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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自己根本不配宗吉这样厚待,忙松开宗吉的手。
谁知,宗吉反抓住她的手,柔声道:“别难过,朕已经替你教训过那个负心人了。”
“嗯?”春愿有些不解。
宗吉叹了口气,冷哼了声:“朕都知道了,他和褚流绪六月发生的脏事,竟还想纳妾?好大胆子!”
春愿瞬间了然。
姓唐的应当是拿褚流绪出来当幌子,来遮掩他的失职,他表弟的罪孽,以及,她假冒公主……
“陛下,我,我……”春愿挣扎着要起来,她觉得不该再骗宗吉了,一定要给他说清楚真相,可若是说了,周予安死不足惜,她早都想去陪小姐了,姓唐的……
春愿软软跌在床上,她恨死自己了,她对不起小姐、对不起宗吉,忽然,小腹又传来阵痛,底下的伤好像裂了,往出流血。’
“怎么了?”宗吉担忧不已:“朕这就宣太医。”
“别。”春愿拉住宗吉,“我没事。”
就这么痛着吧,就当给小姐赎罪了。
春愿泪如雨下,拳头紧紧攥住,望着宗吉,“你会不会特看不起我,为了个男人,把自己弄成这幅德行。”
“怎么会。”宗吉替阿姐掖好被子,扭头啐了口,“错的是他,朕是心疼你,朕又恨自己被俗事缠身,没能保护好你。”
“别这么说。”春愿心痛如刀割,哽咽着问,“阿弟,我是不是给你丢人了?”
“又瞎说了。”
宗吉从床边的矮几端起止疼药,把帕子垫在阿姐脖子里,舀了勺药,吹凉了,俯身喂给阿姐,“你要快快好起来,朕给你挑个好驸马。”
春愿把药咽进去:“我不想嫁人了。”
宗吉高昂起下巴:“那就不嫁了,朕养得起你!”
春愿破涕一笑,忽又心事重重起来,她望着宗吉,“阿弟,如果将来我做错了事,惹你生气,你一定要恨我,千万不要心软,答应我。”
“朕不会恨你。”宗吉柔声道:“你是朕的阿姐啊,是朕一母同胞的姐姐,你就算做了天大的错事,朕都会原谅你。”
春愿心里说,不,你不会原谅我的。
“我……”春愿定定地望着宗吉,“将来,我想一个人离开长安。”
“去哪里?”宗吉又给阿姐喂了口药。
“清鹤县。”春愿脱口而出。
“朕还以为你会去留芳县,或者回你的本籍福宁县哩。”宗吉笑着问:“清鹤县是哪里?你为什么要去那里?”
春愿想起了那个性子泼辣,有侠气的女人,“那是个很美的地方,安葬着我的……挚友。”
“这样啊。”宗吉点了点头,他虽说与阿姐相认不足一年,但了解她,绝不贪慕荣华富贵,是个性情中人。“看来那位挚友,对你很重要了。”
“嗯。”春愿点头。
“可是怎么办。”宗吉孩子似的扁着嘴,“朕不想阿姐走。”
宗吉搅动着药,自嘲一笑:“朕大概是最没用的皇帝,外要应付各怀鬼胎的朝臣,内要防着厉害的母亲,保护不了妻子和阿姐……”
春愿猛地记起裴肆晌午时说了句,说皇后小产了。
“皇后怎么也小月了?”春愿忙问。
宗吉将银勺子掷进碗里,“还不是贵妃闹的,妒忌朕独宠豆豆,三天两头的生事,豆豆是个心宽能容事的人,不与她计较,那贱人越发不知天高地厚,撺掇着豆豆的那心窄糊涂的长姐,谋害豆豆。”
“后来呢?”春愿紧张地问。
“朕绝不容许人这般不分尊卑,谋害朕的发妻。”宗吉沉着脸,“朕要处死那贱人,皇后跪在雨地里求情。朕心疼豆豆,勒令郭家那混账长女剃发出家,一辈子吃斋念佛赎罪。今儿褫夺了贵妃封号,贬为庶人,永不许出现在朕眼前,她父亲的爵位也一并削去,族人三十年不许科考。”
春愿叹了口气。
她这边已经够乌烟瘴气了,没想到宗吉那边也水深火热。
“所以啊……”宗吉摩挲着阿姐冰凉的手,苦笑:“你不要离开朕,你要是走了,朕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了,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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