道,“拦住他们!”
原本心生怯意的禁军齐齐大吼一声,拔刀扑了上来。
鸣蜩护着雒妃,并未出手,唯有秦寿一人,他一人足以抵百军千军,他也没再像起先那样,初初砍人脑袋,尽是用刀背敲,将人敲晕过去,再是一脚踹飞。
雒妃看着秦寿的背影,她不晓得他这会为何会帮她,可只要能见到母后与兄长,即便他是成心算计,她也心甘情愿认了。
第110章 皇帝:我家妹纸不一般
雒妃设想过很多种的不好,但当她闯进南书房,看着一身暗紫金边龙袍的年轻帝王面无表情坐在一堆奏请面前,她站在门口,再不敢往里踏进去一步。
她张了张嘴,想喊一声兄长,可鼻头酸涩,喉咙泛堵,就一个字音都发不出来。
年轻的帝王放下手中的朱砂御笔,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这才抬头。
一样的眉眼,就连唇珠翘挺的弧度也是一模一样。
皇帝望着她,忽的眉眼一弯,欢快的唤道,“蜜蜜……”
仿佛起先抬眼刹那,眼底的忧色是幻觉一般。
“哥哥!”听着这声唤,雒妃再忍不住,她提起裙裾。像风一眼冲了过去,绕过书案,想也不想扑进皇帝的怀里,并死死抓着他龙袍,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她觉得委屈,两辈子的委屈。在外被人欺负了的委屈……
再没有比血脉亲人更能让人信任的依靠了,况这还是她最嫡亲嫡亲的兄长,从来都会护着她的兄长。
皇帝皱着眉头,差点没让雒妃给扑倒,他腾挪出手来,轻抚她后背。一如幼时,“好了,都为人妇了,还这样没大没小,别让驸马看笑话了。”
雒妃在皇帝怀里拱了拱,就是黏着不起来。
年轻的皇帝瞥了眼自觉站门口。一身杀气斐然的驸马,敛了眸子又瞧了瞧怀里的人,心头顿觉股股失落。
自家娇养长大的小娘子,现在是别人家了的,而且最主要是,再不能像小时候那般可以抱在怀里,四处走动。
作为将妹子捧手里怕摔了,含嘴里怕化了,就是妹子落了一根头发丝都要宝贝着收藏起来的兄长,怎么能容忍娇娇软软的妹子让别的男人啃?
故而,对秦寿,皇帝更是不待见,与仇人无异。
他故意冷着他,也不叫人进来,一径小心翼翼地哄着雒妃。
毕竟也是十五的人了,雒妃宣泄了会,就打着轻嗝从皇帝怀里爬起来,眼眶红的和兔子一样,就连小巧的鼻头也是红的,那双桃花眼和粉唇却是水光润泽,竟有让人越发想要欺负的楚楚可怜之感。
皇帝摸了帕子出来,给她擦了擦脸,这才问道,“不是让你先回公主府么?怎的硬是要闯进来,连兄长的话也不听了,嗯?”
雒妃摇着他手,扁了扁嘴,十足的小女儿态,“蜜蜜想母后和哥哥了,这都到了宫门口。都不让人进来,蜜蜜担心母后和哥哥。”
她这难得的模样,倒让站外面的秦寿多看了她几眼,他还真从没见过,就是她与他最是情浓的时候,也不见得有这样自然的娇憨作态。
皇帝捏了捏她的鼻头,一模的桃花眼静静瞧着她的模样,口吻浅淡的道,“朕是皇帝,这是在皇宫,朕能有什么事。”
雒妃摇头,她晓得兄长没说实话。且还瞒着她。
她便道,“母后可还在慈恩宫?”
皇帝瞥了她一眼道,“没,天太热,母后去鞍山避暑山庄消暑去了。”
听闻这话,雒妃就更起疑了,她紧紧抓着皇帝手指头,眼不眨地看着他,“哥哥,你莫要瞒着我,我什么都晓得。”
皇帝一愣,他伸手拥住拍了拍她的肩,还真想像小时候那样弯腰就能将人给抱起来,“乖,回公主府去,在京城玩几日,就回容州去……”
“兄长!”雒妃挣脱他,小脸冷肃,她只有真正生气的时候才会这样唤他,“若是你与母后有个三长两短,你以为蜜蜜会能有好日子过么?我们始终都是一家人,这世间,再没有谁有我们三人血缘深厚,是以。如果今天是蜜蜜有个意外,你与母后岂会袖手旁观!”
年轻的帝王呐呐无言,他心有宽慰,又觉得是自己太过无能,不能好生庇佑家中妇孺,才致母后与姊妹都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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