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阙春

第34节(2/3)

过去,唤了声“外祖母”,紧紧握住老人家的手。
    祖孙二人久别重逢,伽罗眼中带笑,泪水却啪嗒啪嗒掉落不停。高老夫人姓谭,五十余岁的年纪,与伽罗同样带些微蓝色的双眼深邃湛亮,瞧见伽罗的模样,也是忍不住的双手微颤,将伽罗眼角的眼泪擦拭,柔声道:“好容易见着,哭什么。瞧你,站在毒日头下,也不怕中了暑气。”
    伽罗哽咽难言,只顾嗯嗯地点头,叫岚姑接了拐杖,同她一左一右的扶外祖母前行。
    数十步外,谢珩立在松柏阴影下,肃容不语。
    那边几名侍卫似乎作难,领头的往这边瞧过来请他示下,谢珩遂摇头。
    侍卫得令,躬身行礼,从另一条路走了。
    谢珩犹站在树影中,看祖孙二人渐渐走远,终于拐入南熏殿的朱红院门,再也不见。
    自从京中重逢,他见她哭过数次,记得最清楚的,是那回逼供时因畏惧而失态大哭,和得知傅良绍的消息时无声哭泣,满眼哀求。其余时候,尤其是在外人跟前,她都是竭力镇定,掩藏情绪,那回岳华带回傅良绍的消息时,她纵然憋得鼻头通红,也在极力克制眼泪。
    却未料今日众目睽睽,她会泪落如雨。
    原本打算问那高家老夫人的事,必定也问不成了。
    谢珩站了片刻,转身自回嘉德殿去。
    *
    南熏殿内,伽罗进屋关了门,扶着外祖母坐下,忙叫岚姑奉茶。
    谭氏笑意慈和,将伽罗浑身上下打量过了,手抚伽罗脸颊,温声道:“我还当遭了变故,你会承受不住,而今看来,我的伽罗毕竟是长大懂事了。”
    “否极泰来,您教我的。”伽罗靠在她身边坐着,抱着外祖母撒娇。
    “当时你被人带走,我心里真是七上八下,后来……”谭氏微顿了下,道:“后来太子殿下派人来带我上京,途中虽然是看押囚犯的架势,却又没旁的举动,我心里还疑惑。你怎么住进了东宫?看这样子,太子也不是在囚禁你?”
    “太子殿下宽宏大量,没计较旧仇。我住在东宫是有很复杂的缘故,待会儿慢慢说给您听。”伽罗接过岚姑递来的茶水,送到外祖母面前,又让岚姑在旁坐着,一家人说话儿。
    从前她在淮南时,就是跟着谭氏住,旁的丫鬟婆子不算,寻常都是祖孙俩一起说话,岚姑常在旁陪着。这般温馨的情景暌违太久,而今重温,叫伽罗空悬多日的心总算踏实了许多。
    靠在外祖母肩上,心里也有了底气,仿佛碰见再大的难关,都不会害怕。
    伽罗唇边笑意更深。
    谭氏常年礼佛,性情平和,也不着急,见伽罗关心淮南的事,怕外祖父和舅舅执迷不悟,更加触怒新帝,便简略告诉她淮南情形。
    自伽罗离开后,高家很是过了阵提心吊胆的日子。
    昔日为难过的人陡然成了皇上,任是谁都害怕寻仇。高探微仗着原先永安帝的恩宠,在淮南过了数年威风八面的日子,陡然换了君王,便心中惶惶。
    伽罗走后没多久,京城的徐公望就派人来了淮南,所说的事,也在谭氏意料之中。
    徐公望派来的人说,虽说端拱帝入主皇宫又立了太子,但他父子二人根基不稳。他同意扶立新帝,是没防住姜瞻那老头子的谋算,被摆了一道,迫于无奈只好答应,算是虎阳关之后的权宜之计。然而太上皇还在北凉,朝政的大权依旧在他这经营数年的相爷手中,但凡撑过议和的关头,由他慢慢安排,总能寻到机会迎回旧帝,重振昔日威风。
    而高探微要做的,便是扛住端拱帝的压力,会同地方诸位官员,借他一臂之力。
    高探微彼时正自惶恐,被徐公望的亲信一番忽悠,意有所动。
    谭氏却觉得太上皇大势已去,而新帝能入主皇宫,绝不可能是靠姜瞻一己之力。她与高探微毕竟不同,谢珩父子形同囚禁的那几年,高探微想的是如何奉承皇帝,她虽居于深宅,却留心琢磨过谢珩父子——
    那般惨败屈辱之下,能够忍辱偷求生,其心志、城府、耐力,岂是旁人所能及?
    而今的情势,瞧着像是端拱帝父子走运,平白得了帝位,却未必不是草蛇灰线,数年筹谋安排。
    那位太子的呕血而亡和小皇子的暴毙,便是例证。
    当年惠王夺嫡失败,是因上头还有睿宗皇帝,其间夹杂的,不止是魄力、手腕,还有情分、出身。而今没了睿宗那只翻云覆雨的手,便只剩兄弟二人真刀真枪的较量。
    谢珩父子能在全然颓败的情势下扭转乾坤,其手段又哪会逊于徐公望之辈?
    迎回太上皇,拱走谢珩父子,说来容易,哪会轻易实现?
    徐公望若当有那等周密手段,哪会轻易损了永安帝的两位皇子,却束手无策?
    当时谭氏便心存疑虑,劝高探微先敷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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