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来的话,你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蔺墨阳一句暗示性的话让蔺墨臣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抬眸,与蔺墨阳的目光相接。
两个男人的目光就在这空中相撞,碰撞出了无声的火花,燃烧起来,谁也不让谁一分。
陆忧在桌面下,把手伸了过去,握住了蔺墨臣的手轻放在他的膝盖上,试图在劝着他别发火生气。
她担心的他的身体,人一旦生气动怒就会肝火旺盛。
唐诗也觉得两人的气氛不对,站了起来,目光扫过了蔺墨臣和陆忧,最后对上蔺墨阳的目光:“你胡说什么啊?今天是我请墨臣哥和嫂子吃饭的,有他们在谁会欺负我啊?你这么莽撞地跑进来,我才觉得是被你给欺负了。”
蔺墨阳虽然知道唐诗是失忆了,不记得以前发生的事情,可是蔺墨臣和陆忧没有失忆啊。对于唐诗和陆忧之间发生的那件惨烈的事情,他们的心里多少会有怨恨吧。现在的情况是唐诗在明,对方在暗,所以蔺墨阳自然是担心蔺墨臣和陆忧会有什么行为来伤害现在一无所知的唐诗。
“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跑出来,爷爷和我很担心。”蔺墨阳也没有再继续深究下去,只是对唐诗放缓和了态度,“爷爷还在家里等你,跟我回家。”
蔺墨阳帮唐诗拿起了她放在邻座的包包,唐诗一把抓住自己的包包,和蔺墨阳形成了拉锯:“蔺墨阳,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样做是不是太无礼了,也不尊重我。墨臣哥和嫂子还在这里。你若是没吃饭的话,可以坐下来一起吃,如果你吃过了的话,也不用管我,我吃完了自然会回去。我告诉你我不是犯人,我有自由的权利,也有交朋友的权利,你这样是不是把我管得太宽了。别以为你大我几个月就是我哥了,真是的。你赶紧松开我的包包。”
唐诗一席的抱怨,数落着蔺墨阳。
可是这样的数落在蔺墨阳的眼里并不介意,他一心只想护着唐诗,不管她怎么说他误解他的都没有关系。
能保护她的人只有他了不是吗?直到她恢复记忆,可是他又不想她恢复记忆,毕竟那样的唐诗爱蔺墨臣成痴,爱他已经成了一把伤到她的利剑。把她伤到了千疮百孔的地步,让她成疯成狂,那样的唐诗不是原来的单纯可爱的唐诗了,她完全的变成了一个让他倍感陌生而阴冷的女人。他觉得失忆后的唐诗回归到了原本单纯的她,不会只为蔺墨臣流泪,也比前前爱笑了,这样的她才是他以前熟悉的唐诗,他希望她永远都是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远离痛苦和伤害。
“我就是担心你。”蔺墨阳只好松开了自己的手,“要不我们回家吧。”
唐诗把包包上被他捏出的皱褶抚平,然后放回到了原地方:“你要吃饭的话,就坐下,不吃就离开。我这么大的人了,我会照顾好自己。我更不允许你胡说八道。”
在唐诗的心里蔺墨阳和蔺重光一样好像都不太接受蔺墨臣和陆忧在一起。
她说完,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无视着站在自己身边的蔺墨阳。她端起了杯子微笑着继续邀请着蔺墨臣和陆忧干杯。
蔺墨臣和陆忧看着站在那里也不动的蔺墨阳,知道在他的心里已经把他们两人定位于“谋害”唐诗,让她受伤的罪魁祸首。
蔺墨阳对他们的敌意从刚刚进来到现在都清楚的清晰的传达给了他们。
当然言多必失,况且蔺墨阳是来找唐诗的,和他们也没有关系,他们自然也没有必要和他产生正面的冲突。
蔺墨阳见唐诗这么坚持着不走,还和蔺墨臣和陆忧开心地吃着饭,当然是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的。
他僵硬着脸上的表情,拉开了面前的唐诗身边的靠椅坐了下去:“我陪你吃饭后回家,这样行吗?”
唐诗转首看着蔺墨阳:“行,但是不许板着一张冰冷的脸。墨臣和嫂子结婚是一件喜事,笑笑多好。”
唐诗说着也露出了发自内心底的微笑,然后替蔺墨阳面前的杯子里倒上了红酒:“来吧,表现你自己时候来了,敬墨臣哥和嫂子一杯酒,祝他们新婚快乐。”
蔺墨阳看着自己面前被注了小半指高的红酒,在灯光下折射着晶莹的光芒,暗红的色泽幽暗而瑰丽。
“还不行动?”唐诗紧紧地盯着她,还拧着眉,“我说了不许板着一张脸!”
“真要这么做?”蔺墨阳压低着声音,只有两人能听到。
“废话!”唐诗有些雅的回答,“你再这样和爷爷一个性子,我可就要生气了。墨臣哥这好不容易动了凡心,结了婚,你们还想怎么样?”
蔺墨阳有些不甘,但又不想看唐诗生气,所以还是放柔和了脸上的线条。他伸手去端起了面前的高脚杯,站起来,对着蔺墨臣和陆忧举着,刚张开口,蔺墨臣已经不冷不淡地说话了。
“这酒不用敬了,没有那么折礼节,坐下吃饭。”蔺墨臣也不想蔺墨阳为难,毕竟对于他来说是违心的事情吧。
蔺墨臣都这么说了,蔺墨阳就像是解脱了一样,他并不是不想祝福他们,只是这样的祝福是建立在伤害唐诗的基础上,他做不到!
蔺墨阳便坐了下来,放下了手中的酒。
而这一顿饭,他多少也是没有什么食欲的。
唐诗见他不动筷,就替他夹了些菜放到了他的碗里:“发什么呆呢,吃饭吧。”
蔺墨阳这才缓缓拿起了筷子,然后夹了碗里的菜送到了嘴里,细细的品尝,吃到的都是甜甜的味道。
只听唐诗对蔺墨臣和陆忧道:“墨臣哥,你和嫂子都领证了,那什么时候才办婚礼呢?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我知道你们男人的工作都忙,所以婚纱这些我都可以陪嫂子,反正我也没事情,有大把的时间。”
“婚礼的事情我们暂时还不想办。”这一次是陆忧发话了。
“为什么?”唐诗不解地问。
“没有为什么,婚礼只是一种形式而已,其实并不太需要。”陆忧想要这两年能专心于工作上,能努力一把,所以没有更多的精力放在婚礼上。
“但是我希望能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太太。”蔺墨臣紧扣着她的手,“婚礼虽然是一种形式,但却是给所有人的一利说明和见证。婚礼的筹备也是漫长的时间,我们其实可以慢慢的准备,不急的。女人最美丽和幸福的那一刻就是穿上婚纱的时刻,我怎么能让你错过这么重要的时刻,所以不是不想办,是用心慢慢地办。一年两年都可以,但始终得有一场婚礼。也许我不能给你世界是最盛大的婚礼,但绝对是最用心的。”
蔺墨臣不想委屈陆忧,他也知道她的心思,所以对于这个婚礼的筹备时间也是放宽了时间,只要准备好,随时都可以办。不想当真正需要婚礼时却手忙脚乱的。
“墨臣……”陆忧听着他浅浅柔语,觉得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能带给她感动和温暖。
“这件事情听我的。”蔺墨臣霸道的做了决定。
“我第一个报名,我要当伴娘。”唐诗也兴奋的举起了手来。
蔺墨臣则看着她:“到时候再确定名单,你也别急。”
“反正是不能忘了我,否则我会跟你们急的。”唐诗撒娇着。
这样的孩子气在蔺墨阳看来是难能可贵的,也是美好的,是让他喜欢的最初的模样。
他想唐诗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一顿饭说完,唐诗要结帐时服务生说蔺墨臣已经签单了。
“明明说好是我请你们吃饭,怎么变成墨臣哥你请客了。”唐诗满抱的抱怨着,“真是的,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好了,快和墨阳回家去吧。”蔺墨臣揽着陆忧的肩,“我们也要回去了。”
唐诗拉着陆忧,又看着蔺墨臣:“你们一定要幸福哦。”
唐诗随蔺墨阳离开,蔺墨臣和陆忧站在酒店的门口,两人相携而立,感叹着唐诗的变化,真的太大了。
“唐诗好像是真的失忆了。”陆忧感慨着。
一顿饭下来,蔺墨臣和陆忧对唐诗都有观察,这个为爱痴狂的女孩子真的变了。他们从她的身上完全找不到阴狠残忍的一面,有的都是满满的笑和真诚。
“希望她永远都不要记起自己面目可憎的样子。”蔺墨臣把陆忧的肩搂得更紧了。
“希望她也能找到属于她的幸福,这样她就不会孤单,也会懂得真正的爱情,就会成长,就不会再变回以前的样子。”陆忧也这般希望着祝福着,希望这一次的失忆是属于唐诗的新生。
☆、134你不懂爱,所以冲动不起来
夜色渐染,星辰璀璨。
蔺墨臣对陆忧温柔浅语:“我们回家吧。”
“好。”陆忧淡淡应着。
这是最简单也是最平凡的幸福,多少人和这样的幸福擦肩而过,又有多少人一生不得。
而他们则会紧紧地握住彼此的手,然后坚定地往前走。
蔺墨臣和陆忧一起牵手走向他的车,却在几步之遥时遇到了池亦铭,他正扶着一个女子,那名女子扶着池亦铭的车,长发垂落下来遮住了脸庞。
陆忧能一眼就判断出这个女子不是宋雅蓓。但是她又觉得这个女人无比的眼熟,只是她的面容被遮住,所以一时记不想是哪一位。
而池亦铭刚抬眸就看到了陆忧和蔺墨臣,以及蔺墨臣搂住她的肩头上的手。
他的眸子倏地一紧深暗,却也隐藏得极深。
他站直了身体,身姿俊秀:“蔺总,陆忧。既然在这里遇到你们,那么我就不必麻烦地送冯主管回家了。”
陆忧讶然的目光就落在了一直低着头的女子身上,而她竟然是大嫂冯晶晶,看她连自己的身子都稳不住,扶着车子才勉强站稳,那双腿都有发软的迹象,再闻闻空气中飘散的酒精味儿,看来应该是喝醉了。
虽然冯晶晶这个人不怎么样,但是她毕竟是自己大哥的妻子,是陆家的媳妇儿。陆家父母对她有恩,她不能做事不管。
“大嫂。”陆忧从蔺墨臣的身边迈开步子往冯晶晶而去,然后扶住了她。
冯晶晶被陆忧扶住,整个人就无力地依靠在了她的身上。她的头靠在她的肩头上,陆忧能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冯晶晶的脸上染着醉意的红云,那股酒香深深地刺激着她的嗅觉。
“怎么会喝这么多酒?”陆忧蹙眉质问着池亦铭。
池亦铭的目光淡扫过一言不发的蔺墨臣,然后无奈道:“陆忧,你是不知道现在商场的竞争有多激烈,若是再加上同行的恶心意打压,更是举步维艰。池氏现在压力很大,要想生存下去,自然就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我今天是和冯主管出来应酬客户的,有求于人,所以对方难免会为难,我们也必须要敬酒,所以冯主管为了池氏付出,所以就卖力地喝就是想要得到一些回报。做人难,做一家公司更难,哪里像蔺总这么轻松。”
池亦铭的言语中暗示着被蔺墨臣打压所以才会做这样的事情,而导致这样的结果蔺墨臣的打压是脱不了关系的。
陆忧自然也是听懂了,毕竟池亦铭为了池氏的事情还来找过她,让她帮忙劝劝蔺墨臣放手。
“陪酒是公关部的事情,大嫂她是策划部的,并不需要她来敬酒吧。”陆忧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对,是该公关部,但公关部就那么多人,况且策划的内容只有冯主管最清楚,她来讲解给客户听是最好的。而且现在是非常时期,每一个员工都要尽自己所能为公司服务!”池亦铭如此道。
“就算是工作,池氏的高层就可以不护着员工吗?”陆忧反问着池亦铭,“池二少,你是池总,更是一个男人,难道这一切都要让一个弱女子去承担吗?这样是不是太让人心寒了?”
“在职场上就是这么残酷!想要往上爬不仅要付出努力,还要做出牺牲。池氏这一次受到这么大的挫折只能一个当两人用。”池亦铭俊秀的眉眼都带着冷意,“况且池氏这一冰次的危机是因为谁而存在的!陆忧,你这么说真的太无情了。”
池亦铭看向蔺墨臣,轻讽着:“蔺总真是一怒为红颜,池某佩服!”
话中的讽刺让陆忧紧抿着唇,扶着冯晶晶不知道要如何回驳。
“那是因为池二少你不懂爱,所以冲动不起来。”蔺墨臣也轻讽着他,暗示性很强。
池亦铭脸色骤冷,轻咬牙关。
男人冲动不起来便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池亦铭,把池氏置于险境的罪魁祸首是谁,你自己心里应该最清楚,不要这里胡乱咬谁就是谁!”陆忧也愤怒了,“只是一点打压就让你们池氏如此不堪,池氏也不见得有多雄厚的力量,那些精英也不怎么样,只能说你们没有本事!怨不得谁!”
“陆忧,如此说你才能心安理得,觉得不亏欠我是吗?”池亦铭冷冷一笑,唇角一勾,“如果是这样,那我允许你这么想。”
“看来池二少还没有吸取上一次的教训,或者说这一次的教训还不够深刻,还可以有这样的闲情逸致搬弄是非。”蔺墨臣双手意插在裤袋里,“有些事情要适可而止,有的人也要有自知之明。否则后果不是你一个人可以承担的。”
“蔺总,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适可而止的人该是你。”池亦铭横眉冷对。
“看来我说的人话池二少你是听不懂了。”蔺墨臣越过他走向了扶着冯晶晶的陆忧,“我就不要再浪费口舌了。”
陆忧一个人无法扶着冯晶晶走动,蔺墨臣便上前帮忙,一个扶着冯晶晶一侧往他们的车子而去。
池亦铭站在原地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他暗暗地握紧了拳头。
他的胸口浮起的那股浊气化作疼痛狠狠地撑痛了他。
为什么他在对陆忧放手后,看到她站在蔺墨臣的身边,竟然会如此的在意!
明明是对他一心一意的女人,只想做他新娘的陆忧,怎么转眼就成了别人的太太?
而出身平凡的陆忧嫁的男人却不是一个平凡的男人,而是一个能撼动白京市的第一权贵。
这样的的男人就是天上的云,每个人都渴望站在云端,可是他却只愿意让陆忧这样的女子走进他的世界。
陆忧已经尊贵到连他都要对她卑躬屈膝的地步,可是他却不愿意接受这样的身份的转变,更不想低下这颗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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