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尽可置办,将近京城,老仆还病了,走不得,劝说他们自行过来,反正早已知会过府里,没谁不知道。
如此境况,很难不让人理解为‘下马威’,‘不欢迎’,‘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
南星对此非常不满,如果自己不硬跟着来,少爷就要独自一人面对这些不友好了……
所以凭什么要重视?
车厢里衣袍好看是好看,贵气是贵气,可太板正,料子太硬,又不透风,实打实的六层,五月的天,穿上只怕立刻要憋出汗,还得硬生生忍着,凭什么给他们那么大的脸?
少爷说的对,这身苎麻衣裳就挺好,柔软亲肤,吸汗透气,质料做工也并不比那些贵料子差,别人不敬,只能是见识浅了,还得再练练。
温阮手负在身后:“上前叫门。”
“是。”
南星上前拍门。
没有人应。
一下下拍,一声声叫,四周越静寂,越显此刻尴尬,仿佛门外是什么不速之客,不识眼色,打搅了主人清静。
这还不是普通人家,是国公府,门楣高阔,尊贵无匹——
若是旁人,压力立时倍增,甚至催生出胆怯之心,温阮却唇边笑意越来越大,眸底明亮到锐利。
“来了来了——”
在南星拍出火气,眯着眼考虑下一掌拍烂这破门时,里面终于传来了脚步声。
门闩拉开,走出一个年轻公子,将近及冠的年纪,气质在少年和成熟之间,长眼细目,五官俊秀,见人就笑:“对不住,天太热,我忍不住跑去喝了口茶,没成想弟弟就回来了,可等久了?”
他身上衣服就讲究多了,跟被温阮嫌弃,扔在车厢的那套风格相似,穿在身上果然华贵非常,极增气质,他应该专门练过体态,步履间闲庭信步,好一派温润谦雅,君子之姿。
“弟弟千万莫怪门房偷懒,是我想亲自接你,这才遣退了他们,”他热情地走过来,“弟弟没生气吧?”
温阮退了一步。
“我是你兄长,名瑜,”温瑜没介意,包容微笑,“咱们大房只有我们两个男丁,去接你的人应该和你说过府里的事?”
老仆当然说过。
温国公温列,是温阮的祖父,早年丧妻后并未续弦,膝下只有两子,长子温玮,娶妻周氏,生有两个嫡女一个庶子,这个庶子,就是温瑜;次子温琅,妻阮氏,夫妻俩只有一个儿子,就是温阮。
这一房只有温瑜和温阮两个男丁,不同父不同母,是堂兄弟,年长的温瑜还是庶出,兄弟俩运气也不怎么好,十三年前上元大乱,两兄弟都丢了,温瑜运气好一点,八年前就被找了回来,温阮今日才回来。
而国公府住的并不只温列祖孙三代,温列虽是国公,花甲之年,上面还有继母要奉养,先老国公曾续弦娶小十来岁的王家女,王氏寿长,早年生了两子一女,两子又开枝散叶,如今全都住在国公府,并没有分家……
遂这少爷,国公府还是有不少的。
只是国公爷温列嫡长一房,最为贵重,最有承袭爵位资格,而庶子,自是比不过嫡子的。
温阮太知道自己的出现意味着什么,只是没想到,这些人恶意摆的这么明显,生怕他看不出来。
“那老仆呢?”温瑜看向温阮身后,除了年轻长随再无别人,微微皱眉,“竟敢偷懒?”
温阮:“他病了,走不了。”
温瑜这才又笑:“那你也不使个人来传话,可是钱不够用,还是近乡情怯害羞了?算了,总归安全到家,那老仆会有人收拾,家里下人多的是,来来,快进来——”
他热情的拉温阮进门。
转过脸,别人看不到的角度,他微微勾唇,露出‘果然如此’的轻松微笑。
果然还是上辈子那样,这便宜弟弟穿的上不得台面,话也不多,连别人挤兑都看不出来,脑子都在乡下养傻了,一门心思伺候庄稼,除了种地什么都不知道。
就这样一个人,运气好以救命之恩嫁给了探花,探花功成名就,权倾朝野,他也跟着水涨船高,连爱种地都是人品贵重,人人夸赞了。
探花……
想起那个名字,温瑜心中就是一痛。
他不能再过上辈子的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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