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通求决定给“小舅子”一个教训。现在还可能教好,这次要是轻轻放过,人就完了。
阿斌这些人做熟了的,先把宋家宝弄来,也不打他,扒掉衣服给他喝蜂蜜水,然后端来一盆水蛭,手下狞笑道:“小少爷,你欠了多少钱?不还钱,总得出点血吧,不然我们怎么跟老板交待?”
宋家宝吓得魂飞魄散,他想起大姐小时候下田种水稻,每次站在田埂上都要用鞋底用力抽打小腿,不然蚂蟥吸在腿上拔都拔不下来!
手下捏起一条又大又肥的水蛭,要往宋家宝鼻孔里送,宋家宝杀猪一样嚎叫,“我姐姐——我两个姐姐都是大老板!我、我三姐——也是大老板!那个新新女孩选秀就是她的公司搞的!你们再给我几天,让我筹钱!”
林通求躲在旁边看,吸点血算什么,你这小子,不是一直在吸姐姐们的血么?哈,还真打定了主意要让姐姐们替他还赌账呢!
林通求不吭声,宋家宝身上的水蛭就不会被拿下来。
另一个手下骂了一句,手一抖,一盒水蛭掉在他身上了。
宋家宝嗷嗷叫着,疯狂扭动,不想让水蛭爬到脸上,被蚂蟥叮过的地方会留疤!三姐胳膊上就有好几个这样的疤,割猪草的时候被草上的蚂蟥咬的,疤痕的地方皮皱起一小块,连寒毛都不再长了!他不要!
两个恶棍嘻嘻笑,“别怕嘛!你看,我用香烟一烫,水蛭就跌下来了!”
“小少爷你别乱动啊,不然我烟头烫到你了!”
宋家宝快要疯了,几个手下也快要被吵聋的时候,有人手机响了,接完电话,对宋家宝冷哼一声,“算你小子走运!”
不知道林通求还干了什么,宋家宝算是真学乖了。阿斌跟他写了借条,分期付款还钱,看在林通求面子上不收他利息。
宋家宝这两个月零花钱在手里转一转,就还款去了。
余自新听完拍手笑,“该!”宋家宝这个欺善怕恶的性子,真得动用社会大哥才能治一治。
这天晚上,余自新做东,请姐姐们跟秦语一起吃顿饭,她先跟大姐说,“我先提个醒,你到时可别说什么‘我妹妹就交给你了’‘就托付给你了’之类的话!”说着一看大姐那表情,皱眉,“啧,要不提醒你还真打算这么说啊?”
大姐讪讪笑,“我也就是那么一想。”
“想也不能想!”且不说她和秦语这才交往多久?这种话本身就有毛病,“什么叫交给你啊?什么叫托付?我是样物件么?”
大姐乖乖听训,二姐忍不住笑,“行吧,记住了!那你也跟我们交个底,你跟秦先生,是什么个打算?”计划什么时候结婚呀?你跟他去法国?还是他来中国?
余自新也对二姐笑,“你呢?你跟丧彪什么打算?”
“嗐,这怎么扯上我了?”
宋诗远可没想过结婚。
想想就麻烦。
她跟林通求现在还算地下恋情,连他爸妈都不想见,在中国结婚,除非两个人是孤儿,不然就是两家子结婚。
她现在可是事业上升期,结什么婚!结了就要被人催什么时候生孩子,然后呢?
光谈恋爱多好啊。
这么一想,她也跟大姐一样讪讪笑。
余自新看两个姐姐这样子,笑了,“就跟你们交个底。我的事业在国内,他的事业在欧洲,我们谁都不会放弃自己的事业跑去跟另一个人谈恋爱,沦为另一个人的附庸,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当他的配偶。这种事,永远不可能是我的选择!”
大姐二姐一惊,“那……”
余自新还是笑,“我跟他有共识,他有空就来看我,我有空就去看他,我每年七月八月还想去法国继续学习,他呢,欧洲员工都至少一年二十多天带薪假,他当老板的,还能更少么?”
两人是认真做过计划的,这么一算,一年中在一起的时间也能接近半年了。
异地异国,谁知道能维持多久,但现在很美妙,这就足够了。那些天天见面的情侣,又有多少比他们过得快乐?
秋凤和宋诗远互相看看,说不出反对的话。
宋秋凤自己心里也有笔账,她是74年出生的,到了今年农历立秋,按老家的算法,就三十岁了。她还没结婚。连结婚对象,都不知道在哪儿呢。
这天晚上四个人吃饭,秦语对姐姐们礼貌周到,似乎完全不曾发生过她们跑到酒店盘问他的事。
送三姐妹走时,余自新悄悄握他的手,“谢谢你。”
他摸摸她鬓边,“怎么能说谢呢?爱屋及乌。”
第182章 2003年·下 让我们一起帮助她们。……
2003年6月1日, 卫生部宣布北京市防治非典型肺炎指挥部撤销。至此,这场突如其来的疫情在国内正式结束了。
而此时,香港、深圳两地的房价和股市仍然像金姐预测的那样狂跌不止。
深圳为了挽救房市甚至出台了“负首付”, 连首付都可以向银行借款。
金姐问余自新, “要不要跟我一起当收租婆呀?”
花姐、文娟, 宋秋凤和宋诗远都跟着买了, 宋秋凤买的尤其多, 她把自己这几年的积蓄都用上了,一口气在深圳买了十几套二居室。
这时的宋秋凤可不是当年刚从工厂出来没多久坐个电梯就兴奋的女孩了,她看房的眼光很毒, 铁口断定将来深圳房价会飞涨,“这块地一共就这么大, 再往哪里建呢?人多房少,租金永远不会跌。”
余自新考虑之后,跟李霖娜娜她们开了个会,又咨询了律师,再叫上二姑和雯雯,开设了“姐妹资产管理有限公司”, 大家一起出钱购置优质资产, 每年租金收益按出资比分成,留一部分再投资,再拿一部分帮助女童求学和各类女性公益。
田欣听说后也加入了。
g市的这群姐姐们更豪爽,干脆一人拿出几套房加入。
金姐还给余自新出主意,“可以面向社会,向善长仁翁尤其是女企业家筹款呀!”
余自新并不想这么做。
真要建立正式的慈善基金可难了,审批程序繁文缛节,就算审批成功了还要应付各种关系, 真不如开个公司,自己内部规定每年净利润的多少用来做慈善。现在加入的人可以说都是自己人,账目也容易做,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要是向别人筹款,人家可未必这么好商量。
其实余自新是有点悲观的。慈善基金搞的再大有什么用呢?看看春蕾,当初做的多好啊,后来呢?本来是为了扶助贫困女童求学的基金要给19岁的男大学生买单反相机。这相机的钱够一个初中小女孩吃一年午餐,买两年卫生巾,恐怕还有剩呢。
当初她看这新闻气得头疼。
她是背女儿去医院例行检查的时候看到春蕾的宣传,想到自己的经历,一个月省下一点钱捐出去,结果呢?她大冬天不到五点去批发蔬菜,一天打几份工省出的钱,信任着这些人,幻想着这点不算多的钱能帮一个小女孩上学,改变命运,结果呢?
现在想到还气。
疫情结束后余自新去了一趟g市,金姐牵线,她要跟南方航空谈合作。
液晶屏广告这一行并非没有竞争者,时予新在海市最大的对手去年公布的广告收入是1.5亿。
他们起步更早,手里现在还控制着一些报刊杂志的广告位,一些比较“传统”的客户更倾向于跟他们合作。时予新的“新”,在一些客户眼中是优点,在另一些眼中则不然。
在海市,两家都在积极抢占高端楼盘的电梯广告位,繁华市中心的写字楼,高级住宅,能在这些楼宇的电梯间驻足的人收入不菲,有闲钱,广告客户们最想让自己的产品被他们看到。
时予新和它的对手都明白,拿到越多高端住宅和写字楼,投放渠道覆盖越多,拿到新客户的机会越高——做介绍的时候拉出一堆着名地标建筑的名字,客户就会毫不犹豫签合同。
这是正向螺旋,要是拿不到更多的投放场地,就会变成恶性循环了。
余自新要跳出这个圈。
七月开始,全国南方航空登机口、候机厅里大大小小的液晶屏全被时予新把持。
时予新乘胜追击,借着tr连锁酒店的关系,跟希尔顿集团合作。两个月后,另一家外资连锁酒店也成了时予新的合作伙伴。
对手这时再回头看,会觉得时予新仿佛在几年前就提前布阵了,它跟仙姬、tr连锁酒店都有合作,目前国内最成功的选秀也是它举办,因此,它和两家大电视台,还有电信公司都有合作。
而时予新最大的优势,是制作。尤其在flash动画制作和cgi制作这两个领域,它就是行业天花板,没人能打得过它。
而且,它有一系列实绩。
几年前,如果有人说一个国产护肤品牌走奢侈路线,卖得比欧美日韩的同类牌子还贵,销量还非常好,很多业内的人会当笑话,当梦想,可仙姬做到了。
还有,酷乐,在推出flash广告前,这个饮料差一点就要被砍掉了,但现在它不仅在国内任何一个小商店都能买到,在日韩也卖得很好,日本几乎每台自动贩卖机里都会有它。
跟时予新合作,也许我的产品就是下一个仙姬、酷乐呢。许多客户是这么想的。
时予新没有让他们失望。
但余自新并没满足。
在她纠结如何跟对手竞争时她发愁过资金。跟几个机场签合同一签就是五年,要预付一大笔钱,左手进来的钱还没捂热又从右手出去了,而且进的没有出的快,这可怎么办?
而她的对手提前遇到这个问题,他们的解决方法是去年在海市a股上市。
不过,上市,那可不是一句话的事。
秦语提醒她,“你没想过去美国上市么?”
余自新一听,醍醐灌顶。对啊!这不还有美股港股么?这几年好多互联网企业都跑香港上市,为什么呢?不就是更容易,限制更少么?
十几年后国内企业家争先恐后跑去美国割资本主义韭菜,你方唱罢我登场,某某app着急要在美国上市踩了红线,高管被约谈app被下架,微信微博上各种阴谋论连家政阿姨都听说过几个。
余自新召集小伙伴们商议,李霖一点不觉得这主意出奇,去年中国电信就在美股上市了!
余自新急忙找人取经,又问金姐认不认识什么这方面的大佬。
正在打听呢,楚健打电话跟她闲聊,说到这事笑了,“这不正巧么?”前不久有猎头找他,一家投资银行招人,专做帮中国公司在纳斯达克上市的。
从账目审计到递交材料,全套服务,当然,收费不少。
他们不止要找楚健这类有专长的人才,还招揽了不少官二代当实习生。目的是什么,呵呵,很清楚啦。
“我靠!”余自新惊呼,“美国人不是最讲公平民主自由啥的么?也搞这一套?”
楚健笑,“你想什么呢?美国可是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乌鸦只会更黑。”
说的也是。
英美联军入侵伊拉克的理由是萨达姆搞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结果,仗也打了,人也杀了,狗屁武器没搜出来。
七月她去巴黎时那几天电视上整天在播放一个英国教授失踪的新闻,警察们在草地上站成一排前进,跟探雷似的用小棍拨拉草。最后人找到了,自杀了。余自新法语还是不太够用,听新闻大概是这位教授在英美出兵前判断有武器,结果现在没有,他受不了良心谴责,自杀了。
唉,你说你自杀什么啊?小布什,布莱尔这俩战争贩子蹦跶得欢着呢。
楚健说,搞不好,是“被自杀”的呢。总得有个背锅的。
两人说了会儿中国企业怎么在美国股市上市,现在提供这种服务的银行都有哪些,楚健带点抱怨说,“你呀,有点过分,小李弟弟这半年难受的什么似的,你好歹表示一下呀?”
余自新“噗”一声,“你懂毛线。我这是给他处理情绪的时间,这才是对彼此最大的尊重。再说,我也不是咔嚓把他切掉了呀,我们有时候还在企鹅上聊几句,我看他挺正常的。”
楚健不屑,又连连叹气,“算了。”
不算又能怎样呢?
楚健是五一以后听雯雯说的,才知道余自新有男朋友了。他问李英琪,你是不是早知道了?我说这几个月你怎么看起来不对劲呢!你见到那个人了么?什么样?
李英琪在电话里也还是网上那副淡淡的样子,“嗯。我一月底就知道了。”其实,比这更早。他第一次和她约会,她去邮局取的,就是这个人寄给她的一本画册。去年他们在欧洲旅行,她一路上像寻找前人留的记号一样找各种地标,就像米兰大教堂屋顶上那只鸽子,都是那个人告诉她的。
他也问过姑姑,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姑姑只说了一句话,小余跟他在一起,能安心被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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