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孩子,未免来的太过于巧。
“世子,原谅我这一次,”他却不知何时已被虞栖枝拉到桌前坐下,虞栖枝斟了酒,端起酒杯目光盈盈望向他,温言道:“我们往后,还是和从前一样,好不好?”
见到杯中酒液,裴璟幽深的目光又渐渐冷下来。
“也是,本就是赔礼道歉,该我先饮的。”虞栖枝却理解错了裴璟的意思,她将酒盏端至唇边,就要喝下。
那酒液已经湿了虞栖枝唇边,裴璟瞥一眼她平坦小腹,伸手夺过她手中酒杯——晶莹酒液被他泼了。
虞栖枝顺势跌坐男人腿上。
她发髻本就拆到一般,乌黑柔软发梢轻轻扫过他下颌,乌发如瀑般彻底散了下来。
“世子,我一心待你……真的。”
身后人呼吸起一丝灼热,虞栖枝饮下一口酒液,转身扳过男人下颌,然后她吻上裴璟的唇。
清丽白皙的面孔近在咫尺,虞栖枝鼻梁骨抵在他脸侧,裴璟下颔线条绷紧,修长手掌骨节凸起,他本能攥住眼前人纤细的腰肢。
不得不承认,虞栖枝的身体,对于他来说,一直是富于吸引力的。
虞栖枝……她也不算犯了什么大错。错的都是林寂。
更重要的是,他与虞栖枝,他们有将来。
只要她能想明白……
感到裴璟在握在她腰肢上的手力道重了重,虞栖枝将酒液渡进裴璟口中。
男人喉结滚动了下。
裴璟将酒液咽下,虞栖枝默数片刻,她抽身,从妆奁盒下取出她那份早已写好的和离书。
几乎在同一个瞬间,裴璟眼前不自主晕眩。虞栖枝清丽的眉目在他眼前忽的拉近,又放远。
和离书被摆在他眼前的那一瞬,男人漆黑眼底骤然蒙上寒冰一样的冷意。
“世子,从前谢谢你,今后我们两清吧。”虞栖枝容色平静。
她话音刚落,裴璟胸膛狠狠起伏几下。
若她没估错的话,根据封青凌描述的药效,裴璟现下应当已经无法动弹了。
他额角青筋抽跳几下,似乎是费了很大力气,抬起头看她,眼神中的难以置信,惊诧,震怒,错杂交织。
虞栖枝不去看裴璟的眼睛,她抓起裴璟变得无力的手,毫不犹豫在和离书的落款处按下指印。
裴璟腕骨因试图用力而凸起,手背青筋也随之鼓起,却无法阻止这一切在他眼前落下定局。
他的指印边上,是虞栖枝早已落下笔的名姓。
虞栖枝很快将和离书收起,没有丝毫耽搁地转身就走。她的衣摆顺着主人离去的动作,片刻间便从裴璟指缝间迅速溜走。
侯府西北角门处。
“起火了,起火了!”
“后边就是库房,快去救火!”
虞栖枝一路快走,喉间漫上一丝血腥味,鼻尖充斥着木柴焦油燃烧的味道。
封青凌为了她,竟做得一丝余地都不留,直接放火烧了侯府的库房。
虞栖枝心底知晓,这一次不容有失。
好在,她衣着单调而不起眼,又在一片浓黑与混乱之中,没人顾及得上她。
人群之中,她一脚迈出了侯府的角门,然后头也不回地提起裙摆向一个方向奔跑起来。
灯火幽幽处,停着一架不起眼马车。
她一步跨上马车,飞奔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虞栖枝抬起头,终于见到封青凌褪去易容后的容貌。她的魂牵梦萦之人。
她泪珠不自觉滚落下面颊,好似倦鸟投林,又好似漂泊的旅者终于泊岸。
封青凌同样抱紧了她。
“启程!”
……
“世子!”
昌宁侯府西北角门处浓烟直冒,卫川冲进厢房,却见到裴璟身躯摇晃着撑着桌子站起来。
卫川双目微微睁大。
裴璟手腕处,几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是他自己用匕首割开放血。
伤口处暗红汩汩流出,鲜血顺着桌角滴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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